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腸道全部複位,按照正常生理解剖擺放整齊,後腹膜衝洗、縫合,留了引流條。
衝洗腹腔,手術結束,準備關腹。
手術直播信號切斷,胡豔徽進來給鄭仁把頭頂的直播眼鏡摘掉。
“鄭老板,厲害!”胡豔徽一邊摘掉直播眼鏡,一邊讚歎道。
“還用你說?”蘇雲一邊把衝洗的溫鹽水吸出來,一邊說道:“直接說數據,誇老板是沒用的。”
“數據上來看,開始的時候和往常比是中等水平。後來有一個短暫的下滑,但手術做到畸形腸道複位之後,開始迅速攀升,一直到結束,數據還在上升中。”胡豔徽有些興奮的說到:“之前的峰值是20878人同時在線,今天刷新了這個數字,最後在線人數是22019.”
“看樣子介入醫生還是少啊。”蘇雲感慨道:“受眾不夠,再高端也沒什麼人看。”
胡豔徽咂舌,兩萬人同時在線,在雲哥兒嘴裡就變成了沒什麼人看?要求不要太高好不好。
現在兩萬二的峰值,彭總心臟病是不是又犯了?
彭佳留在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治療心臟疾病,但整個公司的運轉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停滯。
這樣是不是不好呢?胡豔徽一邊收起眼睛和直播設備,一邊琢磨這。該凸顯領導重要,可是領導不在家,數據卻創了新高。
算了,這種事兒不是自己一個小職員琢磨的,上麵有各種副總,他們會想該怎麼和彭總彙報這事兒的。
收拾好了東西,胡豔徽開開心心的拿起手機,猛然想到蘇雲說今晚吃飯。
真是苦惱,為什麼要吃飯?胡豔徽臉上浮現出一股子鬱悶的神情,拿起手機發了幾條微信。
“老板,你說縣城的醫生,做完這台手術,是不是心裡也擔心受怕的?”蘇雲關閉了腹腔,最後一針縫完,患者剛好全麻蘇醒。
“這麼重的感染和畸形,想在縣城解決,基本不可能。那麵的大夫估計怕死了,尤其是患者開始發燒。所以建議患者來帝都看病,看看能不能解決。”鄭仁猜測到。
這種難度超高的手術,對於鄭仁來講都算是一個不算小的挑戰了,更不要說是縣城的小大夫了。
隻是他們都未必能意識到自己犯錯,鄭仁的估計,還把他們的水平提升了許多。這種闌尾很長,通過疝口隱匿在後腹膜區域的臟器畸形,怕是縣城的醫生不會意識到。他們隻會對術後患者持續不斷的發熱感到有些困惑,找不到任何原因。
“鄭老板,你水平真高,這套器械,也是不錯。”胃腸的一名帶組教授羨慕的說到。
“嗯,主要是器械好,一些小血管鉗夾的比較結實,要不然得多出27ml的血。”鄭仁很隨意的說到。
胃腸外科的帶組教授啞然。
看見沒,人家說手術做得好,主要是器械好用。要不然多出多少血都精確到了毫升。
嘖嘖,他雖然不太相信,可是卻沒出言反駁。到底會不會出那麼多的血,誰又能知道呢。
人家手術做的的確要比自己好,就算是魏主任,估計也不如這位年輕的鄭老板。
人家水平高,嘴巴大,說什麼就是什麼。
帶組教授沉默的看著謝伊人擦拭器械,準備送去清洗、消毒,眼睛裡冒著火。
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套設備的話,水平至少能增長10%。
但是一想到光是刀片就233美元,多少羨慕都煙消雲散了。自己跑飛刀,一台手術掙20000,難道拿出十分之一的錢來買刀片?
這還隻是一個刀片,整套器械呢?
估計自己所有周末都不休息,累死累活的乾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湊齊這麼一套設備。
大概率還是買不起的。
唉,堂堂的國家頂級三甲醫院的教授,出去跑飛刀被多少人捧著,卻連一套器械都買不起。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鄭老板,你這手術做的真是牛逼!”馮教授見鄭仁轉身下台,湊過來說到。
“還好還好。”鄭仁笑道。
“您那個教學手術,平時也做麼?”馮教授小聲的問道。
鄭仁會意,笑道:“有合適的患者,給我打電話就是了。我這麵隻要有時間,就上來搭把手。”
鄭老板真講究!馮教授心裡讚道。
這事兒要是換彆人,多少會有其他的顧慮或者敝帚自珍的想法。可是鄭老板根本不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他抓緊機會,道:“鄭老板,那我就當您同意了哈。”
“嗯,沒事。”鄭仁笑道,和馮教授客氣兩句,來到操作間,見胡豔徽已經收拾好了直播設備,手裡捧著手機正往外走,覺得有趣。
看胡豔徽像是做了美黑的臉龐上洋溢著一股子光彩,或許蘇雲是對的,她應該是戀愛了。
但和誰戀愛呢?小馮?在國外的時候兩人日久生情?好像不像。在國外,沒見兩人聊幾句話。
鄭仁也有點好奇,心裡琢磨,還是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吧。
“小胡,晚上吃飯,給柳教授接風,你彆遲到啊。”鄭仁笑嗬嗬的說到。
胡豔徽很慌張的抬起頭,腳步有些淩亂。
“好的好的,鄭老板。”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出走,“砰”的一聲撞到門框上。
鄭仁捂額,胡豔徽這慌裡慌張的勁兒啊……很難相信她竟然是杏林園最幸運的員工。
不過能來負責直播,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的幸運值也是超級高的。鄭仁不去看胡豔徽,以免她慌手慌腳的再撞到哪。真要是裝暈過去,還得先搶救她,不夠費事的呢。
等胃腸的住院總把患者接下去,鄭仁才和蘇雲一起去換衣服。
“老柳在下麵熟練工作呢,他說要和常悅一起寫病曆。”蘇雲道,“不知道會被常悅訓成什麼樣。”
“為什麼訓他?”鄭仁完全沒走心,在回想剛剛的手術。
“老板,不是說你,要是換你去寫病曆,也得被常悅訓成狗。”蘇雲鄙夷的看了看鄭仁,吹了口氣,額前黑發飄呀飄的,“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碰病曆麼?”
“因為常悅寫得好?”
“因為她寫的太特麼細碎了,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這種人,你隻要和她一起寫病曆,肯定會被嫌棄。”
蘇雲屬於那種心裡特彆有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