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 用生命守護尊嚴(1 / 1)

手術直播間 真熊初墨 1071 字 1個月前

“患者疾病不通過呼吸道傳染,隻是病房味道是比較大,所以更不能戴口罩。”鄭仁麵無表情說到。

病房味道大,指的是哪間,大家心裡都清楚。

一般的病房,並不禁止空氣流通,雖然患者加上患者家屬在內人數比較多,導致空氣有些汙濁,可是沒有怪味。

破傷風杆菌感染的病人來自農村,衛生條件要比一般的人差點。加上房門緊閉,窗戶也不能開,空氣汙濁程度要比一般病房嚴重很多。

本來每個人都以為下一次查房的時候,其他人會戴口罩,可是沒一個人戴。

中間的小心思,也隻有醫生才能明白。

患者家屬會看到醫生在其他病房查房的時候不戴口罩,而來自己親屬病房的時候戴口罩,這有可能會打擊到某些人的自尊心。

雖然這和治病沒有關係,醫生、護士也有足夠的理由戴口罩查房,但無論是鄭仁還是常悅,亦或是蘇雲,都覺得不好,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不戴口罩就這麼進去。

患者病情平穩,角弓反張的姿勢很古怪,在輸入破傷風抗毒素後略有緩解,四肢被綁手帶固定。

鄭仁又細致的觀察了患者四肢血運,這要是出現缺血性壞死……樂子就大了。

半小時一次,這是第六次查房,每一次的肌張力、角弓反張角度,常悅都有詳儘的記載。

雖然每次的改變不是很多,但通篇看下來,能明確感覺到患者病情正在往好的方向進展。

應該是這樣了,鄭仁終於放了心。

畢竟治療破傷風杆菌感染,隻是書本上寫的,沒親身經曆,誰知道會碰到什麼見鬼的事情。

還是教科書比較靠譜,鄭仁回想,是不是自己應該把新版教材買回來重新讀一遍?

從前上大學的時候,還是第四版外科學,現在不知道改成第八版還是九版了。現在回頭看一遍,收獲肯定要比從前大。

從破傷風患者的病房走出來,常悅和裡麵照顧患者的家屬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輕輕的關上門,大家長出了一口氣。

一看時間,已經接近午飯點兒了,鄭仁順路帶著眾人看了遍急診病房裡的患者們。

因為手術做的乾淨、漂亮,所以患者恢複起來很快。

進入每一個病房,都會得到笑臉迎接。

作為鄭·心裡特彆有逼數·仁,他知道這些洋溢著真切感情的笑容,大多是給常悅的。

還真是三分治療,七分護理,常悅心理工作做得好,得到患者、患者家屬的認可,鄭仁並沒有什麼不高興。

一間病房裡,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疊被子。

病房的被子本來是護士每天早晨負責疊整齊,但因為來往的家屬比較多,所以一般都很雜亂就是了。

那人正在認真的疊被,雙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幾下就整理出一個乾乾淨淨的豆腐塊出來。

這間病房的其他兩個患者都是術後五天以上的病人,點滴結束就偷偷溜回家去了,病房空曠中帶著一絲整齊。

“範天水。”常悅道。

“嗯。”高大漢子轉身,見是常悅和鄭仁等人,咧嘴憨厚一笑。

他就是蘇雲、常悅喝了十一箱大綠棒子那天,被楚嫣之撿回來的壞疽性闌尾炎的病人。

恢複的真快啊,感染中毒性休克,竟然不到一周時間就能出院,鄭仁心裡感慨。

這人的身體素質,怕不是一般的好。

“再住幾天吧。”常悅說到。

“不了。”範天水站的筆直,仿佛是一杆槍,寧折不彎,“欠了醫院很多錢,我會儘快還上的。”

他說的很認真,很坦誠。

“鄭總,範天水要求自動出院。最近四天無發熱,查體腹部無陽性體征。切口換藥,無紅腫、滲出,愈合良好。”常悅常規與鄭仁交代患者病情。

雖然自動出院隻要簽字就好,但常悅依舊習慣性的說了患者的情況。

“聯係那麵了麼?”鄭仁問道。

他想起來這應該是常悅請求自己做的第一件事,給這個漢子找一個工作。

當時他聯係的小六,在步家的公司找了一個安保工作。

雖然掙得肯定不多,但卻餓不死就是了,總比在外麵飄著強。

看範天水的行為舉止,應該是部隊裡退下來的,鄭仁對軍人保持著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尊敬與尊重。

範天水也的確沒給部隊抹黑,鄭仁雖然不知道他之前身上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沒錢的時候把自己熬成壞疽性闌尾炎,也不肯做違法的事兒。

他從前用生命守護祖國,現在用生命守護尊嚴,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值得尊重了。

“聯係過了,我勸了他兩天,他才同意。”常悅微笑。

“嗯,去那麵也好,錢的事情潘主任不是解決了麼?”

“欠錢要還,天經地義。”範天水正色說道:“還要感謝幾位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客氣。”鄭仁擺了擺手,準備最後給他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沒問題,自動出院也可以。

拆線哪拆不了,粗針大線縫的,範天水自己估計都能拆。

“鄭醫生,我會儘快把我的聯係方式送過來。”範天水踏前兩步,一股彪悍氣息噴湧而至,“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聯係我,我很能打的。”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鄭仁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範天水有些急,生怕鄭仁不信。

“我聽常悅說,你寧肯賠錢,也沒碰誣賴你的人。”鄭仁笑嗬嗬的問道。

“都是百姓,從前當兵,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麼。”範天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鄭醫生是好人,在隊伍裡,軍醫基本都能活著回來。一旦有人碰醫生,所有人都是要拚命的。”

鄭仁忽然想起幾十年前,南疆的一場戰鬥。對方突襲了後方的野戰醫院,結果戰士們紅了眼睛,硬生生用炮火犁了幾十平方公裡。

範天水立正,對鄭仁等人敬了一個軍禮,隨即便拿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走出病房。

“鄭總在麼?”範天水迎麵和一個人幾乎撞上,他機敏的閃開,歉意的笑了笑,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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