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 有我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采(1 / 1)

手術直播間 真熊初墨 1075 字 1個月前

查爾斯·摩爾博士的實驗室是基礎實驗室,不在這棟樓裡。

幾人在布洛克·萊斯納的帶領下,走近路,用了小十分鐘才來到一棟看上去現代感十足的樓前。

進去後,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間實驗室,布洛克·萊斯納介紹道:“這裡就是查爾斯博士的實驗室。”

還沒進門,鄭仁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臭的氣味。

再高檔的實驗室,要避免這些氣味也是很難的。說不定就有什麼現在未知的有毒氣體,會對人體產生比較嚴重的傷害。

這也是基礎研究工作者的苦惱。

布洛克·萊斯納先行一步,去和查爾斯博士打了招呼,鄭仁等人隨後進去。

“查爾斯博士,我對剛剛的事情很抱歉。”鄭仁微微鞠躬,表達了對一位老科學家、醫生的尊重,“因為下午還有TIPS的教學手術,所以……”

查爾斯博士擺了擺手,打斷了鄭仁抱歉的話,示意鄭仁坐。

“你的手術,做的特彆好。”查爾斯博士用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說到:“特彆好,很有些我年輕時候的手術的風采。”

要是彆人這麼說,蘇雲早都一巴掌扇過去了。

但是這種話出自查爾斯·摩爾博士的口中,就是一種誇獎,一種讚美,幾乎到了極致的認同。

鄭仁微微一笑。

“我查了今年諾獎獲得推薦的資料,看到了你的名字。”查爾斯博士也不繞圈子,直接說到正題:“年輕人,看了你的手術,我有一種親切感。所以,我想要給你一些建議。”

鄭仁凜然坐直,側耳傾聽。

“1944年,莫尼茲博士發現切除大腦額葉後,實驗的動物會從狂躁狀態變得安靜,所以他漸漸的把這項研究成功轉化為臨床的手術術式,並於1949年因此獲得諾貝爾醫學、生物學獎。”查爾斯博士輕輕的說到。

這件事情,鄭仁知道,也是一直困擾他的。

自從這件事情後,諾貝爾醫學、生物學獎便再也不頒給臨床的術式了。

即便是腎移植這種已經被證明完全成功的術式,也是從基礎研究的角度來頒發諾獎的。

“我想你是知道的,這項術式被稱為是諾貝爾獎的恥辱。”查爾斯博士道。

鄭仁心裡想,和平獎才是恥辱,您老人家怎麼不說?但這涉及到不同的價值觀的問題,鄭仁可不想在這兒和查爾斯博士進行三觀的對撞。

所以隻是腹誹一下而已。

“我的意思是,你以新術式獲得提名,這是一條死路。”查爾斯博士道:“以我對諾獎評審們的了解,他們保守、刻板,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臨床術式通過評審,獲得諾貝爾獎的。”

鄭仁知道,所以聽查爾斯博士一說,心情便有些黯然。

“年輕人,你終於知道我四十二歲的時候,為什麼放棄臨床工作,投身於基礎研究了吧。”

“是為了得到諾獎。”鄭仁應道。

“嗯,這是一個夢想。”查爾斯博士道:“我的建議是,你要是想得到諾獎,就放棄臨床工作,投身基礎研究。我想,以你的天賦,會在錯綜複雜的基礎研究中找到通往諾獎的那條大路。”

“你要是不想放棄臨床工作,那就放棄諾獎吧。其實得到之後,回頭看,人生似乎變得很是無趣。”

查爾斯博士的聲音淡淡的,很悠遠,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在壁爐前蓋著毛毯,抱著貓,給兒孫講述自己這一生離奇的經曆一般。

“我會對您的建議認真考慮的。”鄭仁肯定的回答道,卻沒有當場做選擇。

雖然說成年人不做選擇題,但這隻是一種開玩笑的說法,人生到處都是選擇,誰又能不做呢?

但鄭仁麵對的選擇,卻是人生的大選擇。

是為了榮譽而放棄臨床手術,還是堅持臨床手術而放棄諾貝爾獎?

查爾斯博士隻是笑了笑,便開始和鄭仁討論起腎交感神經和腎動脈融合的問題。

這回,站在一邊的布洛克·萊斯納頓時來了精神。

他認真的聽著。

查爾斯博士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是他對解剖的了解極為深刻,是到了骨子裡的那種。

很多事情,他看一眼也就足夠了,能夠提出很多嶄新的看法、觀點以及改進的方案。

而鄭仁則是另外一種模式。

他在係統手術室裡,經過幾近百例的解剖與實驗,對這項研究也有了深刻的理解。

一個是從廣義角度來分析,一個是從實際的基礎來說明,一老一少交談的特彆歡暢。

無論是查爾斯博士還是鄭仁,都獲得了更多的啟發。

然而收獲最大的,則是布洛克·萊斯納。

他從來沒想到經皮去腎交感神經的研究,竟然還能有這麼多的研究方向與細節。

雖然搞這項研究已經有幾年了,之前也有成功的案例,為治療頑固型高血壓提供了一個思路,但很多想法他卻依舊非常陌生。

陌生到布洛克·萊斯納要想很久才能明白查爾斯博士和鄭仁之間的談話內容。

這是純純的學術上的研究,屬於基礎研究的範疇。

將近一個小時後,查爾斯博士有些倦了,鄭仁這才停止了交流,要告辭離開。

“年輕人,或許高血壓病的研究工作,也是你可以選擇的方向。”查爾斯博士最後給了鄭仁一個建議。

如果是研究術式的話,肯定不行。但博士認為以鄭仁紮實的基本功,如果投身科研,這個項目是絕對會有突破的。

有可能是五年,有可能是十年,有可能是二十年,誰又能說得好呢?自己用了十二年以核酸項目獲得諾獎,堪稱奇跡了。

或許,這個奇跡能被他打破也說不定。

鄭仁也沒有拒絕,隻是很客氣的應了下來。

走出研究所,鄭仁覺得似乎有所收獲,腦子運轉的很快,還在回味著和查爾斯博士的對話。

蘇雲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都很沮喪,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就不讓鄭仁見查爾斯博士了。

回到梅奧的大門口,與布洛克·萊斯納告彆,蘇雲剛要說點什麼,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梅奧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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