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國人來說，最幸福的時刻應該是在統計財產的時候。

看到財富的增長比起計算還債的時間，就好像去足療店碰到SPA特價那樣爽，而且還是超模技師親自上陣。

當然，在種花家，能享受這種幸福時刻的，一般都是女人。

就好像此時的教寧，作為西單特斯拉第一批店員，已經做到管理層的她，正照著特斯拉股價計算家裡的財產。

電視裡，平時很少能見到的趙宋正接受采訪，但是教寧已經完全提不起去看的興趣，因為她的小家庭有兩個成員，她和她的未婚夫——比爾·蓋茨嘴裡的種花家超級程序員，王欣。

待看清計算器上的數字後，她嬌嬌地喊道：“老王~再漲點的話，你就是千萬富翁了！”

比起未婚夫，她幾萬的財富增值不足為提。

帶著耳機打代碼的王欣茫然地抬起頭：“啊？啊~”

教寧並未在意，自己的未婚夫也是因為這份純粹才取得如此成績。上前親了他一口，美滋滋地收起倆人的股權憑證，又坐回他的身邊。

超級程序員的電腦怎麼會沒有科學的上網環境，在教寧的指揮下，王欣輕而易舉的來到國外IT論壇。教寧英文不咋地，內容隻能讓王欣翻譯。

教寧：“這段話是啥意思？”

王欣：“這是硬件版主對TSLbookPRO外觀、做工、以及手感都做出了很高的評價。”

教寧驕傲地說道：“那當然，當年老板幫神舟收購IBM筆記本時就為特斯拉要了島國的鍵盤設計部。現在全鍵程的筆記本鍵盤能做到如此舒適的，除了神舟的Thinkpad就是我們特斯拉！”

王欣點頭認同，因為程序運行都由神舟雙子座地下的大型機完成，所以作為臨時產品評測的他寫代碼都是用TSLbookPRO，至於散熱……

旁邊的教寧終於發現未婚夫筆記本的不同之處：“你的筆記本下麵放的是啥？”

“武鳴出品的筆記本散熱器。”回答完，王欣似乎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對了，我把評測發到專業論壇上了，很多老朋友都有購買的意向，你們在國內的庫存……”

話還沒說完，就被教寧打斷：“放心吧，以TSLbookPRO最低一萬八的售價，五萬台現貨足夠應付了。”

王欣無奈地搖搖頭：“還有Tpod，現在能完整表現出《starsky》大聲場的Mp3播放器，性價比最高的就是Tpodclassic，彆的都不行。”

科技宅男，玩數碼是基本技能。

“啥意思？”教寧呆住了，“兩千多的Tpodclassic？性價比高？”

“對！”王欣點頭，“比它便宜的聽不全那首歌的聲場，音質比它好的卻沒它便宜。”

“……”

教寧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通電話打斷。

“……”

放下電話，教寧迷茫的看著未婚分，喃喃自語道：

“老王，你的擔心是對的。”

王欣挑挑眉：“怎麼了？”

“京城的專賣店都被堵了，”對於突然的加班命令，不知該生氣還是高興的教寧撓撓頭，煩躁地說道，“老王，你說他們想買TSLbookPRO還是Tpod？”

“都有！”想到常逛的幾個硬件發燒論壇的情況，王欣猶豫道，“其實種花家有錢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

…………

紐約，9時57分。

曼哈頓外唯一特斯拉專賣店，馬路對麵。

在福特皮卡後座上給剛出生沒多久的老三喂好奶，埃文斯夫人才拿起記錄本，按照丈夫的要求記錄對麵店鋪顧客的進出人數。

她成長自蒙大拿小牧場，讀書不多但不傻，待家人很好的丈夫最近很不對勁兒，她有點擔心，所以把在老家放牛的表哥叫過來偷偷跟著。

對她來說，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齊齊，至於什麼離婚想都不要想，破產她也不去管，大不了躲到父親在無人區蓋好的度假彆墅，看誰能拿她怎麼著！

現實裡雖然沒有民風純補的哥譚市，但我們黃石人熱情好客的傳統……不能丟！

把第三個十分鐘的顧客數據統計好，發給丈夫，埃文斯婦人抬頭看了看天色，雲層雖然很厚，按照牧場生活的經驗，要下雨最早也要等到晚上了，所以她放心下來，盯著對麵的特斯拉旗艦店，繼續數數。

…………

9時58分，紐交所，交易大廳。

把媒體交給事務組同事應付，趙宋由回到了高台原點。

特斯拉的慶功活動和酒會都在時代廣場附近舉行，如果不想提前過去的話，他隻能呆在這裡。

趙宋靠著欄杆，看著台下忙碌的紅馬甲們，手指在有節奏地敲擊著。

“啥用也沒有~”再次耗光資金的廖櫻竹靠了過來，頹然地搓搓頭發，“那些機構不是壓盤，而是控盤，交易賬戶雖然越來越多，但沒有主力介入的話，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趙宋麵色不變：“能不能具體解釋下‘越來越多’的含義？”

廖櫻竹道：“就是進場交易的散戶在增加。”

“新開賬戶的占比多嗎？”

廖櫻竹歪了歪腦袋，回想下信息部門的數據報告，才答道：“也不少。”

“我們現在需要什麼？”

“我們需要一個做多的主力！”廖櫻竹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我們那些不能見人的賬戶，而是有名有姓的大型機構！隻要有大筆交易出現給散戶以信心，我有把握捅破那些人的封鎖！”

“國投行不行？”

“啊？”

廖櫻竹傻眼了，“你說啥玩意？”

趙宋再次問道：“國投行不行？“

“那玩意兒……”廖櫻竹傻傻地問道，“那玩意有錢支持我們？”

趙宋搖頭：“不用它出錢，我是說它旗下公司的賬戶行不行？”

“行啊~”廖櫻竹連連點頭，“太行了！”

趙宋伸出手，一旁的劉瑩趕緊地上手機。

“南希，方便說話嗎？”

接通電話後，趙宋開門見山地說道：

“半年前股權爭端時答應你的股份，我可以提前給你，不過我需要你幫幾個忙。”

“什麼價格？什麼忙？”南希也知道趙宋的情況，說話同樣也直來直去。

“115美金，“趙宋非常確定地說道，”我敢肯定那些人會在120阻擊，所以你們能以這個價格拿到股份的話，便宜賺大了！“

“……什麼忙？”

“問問你身後的那些人，接不接我按最高利息以特斯拉股份抵押貸款，如果同意的話，請在最短時間內，連你們股份收購款用第三方渠道打倒特定賬戶。”

“同意！”電話裡，南希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這麼大的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把賬戶發過來後，一刻鐘之內會有律師帶文件上門，隻要你簽下名字，錢會在五分鐘內到賬！”

趙宋答應下來，接著說道：“還有，CNN需要再派幾個攝製組，實時直播特斯拉專賣店和數碼賣場的畫麵。”

“沒有問題！”

聽到南希毫不猶豫的回答，趙宋笑了：“我現在有朋友了吧？”

“看你說的，趙，”電話裡同樣也洋溢著南希的笑意，“我一直都是你堅定不移的‘好朋友’！”

“……”

把手機交給劉瑩，趙宋掏出早已準備的紙條，轉頭看向發呆的廖櫻竹。

“這是那個國投賬號信息，記住，10:55之前看清情況出手，用最大杠杆！”

用出售和抵押特斯拉股份得來的錢做最大杠杆？

那將是一個啥樣的數字？

心神震蕩的廖櫻竹雖然得到了最期待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擔憂：”趙宋~“

“不用擔心，特斯拉不隻有你一個人在為股價而戰，”趙宋輕聲安慰道，“大家每個人都在努力！”

曆史的慣性是強大的，上一世就從沒出現過股價抬升這麼低的互聯網上市公司，這輩子就算特斯拉提前半年上市，也不應該漲幅這麼低！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些有‘互聯網’標簽的看客們，還能坐得住嗎？

…………

同一時間，矽穀。

佩奇微笑地看著判斷錯誤的謝爾蓋。

可惜謝爾蓋並未做出任何表示，反而著急地問道：“怎麼辦？這種上市後沒有泡沫的互聯網公司，還是互聯網公司嘛？

佩奇，這樣的漲幅一定會降低投資者對互聯網信心，從而影響我們的上市。”

“還能怎麼辦？”

佩奇懶洋洋地拿起手機，打給後台主管：

“從現在開始，把所有IT、數碼關鍵詞向特斯拉傾斜，關注CNN新聞報道，做好特斯拉相關新聞的推送工作！”

謝爾蓋：“……”

…………

10時01分。

特斯拉交易突然放量，在連續突破幾道關口之後，股價在115塊左右震蕩，最終在多家機構的控盤下，終於恢複了平靜，價格穩定在塊上，距離120塊的閘口依舊遙遙無期。

特斯拉實時市值420億，趙宋總資產339億。

距離財富正向500億狂飆的世界第一、第二還有遙遠的距離。

交易大廳，埃文斯終於收起表揚給彆人看的狂熱神態，恢複了平靜。

他努力隱藏內心的焦急，抬起頭，似乎想從那位悠閒的年輕富豪身上，看出點什麼。

然後除了一根敲打欄杆的手指，他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

從妻子那得到的粗糙數據，已經被連成了一條曲線，如果股市能忠實反應市場表現的話，特斯拉股價的漲幅顯然是不正常的。

埃文斯在完成了一份新任務後，焦急地踱著步，突然，他在一位白襯衫身邊站定，薅下手腕上的勞力士迅速塞進白襯衫手裡。

白襯衫麵色如常地站起身，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後，便假裝尿急的離開操作台。

埃文斯連忙坐下，快速地調出後台數據，操控中，他不知道為什麼，耳邊似乎傳來那個年輕富豪有節奏的敲打聲。

“噠~噠~噠~”

數據被調了出來，作為‘出市代表’，他迅速的完成了數據的分段彙總。

“噠~噠~噠~”

結合妻子發來的信息，腦海中，兩條上升的曲線快速的重疊在一起。

沒有錯！交易賬戶在增多，股市確實在反應市場，之所以漲幅太低，隻因為缺乏主力！

沒有主力！

“噠~噠~噠~”

這時，妻子打來電話，耳機裡傳來的噪音讓精神進入了某種境界的埃文斯煩躁不安。

“親愛的，我要統計到什麼時候，電台裡全是那個該死《StarSky》，我的耳朵快要被吵死了！”

沒有足夠的軟硬件解析交響樂的大動態，人們聽到的隻是所有樂器被揉捏在一起的噪音。

此刻，埃文斯的反應前所未有的靈敏，迅速地問道：“告訴我親愛的，從那裡麵出來的人都拿著幾個包裝袋？袋子是大是小？”

TSLbookPRO的營銷如果剛剛開始的話，那麼Tpod呢？

美利堅年輕人不可能不知道Tpod係列產品。

“有大有小，不過小的多！”電話裡，妻子回答很快，“而且很多人都拿了好幾個小的出來。”

“噠~噠~噠~”

每個人一生中都可能會出現過埃文斯這樣的狀態，對種花學子來說，肯定希望這樣的狀態發生在高考之時，顯然，埃文斯足夠幸運，在麵臨破產之際，他仿佛從那根敲擊的手指中，掌握了某種節奏。

“剛才的震蕩（其實是趙宋向華納定向釋放股份）顯示——有機構在控盤，那麼壓力點在哪裡？”

自言自語中，埃文斯把視線放在120這個數字上，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如果我也做了杠杆，到了120這個區間，是不是也會和無數散戶一樣，被那些機構當韭菜割死？”

說完，他拿起手機，打給自己的經紀人：

“聽著Miller，當價格到的時候給我清倉，然後給我準備好最大杠杆，保持電話暢通，隨時做好再次準備入場的準備！”

電話裡，股票經紀人興奮地回道：“Oh~埃文斯，我不能保證電話會隨時向你開放，你知道我剛剛接到了一個多大的客戶嗎？

MyGod，一對不顯眼灣灣老夫婦，簡直就像鄉下來的流浪漢，可他M的掏出了整整8000萬，美金！埃文斯，是美金！“

8000萬美金？

鄉下老農？灣灣夫婦？

這個吸血鬼能拿到多少傭金？

埃文斯長大了嘴巴，癡癡地問道：“讓你理財？”

“不！跟你一樣，買特斯拉。”

“你給他什麼建議了？”

“沒有，他似乎有自己的主意，等等……”電話裡，經紀人似乎在翻動記事本，“真不可思議，埃文斯，你們似乎想到一塊去了，按照你們的預測——多空主力一定會出現，將在118到120之間交鋒，然後多方獲勝。

埃文斯，告訴我，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我告訴你個毛！

埃文斯再次交代一番，果斷地掛掉電話。

“噠~噠~”

耳畔，節奏的敲擊聲慢慢減弱，埃文斯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

“灣灣夫婦？會是哪個投資家？”

還能是哪個？

這輩子，靠著趙宋發財的人，不要太多。

…………

10時04分。

依靠漸漸增多的小額交易，特斯拉股價。

在紐交所東北向七公裡之外的時代廣場大廈頂層，一場上市慶功會正等待開始。

部分特斯拉高管已經提前到達這裡，接待各方貴賓以及媒體代表。

特斯拉的國際股東代表作為半個主人倒用高管接待的，很是輕鬆愜意。

就像瑞銀第一波士頓的禿頂代表，就正悠閒地端著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樓下，警燈閃爍，世界十字路口已經被封閉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搭建好的舞台前方，延伸到街道儘頭。

雖然不知道那小子又想搞什麼鬼，不過禿頂代表並不在意，他看著頭頂上越來越厚的雲層，又見到對麵摩天大樓頂部影影綽綽的工作人員，嘴角勾起陰陰地笑意。

……

摩天大樓之上，炮筒樣子的東西已經架起，幾個身穿灰色製服的西方大漢正搬運幾個像是炮彈像的東西。

“砰砰~”

“嘩啦啦~”

聽到聲音，幾個大漢立即回頭，卻看見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東方人拿著把炮筒砸了倒在地。

蔡峰顛了顛手中棒球棒，笑嘻嘻地揮手：“嗨，你們人真多，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有幾組人在實施人工降雨？”

幾個大漢並未答話，他們放下手中的炮彈，互相對視一眼，獰笑著向蔡峰走去。

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又看看幾個大漢的體型，蔡峰理智的扔下棒球棒，雙手抱頭蹲了下來：

“哥幾個，爺們是有私人律師的，打我的時候放輕點哈。”

“砰砰~咚咚~”

“砰~”

拳腳臨身之際，蔡峰透過縫隙看見頂台大門開啟，又一群灰色製服的大漢提著炮架走了過來。

“砰砰~”聲中，他絕望的看向天空。

冷冷的冰雨落下，時代廣場大廈的禿頂代表冷笑的看著樓下躁動起來的人群。

“兩萬人？哼，等這場雨過後，看你還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