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做在社區醫院示教室裡,窗簾拉的很緊,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克裡斯蒂安優雅的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即便窗簾拉開,也不會有陽光直接照射在他身上。對於布魯赫家族的人天生的這種習慣,鄭仁表示理解。
連蒜香魚都吃不了的人生,真是很無趣。雖然鄭仁並不覺得吃蒜香魚有多麼的必要,可並不影響他這麼想一想克裡這個家夥。
女巫瑪麗斯穿著一身黑袍,坐在鄭仁的對麵。而鄭仁手裡拿著她在歐洲某家私立醫療中心做的檢查報告,在仔細的看著。
“鄭,你需要的都已經做好了,瑪麗斯也很喜歡新的體型。”克裡斯蒂安笑嗬嗬的說道。
“就是你昨天發過來的那個特彆大的文件麼?”蘇雲問道。
“蘇,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竟然沒看?”
“我還以為是世界選美小姐的圖片。”蘇雲開了一個小玩笑,聳了聳肩膀說道。
“你的理解並沒有錯誤。”克裡斯蒂安道,“我記憶中的瑪麗斯就是這樣的小女孩兒。”
“……”
鄭仁和蘇雲兩人麵麵相覷,那個下半身是一座肉山,上半身是半具乾屍,看著讓人驚悚恐怖的女巫,在克裡斯蒂安嘴裡變成了小女孩兒。
這個形容蘇雲表示不能接受。
可還沒等他說話,鄭仁的手機響起來。
【他們說快寫一首情歌……】
“袁院長,您好。”鄭仁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假笑。
“哦,研討會可能沒時間參加,我這麵來了兩個客人。呃……算是病人吧。”
“哦,歐洲來的。”
“好的,不好意思袁院長。”
又客氣了幾句,鄭仁掛斷電話。
“什麼研討會,還要找你參加?”蘇雲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鄭仁搖了搖頭。他對各種學會、交流會之類的毫無興趣,每天專心手術、看患者,真正像是一名小醫生一樣,與外界幾乎沒什麼聯係。
最近鄭仁把所有的采訪都給推了,各種學術會議也不參加。就連接待克裡斯蒂安這種人,鄭仁都覺得有點浪費時間。
不過他也沒辦法對克裡斯蒂安的來訪說不,人家一直對自己和和氣氣的,那套3D打印的係統其中就有一部分受到技術控製的部分是克裡斯蒂安幫著弄的。
算還人情了?如果他是卟啉病患者的話,倒是可以這麼說。
蘇雲也隻問了一句,最近他忙的也無暇他顧,甚至兩人連急診科去的都少了。
“克裡,我們硬件設備是半年前的,這麼大的數據跑起來有點慢,你稍等一下。”蘇雲一邊說著,一邊把克裡斯蒂安給的資料下載,並準備播放出來。
“蘇,根據我的觀察,你這裡的設備已經很先進了,比歐洲絕大多數實驗室的設備都要好。”克裡斯蒂安自然知道蘇雲不是讓他給換設備,這時候正好閒聊兩句,增進一下感情。
“對了,蘇。”克裡斯蒂安道:“德國組織工程和再生醫學研究所的科學家們成功開發出了一種新型算法DeepMACT,可以看清全身所有癌症轉移灶,包括單個癌細胞轉移灶。”
“所以說跑程序跑的還是要快一點,要是換從前想要看清楚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現在你看,新算法的CT就像是做個普通的增強CT。老板,是不是該換機器了?”蘇雲嘮叨著。
“……”鄭仁歎了口氣。
剛買的就要換麼?雖然林嬌嬌不可能投入大筆資金買世界上最先進的設備,但這裡的東西有的是蘇雲從楚努昂塞那麵搜刮,然後改進的增強版。
這都嫌不夠,他難道還想上天不成。
臨床的研究,根本不需要他說的那些東西好不好,即便是現在的設備鄭仁都認為溢出太多,就是浪費。
隨著數據導出,瑪麗斯的脂肪分部出現在虛擬的大屏上。克裡斯蒂安在歐洲找了實驗室做出最合理的手術方式,而這台可以說是曠日持久的手術將由鄭仁來完成。
鄭仁抱著膀看著虛擬影像,盤算著各種可行性。
手術難度對他來講真心不大,隻是第一期手術至少就要做30-40次。少量多次的完成,類似於愚公移山。
隻是移調的不是王屋與太行,而是瑪麗斯下肢過多冗餘的脂肪組織,還要把皮膚修剪、整形,不能留下疤痕。
講真,鄭仁對於整形手術並不是很感興趣。
飯都沒吃飽,哪裡有時間去吃鮑魚海參。大把的麵對生死的患者都沒診斷、治療,卻要浪費時間做整形手術。
以後還是不能欠人情,鄭仁心裡有些歎息。
把瑪麗斯修整成克裡斯蒂安設計的樣子好麻煩,鄭仁略有點心煩。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決定做手術了那就好好做。鄭仁一邊看著傳輸的海量數據,一邊在心裡麵模擬手術。
“還是算法不對,針對醫療的算法……克裡,你剛才說的德國的研究小組,有你們的投資麼?”蘇雲有些不耐煩,他隨意的問道。
克裡斯蒂安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蘇雲瞥了他一眼,心裡已經有了想法,肯定是有聯係的,或許是布魯赫家族為了研究變異的卟啉病弄出來的東西也說不定。
其實科學史上,或者說醫療史上類似的情況並不罕見。
比如說治療心臟病而研發出來的枸櫞酸西地那非,現在的用處可不是治療心臟病。
再比如說最開始研究出來某洛因的時候,是用在臨床鎮咳上的。
當時拜爾公司的總裁們自豪地說:“某洛因真是個好生意。”大部分醫生稱讚它是高品質、安全的藥物,具有神奇的藥效,能止咳、止痛和治療其他所有疾患。
結果呢?隻能讓人嗬嗬了。
正閒聊著,外麵敲門聲響起。
“鄭總,有人找你。”範天水的聲音傳進來,他知道今天接待的是上次執行任務的神秘人物,所以沒有開門。
“哦?誰啊。”蘇雲問道。
“鄭老板,想見你可真是越來越難。”張校長的聲音傳來,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裡已經有了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