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解完之後,鄭仁表示了自己的滿意與感謝。
但理論隻是理論,具體的情況誰都說不好。畢竟現在類似的研究並不多,都是在嘗試中,沒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約翰內斯·曼迪顯然做足了功課,麵對克裡斯蒂安或是布魯赫家族的VIP級要求,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更重要的。
“先完成最近一次的采血檢驗工作,明天做DeepMACT,留下第一次的資料。隨後的工作我們會……”正說著,一名年輕人走進來,在約翰內斯·曼迪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我在工作,接下來的事情應該由專業的醫生負責。”約翰內斯·曼迪冷漠的回絕,隨後微笑說道:“鄭醫生,我們接下來會每隔三天做一次DeepMACT,持續追蹤反轉錄藥物的作用並做調整。根據大數據推算,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2.38%!”
鄭仁聽到這個數據,略有些失望。
隻是2.38%麼?不過相對於0來講,畢竟是一個巨大的突破。要是一次不行,那就多來幾次。現在鄭仁最擔心的並不是藥物的研製,而是小石頭的身體。
上一次手術,在超出100%的手術完成度後,他恢複的很快。不過哪怕是再快,也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這種機會,估計越來越少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聽著約翰內斯·曼迪的介紹。10多天內分析清楚小石頭切下來的腫瘤細胞的基因並且開始著手研製藥物,不能說是不快。
這份人情,克裡斯蒂安做的踏踏實實,鄭仁是承認的。
至於希望渺茫,還是那句老話,有總比沒有強。
“約翰內斯·曼迪先生,針對於增強身體免疫力的藥物,你們有什麼新的建議麼?”蘇雲問道。
“免疫力方麵的藥物我建議用意大利賽升藥業的胸腺法新。”約翰內斯·曼迪道,“這家公司……現在應該是你們的公司了,前幾年被中資收購。”
“還有其他的研究成果麼?”蘇雲並不是很滿意,“你知道的,胸腺法新的確能……”
鄭仁沉默的回憶著約翰內斯·曼迪之前說的事情,事情已經有了突破。要是藥物能有作用的話,小石頭可以繼續接受下一次的手術治療。
指望著藥物能把數不清的大腫瘤都給消滅了,那不現實。
靶向藥物能控製不再轉移就已經很好了。蘇雲的意思也是這個,用中醫的話說叫做固本培元,增強自身的體質,好能抗住一次又一次的大手術。
蘇雲和約翰內斯·曼迪就增強免疫力的藥物聊了很久。
勃塔研究所的技術力量很強大,有一些更進一步的研究。比如說PD-1和CTLA-4抑製劑。
PD-1抑製劑目前被用來治療黑色素瘤、非小細胞肺癌、腎癌、膀胱癌、頭頸癌和霍奇金淋巴癌等癌症。CTLA-4抑製劑用於治療黑色素瘤和其它一些癌症。
雖然和蘇雲詢問的初衷不同,但蘇雲依舊很有興致的和約翰內斯·曼迪聊著。
鄭仁盤算的是另外的問題,等有時間找蘇雲頭腦風暴一下。
正聊著,剛剛約翰內斯·曼迪的助手又回來,彎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約翰內斯·曼迪表情有些嚴肅,他看了蘇雲一眼,很客氣的說道:“蘇醫生,和你聊的很開心。但遺憾的是我必須要離開一下,該死的病情、該死的醫生,竟然沒有統一的意見。”
聽到該死的醫生,鄭仁和蘇雲都皺了皺眉。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呢麼?
約翰內斯·曼迪隨即意識到了這點,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鄭醫生、蘇醫生,我為我說過的話抱歉。”
“發生什麼了?可以說麼?”鄭仁問道。
“我的一位老朋友福萊上山打獵,結果被另外的同伴誤認為是熊,一槍打在身上。”約翰內斯·曼迪說道。
隨後他攤了攤手,像是對這種豬隊友的行為表示遺憾。
“……”
鄭仁和蘇雲對視了一眼,槍傷在國內可是看不見。無論是在海城市一院的急診科還是在912的急診科,槍傷幾乎已經絕跡了。
“約翰內斯·曼迪先生,你是要尋找更好的診斷醫生或是手術醫生麼?”蘇雲問道,“如果要是是的話,那麼最好的外科醫生就坐在你的身邊,你為什麼不問問呢?”
鄭仁有些聽不慣蘇雲的這種說話口吻,現在回想,還是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帶著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更能接受一點。
約翰內斯·曼迪怔了一下,隨即一拍腦袋,很客氣說道:“鄭醫生,蘇醫生,要是你們能看看老福萊的情況那可太好了!”
鄭仁微笑,他也對槍傷很感興趣。隻是以現代槍械的力量,應該是貫穿傷吧,很可能患者是貫穿後並發菌血症以及嚴重的感染之類的情況。
一直拿不定主意,也可能是手術的難度特彆大,有人會建議要保守治療。
見鄭仁點頭微笑,約翰內斯·曼迪知道他是同意了,馬上站起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約翰內斯·曼迪先生,能麻煩你簡單介紹一下情況麼?”鄭仁問道。
“老福萊是被霰彈槍擊中的。”約翰內斯·曼迪介紹到,“有兩枚彈片留在可憐的老福萊的身體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流血!我的神,一定是他得到了庇佑!”
沒有流血,而且聽約翰內斯·曼迪的說法,那位傷者應該屁事兒沒有。
這簡直太神奇了。
“很罕見的情況,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鄭仁淡淡的打斷了約翰內斯·曼迪的廢話,繼續問道:“那兩枚彈片在哪?”
鄭仁的第一個想法是在皮下脂肪層,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應該對治療不會有什麼分歧。
“該死的彈片,一枚在距離老福萊主動脈弓附近幾毫米的位置。我敢保證,隻要運氣稍微差一點,老福萊就已經死了!”
“另外一枚,射進心臟,在心包和心肌之間!”約翰內斯·曼迪大聲的說著,不斷用肢體語言表達著自己的驚訝。
我去……射進縱膈裡去了?!人還沒事兒?!
鄭仁歎了口氣,這位傷者似乎幸運值加的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