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上的關係很奇妙的,什麼團結一致、什麼琴瑟和諧,就和運動會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一樣,真相信的都進了坑了。
沒有東風壓倒西風,沒有個最大的,沒有個最硬的,這個單位從上到下直接就是戰場,新來的人不站隊,都活不下去。比如茶素醫院,歐陽為什麼等張凡做穩當院長後,什麼事情都不主動乾了,寧願天天在辦公室給仙人球澆水,也不會出來乾活,她老了嗎?
不,這一是放手,二是為了造就張凡的威望,讓大家明白,茶素醫院隻有一個院長,隻有一個話事人,那就是張凡。
誰都無法超越張凡,歐陽自己都不行。如此明事理的老太太,說實話,上哪裡去找,所以張凡臉再黑,對上歐陽的時候,永遠就像是一朵向陽的菊花一樣,開的燦爛。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張凡已經成長起來了,不是當年那個懵懂啥都不知道的孩子了。在歐陽、老高、巴圖、自己的師父師伯的影響下,張凡有了自己的職場觀念。。張凡有歐陽腹黑的一麵,也有巴圖雞賊的一麵,也有老高仁義的一麵,更有師父師伯獻身醫療事業的一麵。
但他也有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的抱負。
所以,好說話,永遠都是片麵的,現在遲海東就明白,張凡不好說話。職場上沒有怕惹人這一說的,這玩意就如同是賽道一樣,是帶有競爭性質的。
比如閆曉玉,剛來的時候,張凡雖然沒有刻意的去針對,但首先她自己要融入進來,融入不進來,遲早會被拋棄,現在進來了,水乳交融的都能當張凡的一條粗胳膊了,這個時候當然得重用,管著錢,管著權,說句不好聽的話。
閆曉玉在醫院的話語權,都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對於遲海東同誌,張凡肯定不會上來就拉攏,這玩意輕易到手的往往都是不珍惜的。打疼了,他才知道這個飯是要用筷子吃的,不是手一伸就能抓白饅頭的。
你是專職書籍,這個是上級任命的,我沒有辦法,但醫院內部的業務調整,你做為領導,必須承擔。
你不是有錢嗎?行,我就讓三個吞錢大戶掛在你腦袋上,我讓你睡都睡不著。你不接手,也行,哪就痛快的把簽字權老老實實的拿出來。
這就是進門就繳械,進門就是殺威棒,等你服氣了,融合了,然後咱們在討論剩下的,這是一種策略,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張凡雖然沒有經曆歐陽那個年代,可在老太太的熏陶下,有些事情自不而然的帶上了一些特色。
遲海東來茶素有充足的心裡準備,想著會被冷落,會被排擠,這些他都不怕,你想想一個學了赤腳醫生結果赤腳醫生被代替的人,沒有一點韌性最後能進省級單位?這種人,就是普通人中比較耀眼的一種。
可以稱之為能人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一進門就是千斤重擔等著他去抗,這個真心扛不動啊。
但,這個事情,他還不能喊冤叫屈,你能做這個板凳就要有坐板凳的噸位。
“張院,我很早就脫離臨床了,而且年紀也大了,倒不是怕我自己怎麼了,就是擔心茶素這麼好的發展道路被我給耽擱了。如果沒有其他好的人選,我咬牙也會衝的。”
低頭表態,老遲是真想不到,張凡的手腕這麼的靈活。
“恩,遲書籍畢竟是在這個行業內浸淫了許久的同誌啊,看問題很全麵。醫院現在大家都覺得已經走上了快車道,其實方方麵麵都有很多的不足。比如收入這一塊……”
“張院,上級的補貼這一塊,就是為了填補醫院的財政不足,您大可放心,而且以後每一年的補貼,我會儘快催促上級的……”
這話一說,張凡點了點頭,可以,上道,隻要你上道,什麼事情都好說。
“醫院升格的時候比較倉促,和上級領導的溝通也不是很暢通,以後這一塊,遲書籍要把好關。雖然升格了,但和當地政府,還有一些事情沒解決,從08年到現在,醫療財政補貼這一塊,到現在還沒有付清。
這一塊,以前是高院長負責的,不過高院長畢竟不是班子成員,以後這一塊,你要肩負起責任來。還有就是紀律這一塊,你放心大膽的去監督……
學校要搬遷了,很多事情千頭萬緒……”
兩人談了一個多小時,張凡等落實好老遲的態度後,就大概把醫院未來主要的工作給老遲說了說,讓老遲心裡有個底,畢竟也是上道的同誌不是。
老遲出來的時候一頭的白毛汗,大雪的天氣,真的是大汗淋漓啊。說實話,真的沒想到,一進門就先讓人家把一個億拿到手了,他覺得自己再怎麼不堪,也不會一進門就被沒收了吧。
這個錢,就是個敲門磚,他沒想著拿著錢和張凡較勁,等於就是進門的紅包,在合適的時間點上,大方的拋出來,然後很認真的說,我是自己人,我的錢就是醫院的錢,請大家拿去應急。
結果,還沒開口呢,就讓人家洗了一個精光。而且最後還讓自己成了討債大臣。誰的債難討,有權人的債最難討。
穀/span估計這是考驗,自己要是乾不出點成績來,這個圈子絕對是融不進去的。不過還要,張凡算是點頭了,可想一想,這個點頭費真尼瑪貴啊。
出了門的老遲略微調整一下心態後,就和王紅去拜訪各個領導了,張凡沒同意,他去拜訪,彆人也不會搭理他,王紅看著老遲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心裡嘀咕,“這人怕是個傻子吧!這麼容易就讓黑買買江給繳了械!”
張凡讓王紅先帶老遲去拜訪一下任書籍,然後讓任書籍帶著老遲熟悉一下其他同誌。畢竟是黨群口的,張凡也不好自己帶著他去轉悠。
嘴上說,讓新來的同誌先值班,其實也就是嘴上說一說的。
醫療行業,越是過年,越是事情多,這種關乎人命的事情,可不能兒戲,也就說說而已,過年的領導排班幾乎都是定死的,這裡可不能如同內科一樣抓大頭。
年三十張凡值班,給各科室同誌們發紅包,然後大年初一和茶素的領導再給各個科室的同誌們送紅包拜年,大年初一的值班是任書籍,大年初二的值班是李存厚,大年初三是趙京津,剩下幾天,除了歐陽,其他人輪著來,誰也彆跑了。
張凡還沒起身,老陳就進來了,“張院,您看一看,今年的三十晚上的夥食。”
說著話,把菜譜給了張凡,“會不會有點過於奢侈啊。”
“忙了一年了,耽擱了大家團聚的時間,在單位吃好點不過分。”老陳笑嗬嗬的說了一句,然後自己給自己泡茶,給張凡蓄水。
張凡一看,知道老陳要和自己要聊一聊什麼。
“以後遲書籍來了,茶素政府這邊的欠款也要提上日程了,讓遲書籍慢慢磨一磨,茶素政府這邊今年也不錯,你不磨,他們當我們不存在……”
老陳一聽,就明白了。
雖然是宇宙不毀滅,醫院不放假,不過到了春節,華國大多數的醫院各種常規手術都是停滯的,除非一些急診手術。
不過內科不行,內科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為重病號甚至比往日裡都多。
下午下班,大雪還是搖搖曳曳的往下落,整個城市如同進入了北歐童話一樣,張凡家裡,一群老人在邵華的帶領下,準備著年夜飯。
魚是必不可少的,茶素醫院的年貨發的很充足,幾乎不需要出門購買。
張凡進門洗了把手,也笑嗬嗬參與進來了。炸丸子的炸丸子,炸麻花的炸麻花,說說笑笑中,新的一年慢慢的到來了。
就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茶素醫院竟然成了全國人民討論的重點了,按說每年這個時候,講究一點的都不會說其他事情,大多數都是喜慶的說說國泰民安。
可還是有愣貨的,企鵝新聞上,也不知道審編是不是喝高了,竟然發了一則UC震驚體的新聞,為何肅大元老遠走西域,是失望之極還是另有隱情。
就這麼個新聞,竟然還發在了企鵝推送的新聞上。
大過年的,張凡看的都牙疼,原來是李老頭進入茶素的事情,被人給報道出來了。
生米都煮熟了,張凡其實也不擔心了,可大過年的你添的這個堵,實在是讓張凡雞兒疼,這個可不是邵華拽的。
人家從李老頭當年畢業就進入肅大,然後李老頭乾了什麼什麼,創造了什麼什麼,一直寫到最後辭職遠走茶素,內容倒是客觀,就是尼瑪標題太過於……
一時間,大家除了討論春節聯歡晚會,就等著肅大出來說話了。
張凡應付了半天肅大的電話後,還沒喘口氣,緊接著,又有關於茶素的報道出來了,邊疆醫科大搬遷國境線!
張凡都瘋了,尼瑪這是不讓我好好過年是不是!醫院,不是明星,不需要大量的曝光度。太多的曝光度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