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搞我，再談合作？

洛尋忽然笑了：“大棒加甜棗的策略玩的不錯，各大一線電視台對銀白拉起緊急封鎖線，你卻還敢跟我談合作，如果我沒猜錯，看來是你們各方達成了關於跟銀白的共識。”

“是的。”

這樣的信息遲早洛尋會得到，羅南知道自己隱瞞也沒有好處：“各大電視台對你的綜藝策劃能力都是非常認可的，所以並沒有打算把你逼到絕路，隻是你之前要價太凶讓各大電視台都膈應，所以各方商議著如果銀白願意讓利七分，那繼續合作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我三電視台七？”

“電視台還從沒有讓利五分的說法，你之前的要價觸及了底線，所以才會引起這次的反彈，想要跟電視台平起平坐甚至壓上一頭，你不覺得銀白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嗎？”

“哦，還有呢？”

洛尋麵無表情的問。

羅南道：“還有就是你們銀白不能跟我們這次聯盟中的同一家電視台連續合作兩次，除非第一次合作收視沒有破二才能推行第二次合作。”

“嗬嗬。”

洛尋冷笑道：“這是為了防止你們分配不均自己人打起來麼？銀白作為一家剛成立的公司能夠讓一群競爭對手關係的電視台聯手起來屬實讓我受寵若驚，但你們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拿我銀白當什麼，周一周三你芒果台傷，周二周六他藍莓台上，然後蘇省衛視燕京衛視這些後麵排著隊，反正就是大家輪流上？”

“洛尋。”

羅南歎氣道：“這不是我的決定，我也沒那麼大影響力，我隻是想提醒你，作為昔日的合作夥伴，你再有才華也不能跟幾大電視台鬥，他們幾家是國內最有影響力的電視台，除非你以後選擇隻跟央視合作，央視我們肯定誰也影響不到的，但央視之所以是央視是因為他們規矩森嚴，他們做綜藝節目首先考慮的，絕對不是什麼收視率而是社會影響，如《跑男》這種年輕化的節目，央視是不會做的，這無疑會大大限製你的發展，讓你發揮才華的時候難免束手束腳。”

“辛苦了。”

洛尋的笑容收斂：“沒想到你們竟然連我的退路都提前幫我想過了，但你們就不怕我以後一心隻跟你們聯盟中的一家合作，從內部分裂你們嗎？”

“不怕。”

羅南自信道：“就算你現在提出以後隻跟我們芒果台合作，我們也不敢答應，因為這次的聯盟是說好一致對外的，有任何一家調轉槍口都會被其他幾家聯合排擠，而且你可能不太清楚，這件事情有娛樂公司也參與了進來，銀白雖然初創但風頭太盛了，小公司防爆小藝人，中型公司防爆作品，那些大公司防爆的，則是你的整個銀白，沒人會眼睜睜的看著強敵崛起。”

“原來如此。”

陣仗比自己想象的更大一些，竟然有圈內的公司參與進來，這是要把銀白的發展給限製死，除非洛尋安心於銀白現在的規模，否則他必然會被聯合針對。

“你怎麼考慮？”

羅南雖然是在詢問，但其實語氣中並無期待，他還算了解洛尋，知道洛尋骨子裡其實頗為驕傲，而且是個記仇的主兒，想讓他低頭還需要時間磨。

洛尋道：“你明知故問了。”

羅南道：“果然如此，你不會輕易認輸，那你先慢慢考慮，我這邊隨時等你電話，希望我們沒有因此而成為仇人，現在圈內不少聲音說你是綜藝圈的第一人呢。”

洛尋沒說話。

電話掛斷之後，洛尋立刻聯係孔雙，召開了內部會議，作為一家公司麵對危機是正常的事情，隻是誰都沒想到銀白的第一場危機會來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對手的分量如此誇張——

一線電視台聯盟！

外加隱藏其內的同行！

因此會議室中高層們的臉色都有些難看，脾氣最為爆裂的綜藝部副部長拍桌子道：“老板，咱們以後隻跟央視合作，讓這些電視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妥。”

孔雙搖頭道：“作為國內第一大台央視對綜藝的審核標準太嚴格了，一堆標準卡在上麵，我們銀白也折騰不起，我覺得可以考慮網綜，《訓練營》的成功已經證明了國內的網絡自製綜藝市場大有可為，況且電視台對我們的圍剿，各大網絡平台並未加入其中，說明現在雖然流行什麼台網合作，但歸根結底電視台還是把網絡視為破壞者，是網絡的出現讓電視台如今的影響力一落千丈。”

眾人點頭。

如果是網絡渠道鋪開之前，由國內一線電視台實行針對洛尋的圍剿，那銀白還真就要任人魚肉了，畢竟那時候電視台是壟斷市場的，但現在有網絡這個缺口在，電視台的影響力大不如前，銀白才能夠從中轉圜。

“可是……”

公司經理說道：“網綜目前為止滿打滿算就火了一部《訓練營》，說明這裡麵的水還是很深的，而且誰又能保證國內的視頻網站不會趁火打劫呢，電視台封鎖了銀白的消息應該瞞不住他們。”

“那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答應電視台，讓利到七分，我們隻拿三分嗎，現在公司攤子鋪的很大，各個環節都需要錢，這樣一搞等於是讓我們收入銳減啊，很可能會影響到資金鏈，彆的不說，老板的《戰狼》預計投資也是一個億以上啊。”

“……”

會議室一時之間變得如同菜市場般亂哄哄的，洛尋卻一言不發，直到有人悄悄拉扯身邊人的衣袖衝著洛尋的方向努嘴，大家才意識到老板現在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場內逐漸安靜下來。

“怎麼不繼續吵？”

洛尋聲音聽不出情緒波瀾。

眾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哪怕最大嗓門的家夥兒這會也是修煉起了閉口禪，不敢這時候去觸洛尋的眉頭。

還是年輕啊。

這讓洛尋明白公司確實需要經曆一次這樣的磨練，否則這群高層得不到成長，但這不代表洛尋會感謝各大電視台的聯合封鎖，他淡淡道：“你們知道我在成為一線之前有多渺小嗎？”

“……”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洛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這次遭遇的打擊太大產生壓力無法釋懷，所以開始回顧自己的發跡生涯了？

“是塵埃啊。”

洛尋目光像是穿透了空間，看到當年那個為了拿到慕容複扮演機會而拚儘全力的自己：“那個時候隻要有人稍微向我伸出手，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因為在這個殘酷的圈子裡，有時候錯過一次機會，可能錯過的就是一輩子。”

孔雙抬起頭。

她隱隱猜到了洛尋想要表達的意思，雖然這個想法，乍看起來有些異想天開，但如果事情成了，以後銀白就再也不用擔心類似事情的發生了——

“所以。”

洛尋回頭看向眾人：“我要找出電視台中的洛尋，然後伸出手拉他一把，讓他成為一線，彆跟我說上星衛視被層層封鎖，那沒上星的電視台就一定是土雞瓦狗嗎，我們幫他上星嘛。”

眾人呆住。

洛尋笑了笑：“凡事都有標準，上星這件事也一樣，隻有達到了某個標準之後有些事情才能活動，現在去找出那個藏在電視台中的洛尋吧，就在沒上星的電視台裡找，把一個沒上星的電視台扶植成新的一線電視台豈不顯得我們銀白更有本事！”

“老板……”

孔雙的心中湧現出複雜的情緒來，洛尋的最後這句話，梅長蘇對靖王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