葉慶秋送嚴院長直接回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嚴院長的腰也挺了起來,他麵沉如水的坐在桌邊,桌子上放著那盒硝酸甘油。
“院長,沒事兒的話我走了。”葉慶秋像是戴了一張微笑的麵具一樣,毫無波瀾的說道。
“鄭醫生那麵你盯一下,林格是不是跟著去了?”
“是。”
“林格和市局打交道不多,彆鄭老板一時義憤,鬨出什麼紕漏出來。”嚴院長輕輕說道。
“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葉慶秋沉聲道。
“對外說我住院了,心梗發作。”嚴院長道。
“是,我找張琳弄一張心電圖。”葉慶秋深知做戲要做全套,他說道:“您在辦公室休息,有消息我隨時跟您彙報。”
“讓鄭老板折騰去吧。”嚴院長道,“不吃虧就行。”
“不會的,咱們是按照規章辦事,對二中集體中毒事件極為重視。您主動派912精銳力量去勘察現場,努力找到集體中毒的原因。”葉慶秋說起假話、套話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個老何,真是昏了頭。”嚴院長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瓶硝酸甘油,輕輕說道,“慶秋,你去忙吧,保護好鄭老板,馬上就去瑞典了,彆這時候鬨出什麼幺蛾子。一旦那麵捂蓋子……彆打傷人,沒法收場。”
“知道。”葉慶秋點頭,轉身出了嚴院長的辦公室。
嚴院長默默的看著桌子上的硝酸甘油,似乎出了神,過了小十分鐘,他拿起瓶子,從裡麵倒出兩顆“藥”撚在手裡。
“好久沒吃了,還是老味兒。”
嚴院長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笑,把糖豆扔進嘴裡。
……
……
“打人是不對的。”鄭仁微笑著說道。
出門的時候看見鼻飼用藥的小患者們係統麵板的紅色已經開始消退,鄭仁沒有什麼緊迫感,心情也是不錯。
雖然被打擾了今天的手術直播,不知道地球另外一麵有多少人白白的熬夜,但也沒什麼辦法。
至於蘇雲,鄭老板當人麵的時候肯定要挺他的,背地裡說兩句也就夠了。
“我還想踹他呢,你看他那個欠揍的樣子,就差臉上沒刻著揍我這兩個字了。”蘇雲吹了口氣,額前黑發飄呀飄的。
“嗬嗬,我也想揍他,主要是想揍那個何校長。”
“要不是有嚴院長在……算了,我猜食堂肯定亂七八糟的不像回事。”蘇雲道,“最恨這種,我上學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學校壓著說什麼都沒上報。那時候管理也鬆,孩子們身體也好,食堂的飯菜一樣的難吃。”
原來是共情了,難怪。鄭仁笑了笑,“我估計你踹他嚴院長也不會說什麼,隻要彆打傷就好。”
“嗯?”蘇雲皺眉看鄭仁。
“林處什麼時候能聯係完?”鄭仁沒回答蘇雲的問話,而是看遠處的林格。
“聯係市衛生局,怎麼不得走手續。”蘇雲道,“估計也快,隻要上報就是大事兒。老板,我怎麼沒看見什麼時候上報的?”
“何校長說的時候應該還沒上報,是嚴院長和葉處長的默契。”鄭仁笑了笑,想起那兩隻老狐狸,心裡沒來由的愉悅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輕揚了一些,“二中校長提出來要暫緩上報的時候,其實還沒上報。”
“我猜出來了,打了那個校醫的臉,也相當於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來,嚴院長不會說什麼的。頂多最後把鍋都甩到我身上,穿小鞋倒是未必。”蘇雲道,“背個鍋與爽一下,我覺得還是爽一下比較重要。”
“葉處長用摩斯碼跟嚴院長彙報來著,我不懂摩斯碼,沒看出來說的是什麼。”鄭仁道。
“我去~”蘇雲驚訝的說道,“這麼牛逼麼?怎麼跟諜戰一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兩人太有默契也說不定。”鄭仁道,“得抓緊時間,要不然我怕什麼都找不到。”
“嗯,他們什麼都乾得出來。”蘇雲道,“有時候想想真是特彆無力,有明文規定,竟然第一時間還想著捂蓋子,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彆管是什麼事兒,抓緊時間去解決問題才是正經的。”鄭仁道,“找不到問題,怕是還會有銅中毒的患者。”
“我叫著老範。”
“找老範乾什麼?”鄭仁皺眉。
“你還真準備打架啊,要是那麵不讓看怎麼辦?”
“我覺得不會,有分局。”鄭仁道,“而且一旦上報,這就是重大安全事故,必須要排查的。”
“你信麼?反正我是不信。小時候的經曆告訴我,為了捂蓋子,這幫狗日子什麼事兒都敢做。”
“……”鄭仁攤手。
“鄭老板,聯係完了,咱們這就過去。”林格拿著手機在遠處晃了晃,隨後走過來說道。
“麻煩了。”
“不麻煩,這都是應該的。”林格笑道,“集體食物中毒,要是學校食堂的事兒,怕是有一批人要倒黴嘍。”
“肯定是食堂的事兒,沒跑!”蘇雲堅定的說道,“食堂一般都是外包出去的,怎麼掙錢怎麼來。不光是食堂,上次喝牛奶導致200多孩子中毒、腹瀉的事兒最後不是一樣。”
“嗯,好像是奶的品牌沒變,但是產地從原產地挪到了本省。”鄭仁道,“換了之後就不行,誰知道裡麵有什麼貓膩。”
“去看一眼再說,蘇……教授,您這脾氣太火爆了。”林格笑嗬嗬的說道。
“沒事,他打不過我。”蘇雲很隨意的說道,“打不過,還不得在那站著忍著?真要是動起手,林處你躲遠點,彆迸你一身血。”
林格知道蘇雲隻是隨便說說,在國內,他一個堂堂的912教授、諾獎得主,前途無聊,怎麼會因為打人的事情惹上麻煩呢。
放狠話什麼的大家都知道,隻是彆揭穿就是了。
“嚴院長估計是不願意背鍋,都開始……病了。”林格笑道,“咱們醫院很多職工家的孩子是二中的,這不是也得提防著彆被穿小鞋麼。”
“他敢!”
“唉,講道理的時候,什麼歪理沒有,還真彆低估了他們的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