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入夜 (4000)(1 / 1)

第761章入夜(4000)

常孤沒有說原因,聲音急促,講完這句話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常孤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他一個幾乎完全失明的人是怎麼跑到那裡去的?難道他被挾持了?”

收起手機,陳歌提著早已準備好的背包,緩緩起身。

“通靈鬼校任務先放在一邊,等和常孤會合以後再看情況做出選擇吧。”他離開樂園,打車趕往含江精神疾病中心。

含江正常營業的精神病院有三家,巧的是這三家病院陳歌都去過。

進入大廳,陳歌直接鑽進人少的角落,然後打開漫畫冊將秋美喚出。

“喂!你乾什麼呢?”

陳歌還沒來得及和秋美交流,就被一位醫生看到:“太晚了,想要看望病人,你還是明天再來吧。”

“我不是來看病人的?”陳歌慢慢轉身,大腦飛速思考對策。

“那你是來看病的?”當醫生看到陳歌的臉時,表情很是詫異:“是你?”

陳歌也認出了對方,當時他借助李政的名頭,跑到精神病院調查薑小虎的時候,曾見過這位醫生。

他雖然忘記了這位醫生的名字,但還記得對方的臉。

“又是李隊讓你來的?”那位醫生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陳歌。

點了點頭,陳歌輕聲說道:“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誰?”

“他叫做常孤。”

“病人裡好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那來看望病人的病屬中有沒有這個人?他眼神不好,一隻眼睛裡隻有眼白。”

“這麼有特點的人如果出現,值班室的護士應該有印象。你稍等,我去值班室問問。”

來到值班室,當醫生說出常孤的身體特征後,工作人員立刻就回想了起來。

“他們是傍晚過來的,要去看望一個陷入深度昏迷的病人。”

“他們?”

“對,除了那個盲人外,還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奇怪,相互之間好像並不熟悉。”工作人員看在醫生的麵子上如實回答。

“他們現在在哪?”

“看望完病人後他們就離開了,不過有件事很奇怪。”工作人員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兩男一女離開半小時後又折返回來,詢問我有沒有看到那個盲人,他們似乎是走散了,我還幫他們在醫院裡找了找。”

陳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常孤被“家長們”找到,因為某些原因來到精神病院,在看望完病人後,常孤又乘亂逃走。

“兄弟,他們今天來看望的是哪一位病人?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這……”工作人員看向醫生,得到醫生同意後,他才敢答應下來;“好,我帶你過去。”

幾人走出大樓,來到了精神病院後麵的一個隔離病區裡。

這種隔離病區陳歌之前也見過,通常是用來治療具有極高危險性的病人。

“他們看望的病人叫做常雯雨,是個植物人,在我們這裡住了很多年,她似乎沒有家人,不過每個月都會有人專門寄來住院費。”工作人員對這個常雯雨印象很深。

“一個植物人,你們為什麼要把她關進隔離病區?她又不會傷害到其他人。”陳歌有些好奇。

“她雖然是個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但是隻要跟這個女患者走的太近,總會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麼,可旁邊的醫生突然咳嗽了起來,打斷了工作人員的話。

“常雯雨這個病人我聽說過,主治醫生檢查過她的身體後,發現她大腦神經和神經機能完全正常,她並不像是昏迷,更像是休眠,或者用深度沉睡來形容更加恰當一些。”醫生對陳歌解釋道。

“深度沉睡又是什麼?”

“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患者正在做一個她無法主動醒來的夢。”醫生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和陳歌深入探討,加快了腳步:“到了,就是這裡。”

含江精神疾病中心的隔離病區和第三病棟的隔離病區不同,更有人性化,沒有高牆和鐵柵欄,隻是在門口懸掛了一個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子。

進入病區後,陳歌明顯感覺到不對,這棟建築要比另外那棟溫度低很多,也安靜的多,幾乎聽不到任何雜音,仿佛整棟樓內隻有他們幾個活人一樣。

穿過走廊,陳歌心裡更加的疑惑了。

正常來說,越危險的病人會被送到越深處的房間。

常雯雨隻是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但是她的病房卻在整棟建築的最深處!

“我能進入病房裡看一下嗎?”病房門沒有上鎖,不等醫生同意,陳歌就將門推開。

這間病室很大,擺著三張病床,但是隻有中間那張病床上躺有人。

走到床邊,映入陳歌眼中的是一張充滿了特殊美感的臉。

床頭上的患者資料貼紙顯示女人已經快三十歲,但她的臉看著卻跟十八九的女孩一樣。

時間仿佛遺忘了這個女人,成熟和甜美交織在一起,像一杯曼妙醇香的紅酒,又像是一杯加了冰塊的奶茶。

隻不過很可惜的一點是,女人的左眼被摘走,隻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眼眶,破壞了整張臉的美,讓她顯得病態,與眾不同。

“她就是常雯雨?”

病床上的患者和陳歌想象中的常雯雨完全不同,時間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視線下移,陳歌發現床單垂落在地,被子一角被掀開,正好露出了下麵的束縛帶。

“這是?”陳歌掀開被子,醫生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薄薄的病患專用被子下麵,常雯雨的雙手、雙腳全部被束縛帶固定在了病床上。

“你們為什麼要對一個植物人使用束縛帶?難道她還會起來不成?”陳歌更加覺得有問題了,他盯著醫生,想要對方給他一個解釋。

知道無法逃避,醫生終於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有員工在值夜班的時候曾看到她在走廊上出現,當時他們還以為是見鬼了。”

“你們的人看到過她自己在走廊上走動?”

“是啊,不止一次,但監控卻從來沒有拍下過,而且每次看到都是在午夜以後,更奇怪的是,隻要我們在暗中觀察,她就絕對不會亂動,隻有在誰都不注意的情況下,才會突然遇到。”醫生把旁邊的工作人員往前推了一把:“他就看到過一次。”

在精神病院裡男護士還是比較多的,他們也是值夜班的主力。

“我見過一次,當時是在廁所門口,我正在洗手,突然看見鏡子上映出了另外一道身影,她從我背後走過。”

“當時我被嚇壞了,大聲叫喊,可等我冷靜下來,再追出去時,她已經消失。”

“我回到病房,發現她還好好呆在床上。”

想起那時的經曆,工作人員就感到心慌。

“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人?你確定你看到的就是她?”陳歌用發散性的思維去思考:“也許是其他精神病人假扮成了她的樣子,還有可能是其他什麼東西在夜晚出現了。”

“咳咳!”醫生不斷咳嗽,他感覺如果不打斷陳歌,以後自己這裡的護士都彆想好好值夜班了:“從我們的角度來看,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夢遊。不過這個病人最特殊的一點在於,她是個植物人,沒人知道陷入深度昏迷的她,腦袋裡看到了什麼,或者說她此時正在經曆什麼,所以我們也沒辦法采用傳統的方法去治療她,隻能將她先這樣綁住。”

“那你們綁住她以後,晚上值班就沒有再看到過她出現?”陳歌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不管他怎麼詢問,醫生和男護士都一口咬定,自從綁上常雯雨後,午夜的那個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院方內部應該統一了口徑,把所有症狀都往夢遊那方麵靠,反正常雯雨是深度昏迷,她又沒有知覺,也不能反抗,怎麼說還不是院方做主?

見問不出什麼東西,陳歌準備離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常孤。

在他準備將床上薄被蓋好的時候,他突然看見病床下麵伸出了一隻手。

五指露出床單下擺,那隻手好像是要抓住陳歌。

指甲縫裡殘留著泥土,手背上有被樹枝劃出的傷痕,陳歌在看到這隻手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常孤。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綁架了常孤的“家長們”一定想不到他其實哪都沒去,一直躲在醫院的病房裡。

旁人看到床下突然伸出一隻手,就算不被嚇的叫出聲,至少神色也會發生輕微變化,但陳歌自始至終都非常的淡定。

他用自己的腿擋住常孤的手,輕輕往前走了一步,用鞋背將常孤的手推入床單下麵,緊接著直接說道:“幾位,我來這裡是為了追蹤一起命案,你們描述的那個情況和凶殺現場的情況非常相似。”

聽到凶殺兩個字,男護士的臉色瞬間變白,他經常值夜班,本來心裡就很害怕。

“這位醫生應該知道我和含江警方之間的關係,明人不說暗話,今晚我想在這病房外麵守一夜,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猜測需要驗證。”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早就被醫生攆出去了,但陳歌不同,這位醫生和李政相熟,他時常從李政嘴裡聽到陳歌的事跡。

“你一個人呆在隔離病區太危險了。”醫生搖了搖頭。

“就是,我們值夜班的護士都很少來這裡。”男護士覺得陳歌不靠譜,什麼樣的人會大晚上跑到精神病院說要守夜,這根本不合規矩。

“這樣吧。”醫生思慮良久,他朝旁邊的男護士說道:“小朱,你今晚陪他一起守在隔離病區,順便給黃偉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啊?我陪他一起?”男護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看好他,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就在辦公室裡。”精神病醫生其實非常辛苦,很多人會覺得有那麼多患者嗎?其實去正規的精神疾病醫院轉一圈就會發現,那裡的病房永遠緊張,甚至還有一些患者隻能睡走廊,往往一個醫生要同時負責很多個病人,義務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醫生走後,陳歌輕鬆了很多。

可能是高醫生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在麵對這些心理醫生或精神科醫生時,他總是會有一點不自在。

“你就守在外麵吧,我有些話想要跟那個女人說。”

“她陷入深度昏迷,不管你說什麼,她都不可能聽見。”男護士小朱提醒道。

“沒事。”陳歌進入病房,站在病床旁邊,看著昏迷的常雯雨,輕聲說道:“希望今晚你能睡著,我會在旁邊守著你,如果那扇門再次出現,我會竭儘所能幫你。”

在小朱眼中,陳歌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人呆一晚上,他就頭皮發麻。

褲腳被拽動,陳歌知道這是常孤給自己的回應,他沒有再出去,而是躺在了另外一張病床上。

“左眼是從那所學校裡帶出來的,它應該能夠看到那所學校裡的東西。”陳歌幫助常孤的目的很簡單,他隻是想提前看一看通靈鬼校場景到底是什麼樣的,如果真的危險度遠遠超出預估,那他隻能放棄任務了。

陳歌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距離通靈鬼校任務截止,還有兩個小時。

眼睛盯著常雯雨的病床,陳歌注意力高度集中。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困意如潮水般湧來,連續奔波,他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握著手機,陳歌眼前的場景慢慢變得模糊。

……

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小朱站在門口見陳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靠著牆壁,慢慢的也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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