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吟吟的看著吃飯喝酒,看著蘇雲和常悅像是灌涼水一樣的喝酒,心裡早都樂開了一朵花。
“我一個朋友,運氣好到了爆。”林格席間說道:“那麵有一間熱成像互動體驗室。像其他遊客一樣,我朋友進屋,陪著孩子一起揮舞手臂,看著自己的圖像出現在屏幕上。”
“林處長,這事兒最後可不是很好。”蘇雲拎著酒瓶子,半隻耳朵聽到,便回頭說道。
林格笑嗬嗬的看著蘇雲,他身後一堆茅台的酒瓶子。
這是第五瓶還是第六瓶來著,都喝成這樣了,自己隨便說句話還能提頭就知道結局。
雲哥兒不簡單,難怪能成鄭老板的助手。
“是熱成像出的問題麼?”林淵也喝了幾口酒,顯然不勝酒力,有些暈頭暈腦。
“嗯。”林格道,“她回家後看照片,見自己胸部有不一樣的紅點,就覺得奇怪。後來給我看,我嚇壞了,直接帶著去腺體科。查完了一看結果,早期!術後估計沒什麼事兒。”
“嗯,運氣很好。”鄭仁點了點頭。
“是暗箱遊戲裡的熱成像麼?叫什麼名字來著。”常悅問道。
“應該就是那玩意。”蘇雲道,“熱成像對腫瘤的判斷敏感度不高,所以老板才會說運氣好。說點更不靠譜的,2011年《時代》雜誌評出當年十大醫學突破,“狗狗聞癌”就榜上有名。”
“也不能說是不靠譜,後來到2014年,一項意大利研究結果顯示,癌症患者的尿液和呼吸出來的氣體,有特殊味道。
嗅探犬對677份尿液樣本嗅探癌症,準確率達98%。能被“聞”出來的惡性腫瘤,包括乳腺癌、肺癌、膀胱癌、卵巢癌、前列腺癌、結直腸癌等。”
鄭仁牽著謝伊人的手,悠然說道。
“黑子是什麼狗?”謝伊人問道。
“搜救犬吧,和嗅探犬有些區彆,但是不大。”鄭仁猜測道。
“那黑子能做麼?”
“伊人,黑子已經傷成那樣了,你怎麼忍心讓它再去訓練。”蘇雲喝了酒,習慣性的懟過去。
隻一瞬間,蘇雲就覺得一道淩厲的目光看向自己,刀子一樣。
酒,瞬間醒了一半。
“狗不靠譜,還是鴿子靠譜。”蘇雲轉移話題的速度是極快的。老板生氣了,蘇雲可是不敢硬懟。
“嗯,那倒是。”鄭仁微微一笑,道,“《公共科學圖書館期刊》曾發布研究稱,經過訓練的鴿子能像人類一樣,可以區分癌變和健康的乳腺組織樣本。”
“是唄,訓練的時間短,見效快,推薦!”蘇雲道。
“呃……”林格詫異,“訓練時間短?鴿子是用聞的,還是用看的?”
“看片子。”
“……”林格無語。
“你說,鴿子都會看片子……常悅,我覺得你都未必有鴿子看的好。”
鄭仁覺得蘇雲今天喝的有點興奮了。
他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懟人了。是最近太疲倦的原因麼?有可能吧。
常悅又拎出兩瓶茅台,鄭仁連忙把話題岔開。
“鴿子經過兩周訓練,能成功區分出癌變組織,準確率達85%。此外,它們還能學會解讀乳腺X光片,發現微鈣化點。這是早期乳腺癌的表現之一。解讀的準確率,據說更高。研究人員說,比訓練兩周的普通人能更準確的辨認出來早期乳腺腫瘤。”
林格搖頭苦笑,要不以後912也養一群鴿子?
鄭老板和蘇醫生也算是大能了,不管什麼話題,隻要說出來,他們倆總是能歪到天邊去。
自己說了一個熱成像,馬上狗呀、鴿子呀的都出來了。
【他們說快寫一首……】
孔主任的話被鄭仁的手機鈴聲打斷,鄭仁抱歉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海城的電話。”
“主任?”蘇雲笑著問道。
“不是,是骨科的周哥。”鄭仁奇怪,但很快接起電話,“周哥,你好。”
“哦?是什麼病?”
“現在怎麼樣?”
“那你把田教授的電話給我,我問問他。”
“不,這種病輕重不一定,要是開胸手術就麻煩了。”
說完,鄭仁掛斷了電話。
老賀心裡一陣慶幸。
今兒自己沒有貪杯,真是一口酒都沒喝,主要是不敢,生怕有事兒的時候自己衝不上去。海城市一院雙胞胎就像是達摩克裡斯之劍一樣,懸在老賀的頭頂。
雲哥兒勸酒,就推說已經戒了,要不然回去會被老婆罰跪搓衣板。
看看,所有小心謹慎都會得到回報,開胸手術,這不就來了麼。
“什麼病?”
“說是腰椎壓縮性骨折打骨水泥,並發肺栓塞。”鄭仁道。
肺栓塞這三個字像是有巨大的魔力一樣,直接讓包間裡的氣氛凝滯住。
“主任,我去看一眼。”
“嗯,出去會診慢著點。”孔主任說完,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林格。
“說是田老師和他們醫務處聯係咱們醫院。”鄭仁已經站起來,“你們先吃,我去看一眼。”
“鄭老板,我跟您去。”老賀請纓。
蘇雲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今兒就到這兒?”
“行,散了吧。”孔主任道,“你這兒喝了酒,千萬彆上台。”
“主任,放心吧。”蘇雲笑道,“肯定不會的,我就是去看看,畢竟有肺栓塞,不看一眼心裡不舒服。”
孔主任知道蘇雲的脾氣,笑了笑。
酒局到此結束。
謝伊人和常悅回家,家裡還有黑子,孤單寂寞冷的。雖然她也想去看看,萬一能上台呢。
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鄭仁,慢著點。”謝伊人叮囑道。
“放心吧,我估計不會是什麼大事兒。”鄭仁笑著說道。
“嘖嘖,你哪來的信心?”蘇雲鄙夷的口吻隔著二裡地都能掀起一團龍卷風來,“骨水泥在肺動脈裡凝固,隨後的血栓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大的你用取栓導管根本取不出來好不好。”
“我要是能取出來怎麼辦?”鄭仁微微一笑,信口胡說。
蘇雲怔了一下,沒敢應這句話。
彆人做不了,可不意味著自家老板也做不了。打賭什麼的,蘇雲自從上次輸了以後就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