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凡和發小一家的聊天很簡單,他們先是詢問以前相互都熟知的一些人的近況,“哦,李大牛一家在魔都打工啊,哎,不容易啊!”
“哦,王大嘴的兒子現在是區長啊,可以可以,王大嘴終於熬出來了。”
聽到過的好的沒有羨慕嫉妒恨,聽到過的不行的更沒有落井下石,就是一種淡淡的關心,一種沒血緣,但又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一點的感覺。
發小老公的手藝真沒得說,明明是北方人,確做的一手的南方菜,一道荔枝虎皮肘子,直接讓張凡第一次覺得,這尼瑪才是手藝。微微發脆的豬皮呈現的是一種棗紅發亮的釉色,帶著皮連著瘦肉和一點肥肉。
一口下去,脂肪的香味夾雜著微甜的植物淡香直接就口腔中左衝右突,剛爆裂的油脂香氣還沒有結束,焦脆的膠原蛋白立刻讓停留在軟綿的口腔又感受到了爽脆,微微浸潤了油脂的脆豬皮,輕輕一咬,嚓嚓嚓聲中,迸裂出來的油脂和蛋白的酸甜又讓口中的味蕾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並不大的肘子,帶給大家的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油膩,而是一種好似更緊實的感覺,還有一道張凡沒見過的長江淡水魚,真吃出了紅石首仍無骨,雪白河豚不藥人的感覺,真的,要不是發小家,張凡真的問問是怎麼做的。
張凡不喝酒,老陳和王紅直接幫著張凡上了場,特彆是老陳,在醫務處打混了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打過交道,雖然第一次見麵,可和兩個老人聊的特彆的投機。。說實話,隻要老陳願意,彆說兩退休工人,就算離休老乾部,老陳照樣能讓對方很有興趣的和他聊天。
王紅從剛開始聽說是個廚子,雖然看著張凡的麵子,但也帶著一點點的不屑,然後當聽說是和張凡一個級彆的廚子,心裡的不屑就不敢再有了,等到了彆墅,看著家裡的擺設,反倒有點放不開了,再聽聽張凡發小在五星級酒店當行政副總,酒杯碰在一起的時候,都放低了好多。
老陳就淡然很多了,除了上菜的時候有點震驚以外,至於其他的,就好像一點都不介意一樣。
飯吃到一半,張凡的電話響了,還是平時雖然時刻帶在身上,但幾乎不拿出來的保密電話。當張凡拿出保密電話的時候,老兩口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讓張凡的發小和她的老公有點吃驚了,在釣魚賓館工作的他們是懂得。
這種電話,看著傻笨粗,可能用的人,絕對不是有點錢就能顯擺的八八四八,兩人相互看了看,胖廚師一臉的詢問,好像再問:“不是就一個小地方的院長嗎,怎麼有這個電話?”
吃飯前,老人說張凡當了領導,發小說腐敗,其實都是一種華國人給麵子的說法,他們隻知道張凡現在是院長,具體是那種院長,說實話,不太清楚。
“張院是嗎,請問您在哪,現在有個緊急會議領導要讓您出席一下。”
“對,我是,在哪開會啊?我現在在通州區呢,會議什麼時候開始?”
“哎呦,不是說您在酒店嗎?”然後打電話的乾事終於有點著急了,“稍等一下,我請示一下領導。”小乾事也是著急了,估計她也從來沒遇到過張凡這種人,領導通知來開會,隻要報道後,一般情況下不是在酒店拿著最近的精神書籍領會,就是安安靜靜的等待。
就算出去,也是在酒店周圍溜達,哪裡遇上張凡這樣的,明明都報道了,然後轉頭一問,在通州呢!
這尼瑪,小姑娘都快被嚇哭了。因為張凡是她接待,自己當時也說了,請在酒店休息!
張凡靜靜的拿著電話,心裡也納悶,要是自己在茶素或者邊疆,這種電話肯定是遇上什麼車禍火災之類的,在首都,張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裡就算遇上什麼突發事件,還輪不到請他張凡去滅火的,所以雖然納悶,不過心裡還是在考慮,“這是到午飯的飯點,不會是領導要請自己吃飯,下麵的人不知道還以為要開會?
應該不會,難道是……”
沒等兩分鐘,電話那頭換人了,一個一聽就是中年男人的聲音,“張院,有個緊急會議,所以提前沒通知,您現在能報一下您的具體位置嗎,我們派人過去接。”
“我自己……”
“您還是報一下您的位置吧,會議快開始了。”
“行!”張凡轉頭看發小,“你家位置給我說一下。”
“稍等片刻!”然後或許覺得張凡不省心又加了一句:“您就在原地等待就可!”
張凡撇了撇嘴,掛了電話。
“怎麼,有公事,哪就去忙,你們還年輕,正是奮鬥的時候,等忙完了來家裡,我給你父母帶點東西。你這是大中午的去乾什麼啊。”老人還是耐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張凡的發小趕緊說道:“給您說了,您知道嗎?人家去做手術,說了您懂嗎,少打聽。”然後對自己老公說了一句:“趕緊給門衛說一下,彆進不來。”
發小老公立刻起身,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去!”彆看人胖,可一點沒慵懶的感覺,說起身立刻就起,也不八卦,穿著鞋子衣服就要出門。
剛把們打開,就看到一輛掛著紅旗的紅旗車開到了門口,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精乾小夥子跳了下來,一臉的嚴肅,看人的眼神就像是老虎看兔子。
“那位是張凡同誌!”
“我是!”張凡說完,順手就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對方點了點頭,很客氣但仍舊接過了張凡的證件,隨便看似隨便一瞟,可張凡覺得這幾個貨就如同掃描儀一樣。
“接到通知了吧,我們現在要立刻出發。”
“行,走吧!”張凡也不含糊,然後對老陳和王紅說道:“你們兩喝酒了,就彆去了,自己回酒店。”
穀穻/span然後張凡上了掛著紅旗的紅旗車。
看著遠去的汽車,張凡發小的老娘悄悄問閨女,“小石頭沒事吧!”
“沒事,有什麼事,這小子沒看出來啊……”
“看什麼?”她老娘又走近了一步,豎著耳朵想打聽。
“我的媽啊,趕緊還有客人呢。”發小瞅了老娘一眼。
張凡都走了,老陳和王紅肯定不會在留下來了,發小要送,老陳堅決拒絕。出門打車,王紅嘀咕,“陳院,送一送又怎麼了,咱們人生地不熟的。”
老陳笑著不說話。
“小石頭的這個同事倒是挺好的!和我說的來。人也客氣,你看送都不讓送一下,實誠人啊!”發小的老爹感慨的說道。
“嘿!”發小剛要嘲諷一下老爹,被自家的胖老公輕輕拽了一下胳膊。“就你會做好人!”發小停止了嘲諷老爹,不過還是小狗一樣呲牙咧嘴的罵了一句自家的老公。
胖老公嘿嘿一笑,也不回嘴。
紅旗車跑的飛快,張凡上車後,瞅了瞅車裡的裝飾,紅旗車,他坐的多了,可這一款好像沒見過,不過也沒多話,人家幾個小夥上車後,一句話都不說,張凡也沒好意思打聽。
三十公裡還是四十公裡,反正開的很快,首都的塞車估計去過的人都深有體會,有人這樣說過,高峰期從一個區到另外一個區的時間,都夠去津河了。
沒一會,汽車到了一個門口都沒啥牌子的院子,不過門口站著兩哨兵。這地方這位置要是給歐陽,歐陽不把牆壁弄成一溜金色牌匾都不罷休。
“來開會的,茶素張凡!”司機沒下車,頭探出來喊了一嗓子,哨兵沒動,倒是門口的帶著老花鏡的大爺一聽:“快,快,快,開會的就差他一個了。”
車進了院子,老樹成林啊,甚至都能看到牆角的竹子,設施雖然不是那麼顯的現代化,可總有一種讓人放肆不起來的感覺。
張凡剛下車,報道的小姑娘就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撲了過來,“張院啊,張院,您可害死我了,掛了電話領導就批評我,您今天要是再晚點來,我估計都得被吃掉。”
小乾事雖然再抱怨,可根本聽不出抱怨的味道了,弄的張凡也不好意思。
到了一個會議室的門口,小姑娘順了兩口氣,然後輕輕推開門,張凡以為她也要進去,結果,她推了一把張凡,張凡進門口,她又把門關上了。
張凡一進門就楞了,會議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裡麵估摸有一兩百人,坐的滿滿當當的,這個時候,大家還以為領導來了,然後帶著熱切的目光看了過來,一瞅,一個小黑年輕人,就收回了目光。
甚至有刻薄一點的老頭嘀咕,“這誰的學生,這麼不懂規矩,我們都來了,以後這樣就彆來了。”
不過符合的少。
有認識張凡的,比如中庸醫學院的老大,瞅了張凡一眼,也沒打招呼不過看著張凡的窘迫,倒是挺高興。
還有數字研究院的院長,遠遠瞅了一樣張凡,咬了咬牙,裝著沒看到,他現在還肉疼呢,去年自己讓張凡砍了一刀,直接劃拉走了好多啊一部分經費,真的如同砍在動脈上一樣,所以老頭也不太想搭理張凡。
至於其他的,一些不到頂級的學者或者醫院的領導,倒也不認識張凡。
而張凡的也不認識他們,因為這群人幾乎都不是搞外科的。
張凡瞅了瞅,覺得一群人的眼神不友好,趕緊彎腰在角落了找到了一個凳子,悄悄的坐下。
“哥們,你牛啊,大佬們都到了,估計等會你老板得尅你了。你可要倒黴了,以後估計你老板不會帶你了……”一個小子也說不上什麼心態,給剛坐下的張凡叨叨叨的說。
“嗨!”張凡也沒解釋。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年輕女學生,一看就知道是個女研究生,“給你紙筆,你也牛,這麼重要的會議,遲到不說還帶著一身酒氣,而且還空著手來的,你老板是誰啊。”
本來已經不說話哥們一瞧,更上頭了,“這位兄弟眼生啊,從來沒見過你啊,你不會今天是替你師兄來參加的吧!”
張凡很久沒這麼被人煩了,也沒多說什麼。就是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