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呈強從郝瑟相厭惡的目光中看出已經發現敗相的兔唇，立即表態：“您一定認為我這豁嘴有礙觀瞻，不要緊，我可以馬上去醫院修補。” “好，你真是一個可造之才，能從我的眼神之中明白意圖，實在太好了！”郝瑟相心中大喜，露出滿意的喜悅表情。 不久，組織部派專人正式來騾坪區考察，認為騾坪區各方麵工作出色，相關人員各有升遷：任悟德調任縣農業局局長；梅德用接任書記之職；卞卜青因為發現艾呈強的特異功能有功，調到縣公安局任副局長；曾韶媚破格提拔，任命為縣婦聯主任；艾呈強破格錄用，任騾坪區派出所所長。他的兔唇已經修補整齊，遺憾的是正中有一條瘢痕，於是故意在上唇留蓄一排濃密的胡須遮醜。 敖成鐘開心講罷，望著蜀衛定得意洋洋地問：“一晚福，怎麼樣，你說大領導是不是喜歡亂整？” “你敖瞎子就是喜歡捕風捉影，不知在哪兒聽到一點消息，就編起故事編排人。”蜀衛定仍滿臉嚴肅，一點都不相信真有其事，反而繃起正相批評。 任武貴接過話頭認可：“管他大領導、小領導，或者貧民百姓，都有七情六欲，一旦到了卵硬人惶橫的時候，都有可能做出亂整的事。” “對嘛，烏龜這下說到點子上了嘛。”全亞江在旁邊用一種誇獎的語氣打補疤。 任武貴白了全亞江一眼說道：“哼，鴉鵲子，金口銀口，不得聽你的屎口！” 全亞江正欲與之對嘴爭辯。 “喂，敖瞎子講大領導的怪話，你們莫爭囉，願不願聽我講那兒前不久出的一件稀奇事？”華治章看見覺得有趣，接過話題。 敖成鐘馬上湊過去用調侃的語氣問：“嘿嘿嘿，華主任，你那兒出了什麼稀奇？” 華治章笑容可掬地講述：天池區雙陽公社長堰大隊一生產隊，有複姓諸葛人氏，生一女子，取名淑嫻。三年前，已經歲，真是人如其名，長得品貌端正，為人嫻淑，但不知何故，社會上傳聞淑嫻是石女（方言，石女指陰.道閉鎖的女孩子），一直沒有媒人上門提親，父母雙親為了淑嫻的婚事，雖然十分著急地望人前來做媒，但苦於無人作伐，也是和尚的腦殼——沒法（發），隻好讓淑嫻待字閨中。 同隊王二璜，妻子一連生育七個孩子，均沒有成活，生到第八個時，終於養起了，為了紀念以前生育的苦難，記住這個兒子來之不易，就給兒子取名王八郎。 王八郎1歲時，不幸母親早逝，隻有父子二人相依為命，家境頗為不濟，幾近窮困潦倒之狀，長大成人，根本無力娶妻，三年前，已是6歲的小夥子了，還是一條光棍。 中秋晚上，王二璜坐在地壩吸煙賞月。 勞累了一天的王八郎端盆水來 盆水來地壩裡洗澡，邊擦洗身上的汗水，邊與其父說起婚姻大事：“爸爸，我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沒有財力討得一房妻室，不僅香火難續，就連洗衣做飯、縫縫補補都沒得一個人。我的命怎麼如此不濟啊！”越說越感到心焦，覺得心口好似捂著一團亂麻，有些堵得慌。 王二璜歎口氣道：“娃娃啊，隻怪我家太窮，有啥辦法，這個年頭沒得上千塊錢，莫指望能夠討得到一個女人；家裡窮很了，沒得哪個屋裡的女子願意嫁過來，將心比己，我屋裡手勢稍稍好一點兒，也不會去攀一個窮親。你沒有上過街，有些事不知道，那回上街聽見有人說過兩幅對聯，一幅是：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居鬨市無人問另一幅是：富在深山，滾木擂石打不退喝卵捧毬窮居鬨市，抓子撈鉤扯不來己親內戚世風如此，有什麼辦法？” “爸爸，難道你忍心讓我打一輩子光棍？”王八郎氣鼓氣脹地問道。 王二璜沉思一陣才說：“我們隊諸葛家，女兒淑嫻，模樣和為人都好，卻一直無人前去提親，主要是人家謠傳她是石女，但是據我看來又不象。何不請媒人前去提親，估計諸葛家不會有過高要求，可能一說即成。如果不是石女，就撿個便宜；如果真是石女，也有個洗衣、做飯和縫補之人，總比家中沒有一個女人要強；等以後手勢好了，和她離婚，再找一個女人傳宗接代。你看這樣要不要得？” 王八郎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見父親如是說，隻有勉強答應：“要得，依爸爸所說試一下。” 次日，王二璜請本隊媒婆齊快嘴，前往諸葛家提親。 諸葛家本來嫌王家窮得叮當響，哪知這個窮兒卻要想做乘龍快婿，老實說不滿意，有心不允。 齊快嘴心明眼亮，早已看出問題，馬上在旁邊敲開邊鼓：“諸葛老頭兒，你家的閨女確實長得好，品德也高，真是人見人愛，個個都誇，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二十好幾的黃花大閨女，無人問津是什麼原因？不說你也清楚，正因為如此，王家娃娃才托我前來做媒，不然的話，依他王家的家底怎敢癩蛤蟆吃天鵝肉——癡心妄想請我提親，要娶你的寶貝女兒做媳婦。王家之所以窮，主要是沒有一個女人理家，若你的女兒嫁到王家，隻要兩口子勤爬苦做，日子就會好起來，那時，你也去了一塊心病。再者，你的女兒嫁到王家，又在本隊，想的時候就可以叫回來，方便得很，比那嫁得山遠路遠．隔山掉簸箕的要好得多。還有，如果嫁給婆婆媽健在、兄弟多的人家，既要看婆婆的眼色行事，還要提防妯娌不和睦；說不一定，到了分家產時，妯娌又要產生矛盾，鬨得心裡不痛快；如果嫁到王家，雖然窮一點，進門就可當家，比起受婆婆媽的氣、和其他人鬨矛盾要強之百倍！” 諸葛老者的實心眼，被齊快嘴一席話說活了。 諸葛家答應了親事，王家雖窮，仍借錢按古規舊例舉行訂婚儀式。隨後，請人推算出臘月十六正是適合嫁娶的黃道吉日，王八郎到諸葛家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