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鄭仁乾巴巴的笑了笑。
有嚴師傅和鄒虞在,鄭仁也不像是在省城高少傑請客的時候一樣隨意。
沒有客氣,鄭仁直接坐到了主位上。
王道士和林格似乎也剛到,這麵場子還沒熱,嚴師傅也沒來得及和王道士說什麼。
“鄭老板,想找你一次太難了。”嚴師傅說到:“知道你不喜歡應酬,咱們今天就是一頓便飯,吃完了你掌一眼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哦?什麼禮物?”鄭仁好奇。
“我兒子的實驗室和另外幾家實驗室搗鼓出來的。”嚴師傅說到這裡,略有一點小尷尬。
“實驗室?”
“你兒子?”
鄭仁和蘇雲有些詫異,但兩人關注的點依舊不一樣。
地師,據說不都是家傳麼?怎麼還鬨出來實驗室了。難道現在風水、堪輿都有自己的實驗室了麼。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嚴師傅歎了口氣。
“嚴師傅,我兒子也不想繼承衣缽。”王道士接過話頭,“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就由他們去吧。”
“你?是你不想吧。”嚴師傅和王道士說話的時候,卻沒有和鄭仁說的那麼客氣。
他瞥了一眼王道士。
“我那小道觀清冷的很,年輕人很難留在那麵守著空山冷月。”王道士也不在意嚴師傅的語氣,而是很恭敬的說到。
“我看你兒子對這方麵還是有興趣的,而且也有天賦,自己琢磨都能弄出點岔子來,可不簡單。”嚴師傅道。
鄭仁覺得有點荒謬,弄出岔子來,不應該好好講講道理才是麼?至於是用嘴講道理還是用皮帶講道理,要看人了。
“唉,當了父母之後才知道,從前我對父母撒的謊有多拙劣。我兒子這點還好,他不想守在老鴰山,但對這些傳統玩意還是有愛的。”王道士說到。
嚴師傅點了點頭。
“嚴師傅,您那麵準備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鄭仁很不知趣的打斷了嚴師傅和王道士的對話,徑直問到。
“雙手的延伸。”嚴師傅道。
“嗯?!”鄭仁聽嚴師傅這麼說,不由得怔了一下。
“我兒子說了,這是送給介入科醫生最好的禮物。”嚴師傅笑嗬嗬的說到。
鄭仁胸中的火一下子燃燒起來。
這是最後一塊拚圖!
5G+遠程手術的最後一塊拚圖!
往小了說,介入醫生可以不用再吃線了。往大了說,以後遠程手術,不用飛來飛去,大大提升了效率。
見鄭仁的樣子,嚴師傅笑知道自己搔中了鄭老板的癢處,這個禮物還是很合適的。
“吃完飯,你掌一眼,要是合適我就把其他實驗室對這項技術的股權給收購了。”嚴師傅道。
“沒人阻攔麼?”鄭仁想了想,問到。
涉及某些特殊技術,肯定有人從中作梗就是了。
但這項技術,很可能那些人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這事兒我算過,諸事大吉。”嚴師傅笑道:“不過鄭老板,說是禮物,指的是我兒子擁有的股權。”
鄭仁看著嚴師傅,他老奸巨猾的也不遮掩,幾乎是開門見山的說到了真正意圖。
“不。”鄭仁直接拒絕。
嚴師傅和鄒虞都是一愣,這個拒絕簡直太強硬了吧。
“我不往下壓價。”鄭仁坦言道,“雖然不壓價,但八成的股權是底線,具體看完東西後再說。剩下的細節,和蘇雲談就行。”
鄭仁說的很簡單,也很清楚。
蘇雲有些愁苦,這件事情在5G還沒完全鋪開的時候,隻是一個手術技術,還是那種可有可無的手術技術。
但在座的人……至少嚴師傅和鄒虞都是明白人,知道真正的含義。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談判,老板給出來的肯定不是底線,還要回去問問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周春勇不明白在說什麼,但他很少看到鄭老板如此嚴肅的說話。
至於林格和王道士一點頭緒都沒有,隻是覺得氣氛一下子變的壓抑了。
“先吃飯,嚴師傅,你都不知道,我們趕回來連口中午飯都沒吃就去做手術了。”蘇雲開始張羅吃飯喝酒,“那東西還未必能用,現在說什麼都早。”
嚴師傅微微一笑,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經過三番五次的拍桌子、威脅退出等等步驟是完不成的。
該吃飯吃飯,該拍桌子拍桌子,年老成精的他對這些事情了若指掌。雖然他平時不做這個,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接下來的氣氛就融洽多了,嚴師傅開始和王道士聊他家家傳古卷的事情。
鄭仁對此也比較感興趣。
畢竟他對王道士還是很欣賞的,凡事能做到王道士這種程度,這樣的人並不多。
隻是說著說著,嚴師傅和王道士就開始不說人話了。
乾支四柱、陰陽五行、六壬七曜之類的話,簡直像是江湖黑話一樣。
好無聊,小伊人不在的飯局,吃起來真的是很無聊的。
……
林淵回家,一直都在沉思著。
她很詫異,帝都什麼時候冒出鄭醫生這麼一號人物出來。
周末,她父親沒有應酬,很難得在家。林院長願意養花,隻是這些年事務繁忙,沒時間伺候這些“小祖宗”。
要不是有她愛人在家打理,怕是花都死的差不多了。
“丫頭回來了。”林院長聽見開門聲,回頭看了一眼。
“嗯。”林淵把鞋一脫,坐到沙發上,問:“爸,912鄭老板,你知道麼?”
林院長的手一頓。
花壺裡的水嘩嘩的落到花朵上,像是下了一場暴雨。
“喂喂,水都冒出來了!”林淵趕緊喊道。
“呃……”林院長這才反應過來,把花壺收起來,回頭看著林淵問到:“你怎麼知道鄭老板的。”
“今天帝都肝膽的周春勇去看患者來著。”
“李春風?”林院長皺眉,“不是癌症晚期麼,這麼小的歲數就癌晚了,倒是挺可惜的。”
“什麼癌症晚期,我當時就說不是,你非得跟我犟!”林淵抱著一個抱枕,得意的說到。
“小孩子,彆以為從美國回來你就是權威的專家了。”林院長扶了扶眼鏡,很慎重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