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坦途!
「最後一次激素衝擊…」當患兒被推進母親的病房後,廖院士嘴裡說了一句,沒有說完的話。
其實現場的醫生們都明白,老廖也沒招了。醫療這玩意就是這樣,生死一線的時候特彆多,特彆是意外傷害,到了醫院後,醫生心裡沒有底的也特彆多。
而且,搶救的時候,一旦有外界因素,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事。
往往很多事情,壞就壞在被人或是惡意或是無意的影響中。比如你找了個對象,有人就會說:天啊,你怎麼找的他啊,瞅瞅他家裡條件也不好,長的一臉焦黑色,一看就是世代祖傳貧下中農,你難道也想去感受以下從底層朝著上麵爬的成就感嗎?
然後,但凡心智不是特彆成熟的,就會在心裡動搖,這也是早些年,說媳婦看對象的時候,男方女方家裡的人都特彆保密,弄的和地下黨接頭一樣,這就是傳下來的小技巧,就是防止風言風語的。
不光這種事情有,幾乎隻要你想乾點什麼,都有人熱心的給你充當軍師或是專業評論員。「不能因為是院士,就不管對錯的全部執行命令。這是徹底的愚蠢的個人冒險主義。
本來茶素的保守治療,還算是可圈可點,但他們為了什麼狗屁激活治療,竟然液體量的補充都超過三個孩子的藥物用量了。
這還是院士的水平?這尼瑪是草菅人命啊!」
肉夾饃這邊的周副主任不光開始在視頻裡口無遮攔,而且已經向衛生部申請了治療方案的審查。
既然得罪人了,索性來一把大的,贏了以後周主任,輸了以後周醫生。其實說真的,如果他沒有申請治療方案的複議和審核。
按照廖院士還有張凡的性格,這個事情根本不會往心裡去,彆說人就是說了兩句牢騷話,就算人家拍著屁股跳腳罵,又不是一個單位的,其實也就是最多被人笑話一兩句而已。
可周副主任按照自己的心態,覺得這個事情不能善了,索性當一把賭徒。
這玩意人家是省級專家庫的專家,一旦申請複議,部裡必須給個答複,這事情就不是一笑而過的事情了。
視頻裡,周副主任激烈的指點著,就像是幾個老頭下象棋,站在邊上的一個激動的恨不得上去自己下一樣。
張凡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一眼病房內的顯示器,周圍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特彆是老居,漲紅了臉蛋,就像是馬奶酒喝多了一眼,要不是地方不合適,這個貨絕對是要去撕吧撕吧的。
不過廖院士就如同沒聽見一樣,甚至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看到張凡回頭,王紅機敏的拿起遙控器,把視頻的聲音給靜音了。她知道,現在關掉視頻,估計等會什麼話都能從肉夾饃那邊傳出來了,不過視頻不能關,聲音就可以了,而且這邊院士教授要什麼有什麼。
要是還需要他們指點,而且他們要是還能指點明白,當初就不會申請省級轉院了。
利索的王紅,關掉聲音後,略微轉頭看了一下,結果她受到了很多人的點頭致意,女人不自覺的挺了挺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原本青澀的王紅,也變成了少婦,真的就如那句話一樣,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王紅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打扮的方向略有和歐陽看齊的架勢,白大褂下的黑色套裙,還有極其透明的肉色***再穿上漏出腳背的小黑皮鞋,總有一種當年小時候看電影,港片女教導主任的感覺。
一絲不苟的時候,還真有點女乾部的架勢了,再也不是那個眼睛朝天看,一天就玩小心眼的姑娘了。
被包裹成塑料木乃伊的母親看著滿身管子,而且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能抬起頭,甚至都有能坐起來的趨勢了。
「彆動,彆動,
孩子現在已經不危險了,你也彆激動,就是為了讓你和孩子恢複的更快,我們帶著他來看看你了,你摸摸他把!」
孩子的母親,因為被包裹而且被煙霧燒傷,她不能說話,但掙紮的身體,眼睛邊上慢慢流出的淚水,看著孩子的眼神裡麵無儘的疼愛,甚至都不用說話,都能感覺到她的心比身體還要疼。
護士長詢問過李存厚後,輕聲的對患兒母親說道:「你可以拍拍他,也可以樓一樓他,不過你自己要控製住情緒,可以嗎?」
燒傷的皮膚是被裝在彈力服中,但讓眾人驚訝的是女人竟然掙紮的真的用手用胳膊摟住了自己的孩子。
這種損傷,安靜的躺在床上,都已經疼的需要注射強痛定了,可女人竟然好像一點不疼一樣,直接摟住了孩子。
嘴裡嗓子裡發出好像是什麼歌謠的聲音。不知不覺中,難聽的聲音讓很多女醫生和女護士都有點眼睛紅紅的。
雖然見慣了生死,但
張凡忍了忍,然後看向了廖院士,廖院士點了點頭,然後一咬牙,「開始衝!」
說完,患兒的母親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眾人,滿眼都是祈求的目光!
藥劑液體,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滴管的速度都明顯快了很多。
一時間,病房裡隻有滴答滴啊的儀器的工作的信號聲。所有的人都安靜的盯著生命檢測儀,「心率馬上要超過160了,要衝出房顫了」
ICU的黃主任聲音都是顫抖的。
但是,張凡、廖院士、任麗還有老居他們,堅定的看著檢測儀,感覺就像是不知道房顫的後果一樣。
眼看著就要200了,這就是再殺人啊,屠夫啊,茶素一群屠夫啊,什麼狗屁院士,什麼青年俊才,都尼瑪…」
周副主任眼看要原地爆炸,拿出手機當場就要打電話的時候。
生命檢測儀上心率忽然一下開始下降,160、140、120、90,「有效,有效,有效,藥物起效了,孩子有救了,孩子有救了。」
黃主任直接破音了,看到藥物有效的時候,老黃比其他任何人都激動,感覺就像是這場搶救,是他帶隊的一樣。
激動的老黃眼睛都感覺水汪汪的。
說實話,對於治療方式,對於搶救措施,是可以有異議,但不能帶個人恩怨,更不能通過搶救或者治療而達到個人的私心目的。
這就是犯罪。
因為患者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患者的無主而成為你吃人的理由。
成功了!
孩子搶救過來了,張凡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感覺腿肚子都有點發酸了,說不緊張都是吹牛逼的。係統裡,模擬了好多次,幾乎一半死亡,一半成功。
真的,張凡也是咬著牙硬上的。
而現在,張凡他們還好一點,畢竟還年輕,廖老頭就如同徹底進入永久性的不應期一樣,虛脫的得讓人扶著。
「張院,我得請兩三天的假了,有點心悸,休息休息就好了。」
張凡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老頭臉色青白青白的,張凡趕緊走過去,一把扯掉老頭的口罩。
一看,嘴唇都尼瑪紫了。
「快,氧氣麵罩!傻站著乾什麼,快把推輪椅過來!」張凡原本放鬆下來的精神,這個時候緊張到腦袋上的青筋都在一下一下的不停的跳動著。
廖老頭坐在輪椅上,頭歪歪的靠在斜後方。
護士長已經拿著剪刀衝了過來了,張凡接過剪刀,直接一剪刀下去,就給老頭把上半身脫了一個精光啊。
心內的任麗掛著聽診器第一時間放在了左乳下緣,老居
緊跟著掏出高新區器械商給老居訂製的聽診器放在了老頭的後背。
「心律不齊!」
「有點哮鳴音!」
「太累了,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導致植物神經紊亂,先住院休息,不能再這樣了,再這樣幾次,廖院就得心衰。」
一聽這話,張凡真心虛脫了。
尼瑪彆說老頭心衰,這樣幾次他都要心衰了,太尼瑪嚇人了。
不說其他的,老頭要是真掛在茶素醫院裡,估摸中庸的人能把張凡告到南海去。
這個時候,其實並不是張凡最害怕,最擔心。
真正擔心害怕的是肉夾饃的周副主任。
當他看到患兒心率下來的時候,他一臉的灰敗,他知道,自己沒希望了,可當老頭軟軟的要倒下去,再看看老頭身邊臉上緊張的神情。
他真的怕了,怕的都快夾不住尿了。
這尼瑪,找事挑刺了不起去私人醫院當主任當院長,雖然政治上沒什麼前途了,可有錢換老婆還是很不錯的。
可尼瑪,要是罵死個院士。
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本來心裡擔心的都不知道要乾什麼的時候。
肉夾饃的主任立刻打開話筒,對著話筒就說道:「廖院士怎麼樣了,廖院士怎麼樣了,真想不到啊,一個堂堂院士竟然被小人中傷,我對不起院士啊,都是我沒有能力管好科室的人,讓科室的人口出不遜,廖院士啊!」
這話一說,周副主任都快跪下了。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真的,我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