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拿著片子,講了二十多分鐘,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便問道,“新鮮的肝臟,有麼?”
“小白鼠?”史密斯博士問道。
“最好大一點。”鄭仁沉吟後,說到。
“不管什麼動物的肝臟,要新鮮的,然後先拿到核磁室做一個核磁彌散。”蘇雲在一邊說到。
鄭仁:“……”
這都是什麼鬼?把動物的肝臟組織拿到核磁室做檢查?核磁室難道不是應該給患者做核磁的麼?
海城市一院3.0核磁,患者要排三五天。912的核磁,排隊時間更長。給動物肝臟做核磁?鄭仁怕自己剛提出這個要求,就會被核磁室的褚主任給一腳踹出去。
關係好是好,但這種無理要求……也特麼隻有蘇雲能提出來吧。
史密斯博士一臉恍然大悟,接連說了幾個好,然後讓手下的一名醫生去做。
“老板,和他們說話要直接。而且很多國內不能做的事情,在這裡是可以做的。”蘇雲道:“另外,這麵的研究環境要好很多,一定不能把國內的情況照搬過來。”
鄭仁參照史密斯博士的表情,覺得蘇雲說的有道理。
這裡的交流方式,偏直接一些。最主要的是自己剛剛展現出來的巔峰級彆的手術水準,震撼全場,即便是這裡的大BOSS史密斯博士也下意識的選擇了服從。
應該是這樣,或許這就是大豬蹄子的意思?
但這麼做,真是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還是交給蘇雲來做比較好,鄭仁心裡想到。
講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天色已經大亮,外麵也漸漸傳來人聲。
“史密斯博士,準備好了。”那名被史密斯派走的醫生比對瞳孔,打開門。手裡捧著一個裝了東西的塑料袋,一隻手拎著一個黑色的急救箱,袖口沾著血跡,一進門便匆忙說到。
“鄭醫生,我們去階梯會議室吧。”史密斯博士邀請到。
“博士,我剛問過,會議室今天有人預約了。”那名助手辦事很是靠譜,連這個都打聽了。
史密斯博士有些猶豫,但看著塑料袋,知道鄭仁是準備現場解剖加上比對核磁彌散。
雖然還沒開始,他已經忍耐不住了。
乾巴巴的講片子,有什麼意思?很多事情還是要通過實踐來熟悉才能儘快掌握。
而解剖+對比核磁彌散,這是最好的辦法。
“咱們先去,他們要是來了再讓麼。”史密斯博士一邊說,一邊用眼角注意鄭仁的表情。
他生怕鄭仁覺得不夠重視,有些輕慢。
當見到鄭仁開始收拾片子,史密斯博士大喜,搶過鄭仁的片子,恭恭敬敬的把鄭仁請出去。
“這人傲慢的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和蘇雲跟著一起出去,小聲和蘇雲交流著。
“看不出來啊。”蘇雲鄙夷的笑道。
“被老板給嚇到了唄。”教授道:“隻要懂介入手術的,看到剛才的全過程,誰還能在老板麵前直起腰?”
說著,教授的目光飄到走在鄭仁身邊的史密斯教授身上。他紙片一樣的身子被折了一下,彎著腰湊到鄭仁的身邊,交流著什麼。
這麼快就搞定了麼?完全沒難度啊,蘇雲搖了搖頭。
還以為梅奧醫療中心是最後的副本,沒想到像是新手村一樣,一台手術就被老板給征服了。
很快,來到一間可以容納百十來人的階梯教室。等蘇雲和教授進去的時候,鄭仁已經打開了黑色的急救箱,裡麵排的整整齊齊的手術器械。
回想起來最開始用這套手段的時候,是在那家做溜肝尖的飯店,蘇雲就有些感慨。
用菜刀,肯定不如用專業的醫療設備啊。
那一箱子的刀、剪、鑷、止血鉗,估計價值能把溜肝尖的小店給兌下來……當然不算地皮。
史密斯博士親自連接到網絡上,找到核磁彌散的影像,用大投影放出來。
沒有什麼寒暄,鄭仁便開始解剖,並且按照解剖來與核磁彌散相互對照。
史密斯博士身後跟著的一名助手從手裡的箱子裡拿出來一堆介入專門的耗材,有導絲導管、射頻針、穿刺針,並且怕鄭仁麻煩,一樣給打開了兩個。
蘇雲看到這一幕,眼皮猛然跳了幾下。
這特麼是得多奢侈,無菌的耗材就這麼直接廢掉了,一節課的成本大約在20萬美元左右。
真是小家子氣啊,蘇雲隨即醒悟。這裡是梅奧診所,可不是護士長一直跟在身邊,拎著耳朵強調成本的海城市一院。
鄭仁最開始也明顯有些不適應,但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嶄新的教學模式中。
果然,把現實的耗材用在教學裡,的確好,通俗易懂。
“雲哥兒,效果真是剛剛的啊。”教授很快感慨道:“老板什麼都好,就是太小氣了。”
蘇雲笑了笑,沒說話。
無論海城市一院還是912,能和梅奧比麼?
扯淡。
不過去海德堡,倒是可以用。看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樣子,在海德堡不知道是個怎麼囂張的家夥,指著他省錢?
這是隻有華夏的醫生才會考慮的問題好不好。
鄭仁把穿刺套件從門脈順了進去,並且一路走,一路解剖。手術刀很薄,很亮,鄭仁的手很穩,他很顯然也十分興奮。
畢竟這種大手大腳用一套、扔一套的做示教的機會,從來都沒想過。
簡直是……
太特麼爽了!
示教一點一點進行著,鄭仁不光是要讓史密斯博士聽懂,其他醫生也是一樣要懂才可以。
已經講到這種程度了,要是還聽不懂的話,就不配坐在這裡。
畢竟,鄭仁腳下踩的,是梅奧診所的地麵。
正講到興致盎然,聽的神采飛揚的時候,示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年紀很大、穿著西裝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蘇雲隻是看了一眼,知道這應該是今天預約了示教室的人。
正主來了,估計得被攆走,今兒的課也就上到這裡了。
老人見示教室裡有人,明顯很不高興。而且這幫強盜竟然沒人和自己解釋,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看過來,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樣。
他眉毛一挑,看向站在講台上的鄭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