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像。”鄭仁道:“三叉神經痛是以三叉神經分布區域出現的一種疼痛,撕裂樣疼痛倒是和這種疼痛有點像。但是幻視、心理障礙誘發的疼痛、洗澡的時候熱水澆到頭上這些個引起疼痛的誘因就不像了。”
“你考慮是什麼?”蘇雲見滴的車打著雙閃在門口等著,也不去琢磨,隨口問道。
“沒有什麼考慮,見了之後再說。”鄭仁道。
“老板,你很狡詐哦。”蘇雲上車之後說道:“心裡有底之前什麼都不說,這麼謹慎生活是不是太無趣了?”
“也不是,病史不全,我考慮是不是她服用了什麼藥物引起的頭疼。撕裂樣疼痛……對了,她說的是一隻眼睛看見幻覺還是兩隻眼睛都能看見幻覺?”
“你的意思是她的左眼能看到鬼?”蘇雲問道。
今兒的司機師傅是個30多歲的女人,她聽到鄭仁和蘇雲聊天,嚇了一跳。
“兩位,咱能不能彆聊什麼鬼呀神呀的,我這跑夜路,心裡麵害怕。”女司機連忙說到。
“呃……不好意思啊。”鄭仁道,“著急去看個患者。”
“患者?你們是大夫?”
“嗯。”
“大夫好,風吹不到,日曬不到,穿著白大褂受人尊重。”司機師傅不斷的說著話,生怕兩人把話題在轉到左眼能看到鬼上去。
蘇雲偷偷的給馮旭輝發了一個微信,問他章小卉是不是一隻眼睛能看到幻覺。
過了一會,馮旭輝回了一個感歎、驚訝的表情。
“雲哥兒,你太牛逼了,這都能知道?我都沒問過。”馮旭輝的微信隨後就發了過來。
“老板猜的。”蘇雲麵無表情的回複了一句,便把手機關了,看著窗外霓虹燈光閃爍,腦子裡開始琢磨無數的病例。
很快,他苦笑了一下。
自己好好的心胸外科不乾,在這兒琢磨什麼頭疼,這不是沒事兒閒的麼?
“最怕是顱內動脈瘤破裂之前,陣發性的腦血管痙攣。”鄭仁忽然悠悠說道。
蘇雲被嚇了一跳。
顱內動脈瘤破裂,可是要死人的!
“老板,CT有動脈瘤?”
“沒有。”鄭仁道。
“呃……沒有你說個毛線!”蘇雲微怒。
“怕的是微小動脈瘤,但患者症狀出現了19天,也不是很像。”
蘇雲不搭理鄭仁,現在沒看見患者,說什麼都是扯淡。
經曆過幾次類似的疾病,蘇雲知道自家老板是從心底不願意給患者診斷是精神類疾病。
所以這次他乾脆就沒往那麵想,要是看到患者,所有證據都指明是精神類疾病的話,就到時候再說。
沒幾分鐘,車開到一個小區,這裡距離912很近,鄭仁有些奇怪,剛剛他也沒仔細看就把地址發給了蘇雲。
“不是學校宿舍麼?”鄭仁問道。
“小馮住在醫院旁邊,看樣子劉曉潔也在這麵住。老板,咱們要去的是女工宿舍。”蘇雲笑道:“你在海城,沒少用透視眼看女工宿舍吧。”
“……”鄭仁真不願意搭理這貨。一張嘴就是透視眼、小寡婦什麼的,好生無趣。
上樓,小馮已經開門,守在樓梯口。
“鄭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馮旭輝連連抱歉。
“這有什麼,沒事。”鄭仁笑了笑,四周打量了一下。
蘇雲摟著馮旭輝的肩膀,小聲道:“還住兩個屋子呢?”
“雲哥兒,還沒譜呢,彆瞎說。”馮旭輝的臉有點紅。
鄭仁心裡一笑,這哪裡是沒有譜,估計已經開始進展了。至於進展的程度,那就看馮旭輝的臨床經驗了。
臨床……
經驗……
要是蘇雲的話,估計沒問題,小馮麼,鄭仁就不知道了。
兩人進屋,換鞋,見一個女孩兒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正在乾嘔著。
嘔吐的症狀不重,身體微微抽搐,劉曉潔正給她揉著頭。
“鄭總,雲哥兒,你們來了。”劉曉潔招呼道,“請坐請坐。”
“她好些了麼?”鄭仁瞥見係統麵板,眼睛眯了起來。
“稍好點,頭疼的症狀比以前輕,但現在偶爾會看到奇怪的東西。”劉曉潔鼓足勇氣,這才沒從章小卉身邊逃走。
一說到看見鬼之類的胡話,女孩子總是會很害怕。不說女孩兒,大老爺們有幾個敢半夜沒事兒走墳地的?
至於墳頭蹦迪的那種,都是喝大了的醉鬼。
“等等吧,等她好了,我問問病史再說。”鄭仁道。
等她好了……這話說的好奇怪。
蘇雲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患者很難配合。又不是外科急診,倒也是不著急。
大概二十分鐘後,章小卉慢慢的好了點,她全身無力,靠在劉曉潔的身上微微啜泣。
鄭仁見桌子上還擺著吃的東西,兩雙筷子,應該是劉曉潔打包回來、或是訂的外賣。
“好些了?我是912的醫生,能了解一下你不舒服的情況麼?”鄭仁溫和的問道。
“您就是鄭總吧,麻煩您了。”章小卉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鄭仁走到桌子前,坐在章小卉的對麵,直視她的眼睛,問道:“你最近犯病的時候,疼痛的程度是重了還是輕了。”
“我自己感覺是重了,疼痛的持續時間越來越長,但次數似乎少了一些。”章小卉道。
“麻煩你看著我。”鄭仁的語氣依舊很溫和,可是話語裡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章小卉茫然的抬起頭,淚眼蒙蒙的看著鄭仁,楚楚可憐。
蘇雲看的有趣,坐在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老板的問診。
這種問話,很明顯有著深意。但具體為什麼,蘇雲有很多種猜測,但卻不能確定。
“疼痛劇烈程度加重,但次數減少,是這樣吧。”鄭仁問道。
章小卉點了點頭。
“我聽小馮說,你現在疼痛發作的時候會有一切奇怪的反應,能說說麼?”
“我……”章小卉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現在疼的時候,右眼會失明,看不到東西。每次疼痛,都像是有一雙手拉扯我,要把我撕碎。”
“說失明……也不對。我的右眼好像能看……看到當天有人進屋偷東西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