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飛機上，歐陽聽著一群燒傷科的醫生嘀嘀咕咕的一會說散裝省的怎麼了，一會說人家醫院怎麼了，歐陽煩躁的直翻白眼。老太太經常鄙視張凡的小家子氣，甚至覺得這個毛病都是老高給教壞的，一點不大氣。

好像見不得好東西,現在好了，醫院上上下下都是這個毛病了，聽著胖古麗的話：張院就是不重視咱們，瞅瞅人家的分子紫外光治療儀，病號都沒幾個，可設備全都是齊全的,人家的院長給我說,可以送我們一台。

“哇，這麼大方啊,太好了！”

“不過人家想和我們繼續研發防凍油，這個還的張院點頭，其實我覺得人家都給設備，應該可以的……”

歐陽就怕這個，她覺得現在各個科室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這樣不好，應該步調一致的聽醫院領導的安排。

本來想說兩句，結果又忍住了，“算了，看他自己去，不聽老娘的話，有他哭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小子打完針有沒啥副作用，王紅也是個憨憨。哎,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不讓省心的張凡這個時候已經進入手術室了，老陳跟著張凡的，王紅這個貨竟然攛掇著邵華去逛街了。

張凡帶著趙京津進入了手術室,趙京津巡回開始,手術做的越來越好,輔助的也越來越厲害，甚至能讓魔都的有些醫院偷偷挖他，不過今天進入江城這個附屬總醫院後，他有點緊張。

瞅瞅，站著一排的黑著臉的人，尼瑪當年自己的教科書都是人家編著的，現在站成一排的迎接自己，雖然臉色不好，可這些人當年對於外科醫生就如同神一樣的存在。

趙京津瞅了一樣張凡，發現張凡臉上看不出一絲絲的緊張。

老趙心裡不得不感慨：“院長還是院長啊，這個氣勢，就不是我能學的！”

其實，張凡就知道這群老頭是師叔，一群沒自己師伯牛，還脾氣不小的老頭。他不知道外科教材前六版幾乎就是這群人編著的，因為他學的正好是第六版，這群老頭已經被淘汰了。

當年教材編著的戰役,爭奪的也特彆厲害。老頭不在的第一年,很多醫學院校就不用人教版的教材了，然後第二年，編著權就被首都和魔都的人搶走了。

“開始麻醉！”手術室裡，張凡開始下令。沒有寒暄，沒有刻意的打招呼，一進手術室，張凡就如同一個王者一樣，甚至如同一個霸道不講理的君主一樣。

“麻醉完畢！”

“手術器械準備完畢！”

“手術開始！”

在當年老爺子改良手術的手術室裡，祖係的弟子再一次的開始了手術改良的操作了。沒有多餘的手術觀摩者，甚至連普外的主任都沒有進來。

雖然是一群老頭，但從張凡下達手術開始後，這群老頭就睜大了眼睛，一個比一個認真的觀看著張凡的手術操作。

切皮，進腹，手術刀下，老頭們一會皺眉頭，一會又驚訝！

“這小子的手法怎麼似是而非啊！”江城附屬醫院的院長小聲的問身邊的另外一個師兄。

“嗯，相似但不同！”

雖然相似，但張凡的手法更精確，損傷更小。

一步一步進入腹腔，然後一點一點的分離膽囊血管，膽囊神經，一點一點清掃淋巴，一點一點切開組織。

慢慢的，幾個老頭不說話了，因為他們看出來了，張凡的手法更厲害。

四個小時，都沒有耽擱中午飯，張凡的手術就結束了。

手術室的觀察室裡，“怎麼樣？”盧老頭看著江城的師兄弟們，認真的問了一句。

沒有人說話，一群師兄弟湊在一起，大家沒有說話。

吳老頭靜靜的說了一句：“難道，等著祖係煙消雲散了，你們才會開口？”

其實當年的公案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一群人覺得不應該什麼都按照老頭子說的來辦，而另外一群人覺得老頭子改良的手術已經無法再改變了。

這就出現了矛盾！

“給張凡安排博士答辯吧！”吳老頭輕輕的說了一句！

“他一定要出自漢江醫科大！”盧老頭又跟了一句。

……

“什麼時候博士答辯會，竟然弄的比開學典禮都隆重啊？甚至退休的老怪物都來參加，這到底是要乾什麼啊？”

江城醫科大的校園裡，一群學生們莫名其妙的看著告示欄裡的通知。

“隆重？真能用隆重來比喻嗎，這尼瑪都是炸彈了，你看看答辯組的成員，清一色肝膽的院士，瞅瞅，瞅瞅，六個院士，這到底要乾什麼啊！”

普通學生們不太明白！

不過，普外界的醫生都知道，祖係第三代出來了。

第一代是老頭子，但第二代一般的人都說是吳老頭，可祖係的倒不認可，而現在，吳老頭和盧老頭帶著張凡來了。

當年老頭子選出來的第二代，還有外界認可的第二代，集體湊在一起給張凡撥穗。

“了不得啊，祖係亂戰結束了，第三代出來了。”

也沒有通知，但能來的祖係弟子都來了，彙集在江城，彙集在附屬醫學院。

“師哥，你說這小子牌麵夠大的啊，現在這個小子還注冊的是骨科！”

“嗬嗬，師叔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很生氣的，可沒辦法，這個貨感覺很喜歡骨科。”涉外的院長和吳老頭的大弟子兩人聊著天。

張凡的博士答辯開始了，六個院士，院士身後一群江河湖海的學者，幾個老頭院士神情肅穆，倒是坐在院士身後的一群江河湖海的學者很輕鬆，甚至有人遠遠的朝著張凡做鬼臉。

如果說以前，他們隻是欣賞張凡，欣賞張凡的水平，可當張凡做出膽囊癌根除術的改良後，這群人就是佩服了。

現在沒有人會說吳老頭和盧老頭偏心，因為這是實打實的成績，甚至是碾壓一代的成績。

答辯的過程很緩慢，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詢問。

現場答辯，現場撥穗，當張凡拿著博士畢業證書的時候，張凡心裡真的有一種:尼瑪，看誰以後還拿老子的榮譽博士來說事，看誰以後還說老子的研究生學曆走了後門。

“多來漢江走走，這裡是你的根。雖然你的手術水平很好，但還是很糙，你師父本來手術水平就是我們師兄弟裡麵最差的一個，現在伱的路子都有點野路子了，不要不服氣。

趁著我們幾個還活著，趁著我們還能拿起刀，多來看看，把你野路子的風格稍微改一改，對你以後的手術技術會有更好的提高。”

張凡瞅著一直和師傅沒說話的老頭，心裡剛冒出什麼想法的時候，就聽到盧老頭說道：“還不鞠躬？你師叔陪了老頭子幾十年，雖然他比較頑固，但技術還是有的。”

張凡一聽，趕緊鞠躬。雖然有係統，但有些小細節，有些手術的小竅門，其實無法傳遞給後來人的，有很多因素，比如門派之爭，意氣之爭。

“六院士欽點一博士，張凡牛逼了！”

普外界院士以下，誰不羨慕。

就這麼一句話，多少年沒聯係，甚至見麵都不說話的師兄弟一下好像就解開了心結。

“師叔，您也退休了……”

“我打算去茶素看看，讓你師父教學生，就是一群會做實驗的，然後大家都會說，祖係都是野路子！”

張凡一聽，眼睛都笑眯了，尼瑪還是有人好啊，還是有後台好啊！

本打算在江城停留一兩天，結果走不了了。

這幾天，一群老頭，如同炫耀一樣的做手術，從闌尾到膽囊，從膽囊到肝膽，幾乎普外的手術上了一遍。

甚至吳老頭都親自做了手術。

張凡跟著台子，一個手術一個手術的跟台子。

來觀禮的師兄弟們一看，這尼瑪能走嗎，他們也不走了，也跟著上台子。

一時間，彙集來的醫生越來越多。

這種手術，讓張凡他們師兄弟並不是不會，但有些技術的沉澱，多年來的經驗，真的不是會和熟練能描述的。

一周的時間，張凡覺得自己以前磕絆的地方，好像一下順了。

“去首都！”

巡回手術的隊伍有壯大了，本來隻有盧老頭和吳老頭給張凡站台，但是在江城，張凡折服了這裡的一群老頑固，可他也融入到了原本沒啥感情的師門。

八個院士陪著張凡飛往首都。

首都的醫療界都震動了，“這尼瑪，這是手術巡回嗎？這是打過來了，八個院士，要不要臉啊！”

“他們要乾什麼，他們難道還想把編著權要回去嗎？”

“難道要推張凡進院士，尼瑪博士都還沒焐熱呢，就想要進院士？太不要臉了。”

一時間，大江南北的普外人，都看向了首都。

飛機降落，張凡的聯絡員，辦公廳的副處長親自來接機。看著張凡的這個架勢，心裡不停的感慨，“幸虧一直在聯係啊，這個家夥也太嚇人了。尼瑪做個巡回手術，都讓上級關注。”

隊伍雖然不雄壯，甚至有點蹣跚，但普外界，不說華國，甚至全球都不敢小覷這個隊伍啊。

張凡瞅著幾個老頭，心裡也特得意，“尼瑪，老子現在也是有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