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一頭汗的從患者腹腔中把腫瘤提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液體血液沾染在腫瘤上，就像是殺豬拿出來的豬下水一樣。

“師哥，給看看！”手術最難的地方過去了，張凡忽然覺得累了，真的，他說話都變的那麼的無力。十幾個小時不間斷的手術，說實話，就算他天天鍛煉，能和邵華打架都能打個平手。

但在這個時候，他覺得他真的腿軟了。

周弘毅和唐正浩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器械，湊了過來。因為這玩意是汙染性的東西，不能在手術台上查看，可又不能遠離，因為遠離，術者會被其他東西汙染，而且也沒無影燈。

護士長打著無影燈，就像港片中警察打著探照燈一樣，身體的枝條伸展的彎而直，聽著矛盾，其實，說實話，大家可以想象，一個豐腴的少婦，站在板凳上，腰部不能靠著切菜板，而手要通過切菜板去拿切菜板上方的東西。

這個時候，是個男人都會……

但，這時候沒人關注她！

因為，不管是手術還是醫學教育網上，大家都把眼睛瞪圓了瞅著腫瘤，真特娘的像哥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我談對象了！女人們會問對方長怎麼樣，家裡乾什麼的。

而男人們其實就一句話，睡了沒？

而現在，其實大家也一樣，關心的就一個問題，破了沒？

腫瘤到底破了沒有？醫療教育網的技術員也懵逼了，他也不能判定手術到底成功了還是沒成功，可他現在也不敢再斷網了，再斷，估計部長又會難過了。

索性，他也沒斷網。

周弘毅和唐正浩手裡拿著紗布，如同兩個親家公見到唯一的第三代出生了一樣，又像禿頭的鑒定專家拿著放大鏡看瓷器一樣，紗布慢慢的擦拭，慢慢的擦拭著腫瘤。

肉疙瘩，大肉疙瘩終於被擦拭結束後，大家脖子都伸直了，吳老頭和盧老頭也仔細的看著。

“沒破！”

周弘毅眼睛裡都帶著笑意。眼睛是人的心靈窗戶，你要是把人的其它五官都遮住，露出個嘴，你看不出他到底扯著嘴笑，還是扯著嘴哭，但眼睛卻能！

唐正浩，長長的噓了一聲，“成功了！”

吳老和盧老頭終於軟了下來了，都快八十歲了。就算有板凳坐，可幾十個小時坐下來，也能坐硬了，現在終於成功了，盧老想拍拍自己的徒弟們，可他們都穿著無菌手術服。

隻能點著頭，“辛苦了！”

“師父師伯，接下來的手術估計沒啥大問題了，你們也不用給站台子了，快去休息休息吧。”

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說實話，這台手術，從剛開始的驚險，就讓兩老頭從頭到尾的沒一點點的放鬆。張凡有多累，老頭們估計得多一倍的累。就如同自己的孩子去高考一樣，其實家長的心累，一定是更累的，但還要堅持著還要表示自己不累。

“嗯，好，好，好啊！”兩老頭相互看了看，眼裡都是欣慰。

“護士長，快，帶老爺子們去休息。”

張凡看著老頭們有點發軟的雙腿，趕緊招呼護士長。

護士長，如同等待了半天的媽媽桑一樣，“哎！好的。姑娘們快，來攙著老爺子們！”

呼啦啦的，一群青春靚麗，滿臉膠原蛋白的小護士們從手術間門外進來，攙著兩老頭出了手術室。

而醫學教育網上，早雞兒炸了，當周毅弘輕輕的說出沒破的時候，電腦前的醫生們，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

高興，肝臟巨大腫瘤低年齡段患者手術再一次的在華國手術台上再一次的成功了，這代表著華國仍舊在肝臟外科領域，還是牛逼的。

悲傷，這台手術卻不是自己做的！

“媽的，老子好幾個月才有的一天假期，全在電腦上盯著度過了，我女友都要和我分手了，看了十幾個小時，最終看了個寂寞，裘派的刀法，老子終是見識過了，可現在全給忘記了！”

“一樣，假期報廢，心情低落。勤奮！在天賦麵前就特娘的一文不值！老子都快四十歲了，做個膽囊腹腔鏡摘除術，我老板還要在一邊提心吊膽的。可張凡已經成功的完成了世界級的手術了！”

這種發言的都是半老不老，半禿不禿的主治狗。

“我去，我終於見識到裘派刀法了，張院你就是我的榜樣，我一定要努力！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張院，我覺得我也能學會，誰錄製了這台手術，求種子，等我起飛，一定會回報！”

這是剛進醫院，或者是本科狗的發言。

還有記仇的，“鄭一大的那個什麼王明，你特娘的不是說手術不能成功嗎，你不是有研究嗎，你不是挑釁張凡了嗎，來，來，出來走兩步，快！彆裝死！”

王明看著群裡@他的，嘴裡罵罵咧咧的退出了群聊！反正這種聊天，我不回你，你也沒轍！你總不可能給老子發個抖一抖不是。

聊天框裡魔飛鬼舞的。其實對於一般的醫生，對於一般的普外醫生，這個也就是開開眼界，漲漲見識，說不定睡一覺起來，天還是藍的水還是綠的，回扣還是香的，至於什麼刀法，雞兒，那玩意就是個夢！還是個噩夢。

畢竟每個行業，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進入頂級階層的。特彆是在技術行業，這玩意原本就帶著歧視的。比如外科，其他不談，就談手，去看看高手的手。

光外型，就能讓你吃驚，瘦、直、長，特彆是指腹，就他娘的像個圓潤的旺仔小饅頭，讓人看的恨不得去吮吸一口！這種手，如果去上個保險，估計保險公司都不接單，你哪天手術的時候，不小心自己割一刀，這不虧死嗎？

所以，張凡在家裡一般不乾體力活，因為體力活乾多了，指頭會變粗！當然了，這個事情主要是邵華她特彆相信的。

這種手，原本就能讓手部的敏感更加的靈敏，這還是先決條件，然後幾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要頂著生活的壓力，同行的競爭，還要頭腦清醒的在行業內縱橫連橫。

說實話，不容易的！意淫的當個簡單的超級技術狗，不行的，畢竟人是在社會中生存的。人精們能把你這種簡單的技術狗，吃的連個毛都剩不下。

而大佬們，看著張凡手裡的腫瘤，看著慢慢離開的兩位院士，看著張凡身邊的師哥，再看看茶素手術室裡的各種最先進的設備。不少大佬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老師，怎麼了，他做的有問題嗎？我們是不是可以找點問題評論一下！”

有湊趣的學生上前說著他覺得能讓老師高興的話。

大佬盯著麵前的學生，盯得對方發毛，“你還是要多看看書，特彆是人文學科方麵的書！”

其實大佬心裡想的卻是：你妹的，你傻還要讓我一起傻嗎？也就是老子出道早了幾年！不然，普外肝膽係還有老子的地位嗎？

歐陽和老陳站在手術間的門口，老太太激動的在那裡打擺子了。“快，快，快去扶扶老爺子們，你說我們能不能趁熱打鐵，再找一個這樣的手術，讓咱們醫院更上一層樓？”

“額！”老陳摸了摸頭上的汗。

說實話，一個地區性的醫院，時間超常，難度係數超高的手術多不多？其實不多，如果遇上一個，就等著靠蓋樓基建發家致富的院長，這種手術幾乎碰不到，就算有合適的病例，院長也怕出事，然後乖乖的送到了上級醫院去了。

他才不會冒險呢，做成功了，對他沒多大好處，最多就是上級口頭表揚，失敗了，提心吊膽的怕被摘了帽子或者成了汙點。

所以華國地區性的醫院，弄的好的，幾乎在南方。

一個是技術性的問題，另外其實就是錢的事情，比如很多南方的城市，城市麵積雖然屁大一點，放在西部，這種麵積也就是個鄉鎮，連個縣城都成不了。

可他們錢多的卻能讓外地人都沒辦法在這裡生存。

所以，江湖上都有傳說，在這種城市裡，能當公務員都是富二代，因為家貧的人當公務員沒辦法生活！比如有個城市叫江陽，人家牛逼的連蘇錫常都看不起。

蘇錫常什麼級彆，能讓大部分北方大型城市瑟瑟發抖的存在。

人家的醫院設備，西部一些省一級的都達不到，這種醫院，隻要持續發展下去，絕對能在華國醫療行業中，有一定地位的。

而大手術，其實大多都在超級醫院，所以很多十幾個小時，甚至幾組醫生輪換著上的手術，大多不會在區域性的醫院進行的。

但，今天雖然是張凡帶著師哥還有一幫專家在外圍，兩位院士從頭到尾的站著台子。可，茶素醫院終是成為了能做世界級手術的醫院了！

這個門檻，高不高？這種醫院，滿北方如果踢掉首都，幾乎超不過四家！

而現在，茶素醫院躋身進入了，它終是來了！

張凡的大學群裡，原本熱鬨的群裡，慢慢的平息了，慢慢的像是這個群從來都沒有熱鬨過一樣。

他們以前覺得張凡或許牛，不過也是有個好師父而已，誰求知道這個師父是不是販子同學走後門勾兌的。

可現在，他們明白了，張凡達到的高度，已經不是他們能去嫉妒的。或許有也人，終於記起了，當年那個一臉黑汗，提著一大包方便麵，一手端著一盆子的茶葉蛋，滿樓道裡，見到誰都討好笑著的張凡。

他的笑容，以前讓他們覺得賤，但現在回想起來，仿佛他的笑容裡也有一點點的尊嚴，仿佛成功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