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見過很多人對布魯赫家族的羅切滿懷畏懼。
雖然不是所有人知道他的可怖,但出於對金錢的尊重,出於對隱藏在無數跨國公司身後的史前巨鱷一般的家族的尊重,隻要有資格知道他存在的人沒有任何一位願意得罪羅切。
不僅僅是族長老羅切,連克裡斯蒂安都沒人願意得罪。
可這次羅切飛來找老板談事情,誠意滿滿,老板卻要走……
蘇雲略一猶豫,想起小石頭,又想起老板,還是快速查看有沒有航班。
“要是沒有,就等羅切來,坐他的私人飛機回去,有什麼事兒飛機上說。”蘇雲反應極快,馬上說道。
鄭仁沒說什麼,臉色很難看。小石頭哪來的呼衰?怎麼這麼突然?
無數的疑問在他腦海裡盤旋,原本是一天一天見好,隻是有水樣痰而已,卻忽然出現這麼一檔子事兒!
“機票就剩一張了,還有2小時45分鐘。”蘇雲找到帝都飛柏林的航班,和鄭仁說道。
“訂,我這就過去。”
他已經拿起手機給馮旭輝撥打電話。
“我留在家裡?”
“嗯,你招待老羅切和克裡。”鄭仁說著,脫掉白服扔給顧小冉,大步往出走。
蘇雲看著鄭仁風風火火的走出去,格外的無奈。
……
……
坐上馮旭輝的車,鄭仁沉默的看著手機上勃塔發來的郵件。
小石頭這是怎麼了?這個疑問始終在腦海裡盤旋著。
一天2400ml的水樣痰,怎麼都不能說是正常。要是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以小石頭的身體也就能撐3、5天就了不起了。
大量的體液丟失,呼吸困難,由呼吸機輔助呼吸,甚至再上ecmo的話……
不對!鄭仁把各種最壞的打算都拋諸腦後,不去琢磨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用真實之眼看一看?這次鄭仁是真的動了心。
雖然從前很多次想要用這個技能,但鄭仁心裡是有逼數的,他知道自己這點精力值絕對不可能看清楚癌症治療的未來。
可隻看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分支、絕對不奢望著看清楚癌症治療的大方向可不可以?鄭仁心裡在琢磨這個問題。
使用真實之眼隻是一個想法,鄭仁猶豫再三,也沒有拿定主意到底用不用。他的手裡拿著手機不斷的上下翻動頁麵,想要找到病曆裡自己沒有注意到的點。
可是,什麼都沒有。
鄭仁繼續向前翻閱,這段時間勃塔每天發來兩封郵件,記錄著小石頭的病情經曆。
今天的胸部CT顯示右肺上葉模糊影,左肺下葉大麵積實變在服藥前的胸部CT顯示右肺上葉和左肺下葉少量浸潤影。
小石頭的肺臟有變化,隻是具體是什麼變化鄭仁不知道,這一點從CT影像上看不出來。
馮旭輝一句話都沒有,穩穩的壓著限速在開。時間應該剛剛夠趕上飛機,他一直在心裡默念千萬彆堵車。
鄭總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上一次看他臉色這麼難看還是因為老潘主任檢查肺部有占位性病變的那一次。這次……稍好點。
隻是那次馮旭輝開車在後麵跟著紅色的沃爾沃,沒有感受到鄭總表情嚴肅的坐在身邊是什麼感覺。
就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馮旭輝覺得透不過氣來。鄭總平時那麼和善的人,一旦板起臉來,真是很嚇人,馮旭輝心裡想到。
具體發生了什麼他沒問,怎麼說都是做銷售的,馮旭輝沒有因為鄭總和雲哥兒的一路關照忘乎所以,想要乾涉鄭總的事情。
幸好還沒到最擁擠的時刻,馮旭輝間斷按著喇叭提醒其他車輛自己著急,匆匆忙忙趕到帝都國際機場。
鄭仁下了車,沉著臉和馮旭輝做了個手勢,轉身就走進機場。
或許像是孔主任說的那樣,鄭仁的身份證件屬於特殊人員,他辦理登記手續的時候還是很順暢的,並沒有在這上麵耽擱時間。
隻是鄭仁沒有注意到這點,他心裡麵琢磨的都是小石頭的病情。係統圖書館裡都沒有找到類似的報道,這也在鄭仁的考慮之中。
勃塔的藥物還沒進入臨床,小石頭就像是籠子裡的小白鼠一樣,屬於試驗性治療。
屬於他的時間並不多,隻能用這種方式。
世界上對這種藥物的研究寥寥無幾,至於能發表在期刊上,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現在鄭仁隻能自行摸索。
出現任何並發症都不奇怪,鄭仁有些頭疼的是自己想懂為什麼小石頭的情況會突然變成這樣。而且水樣痰也不屬於任何一種腫瘤的並發症之一,絕大多數情況腫瘤瘤體壓迫氣道,造成肺不張隨後出現肺炎才是對的。
登機後鄭仁窩在座位裡。
經濟艙和頭等艙沒法比,與鄒嘉華、克裡斯蒂安的私人飛機更沒法比。隻是鄭仁現在根本想不到這兒,他皺著眉毛,腦海裡不斷的琢磨著小石頭的情況。
飛機臨起飛之前勃塔又傳來一份郵件,剛做的檢查,痰微生物學檢查和呼吸道病毒檢測均為陰性,心臟檢查正常。
不是心衰導致的,也不是病毒導致的。
又封堵住鄭仁想到的兩條路。雖然發來新的檢查報告,但是勃塔的診斷學專家也沒提出任何有價值的意見與建議,隻是不斷試錯,想要知道小石頭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改成飛行模式,飛機起飛,鄭仁依舊在不斷的翻看小石頭所有郵件。
飛行時間10小時,鄭仁研究了5個小時也沒有任何頭緒。
他最後無可奈可的放下手機,準備好好歇一歇,讓精力值回複到極限值1345點。
Md,鄭仁心裡罵了一句,大豬蹄子也不給其他任務增長精力值。
經過幾個小時的研究,鄭仁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去勃塔看一眼小石頭的係統麵板,如果不行,真的就要用“真實之眼”賭一下了。
隻看一個分支,應該沒什麼事兒,鄭仁心裡想到。
來到係統空間,他默默的看著池塘對麵的那隻小狐狸,任由它譏諷的表情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