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老大，是提前出發的，他讓組織乾部帶著上級派下來的評估團隊先準備準備，然後他第一時間就帶著主管衛生的領導趕到了醫院，時間反正也不多。

進了辦公室，都沒寒暄，用眼神讓主管衛生領導把歐陽辦公室門關上後，他還沒說話。

歐陽開口了：“領導，您真是雪中送炭啊，年底了，今年醫院真的困難。都快揭不開鍋了，李教授的實驗，李存厚光許諾，不見回頭錢，光這一次的試驗皮膚實驗費用，張院長都快把醫院的底子給折騰空了。

還有和特種骨科聯合建造的骨研所。人家派來的專業監理隊伍，預算是提了又提啊，我現在都在發愁，這樓不會爛尾了吧。您今天能從日理萬機的工作中撥冗一見，您能不能給批個條子，把市醫院在政府招待所的費用給免除一些。”

年底了，富裕的省份是抓緊時間花錢，甚至是突擊花錢。而茶素，這種邊疆城市，就如同單身狗一樣，月初是大款，月底饅頭都啃不上。歐陽怕政府這邊打這次丸子國投資的注意，拿著投資的錢去填窟窿的事情又不是沒有。

所以，領導還沒開口說明來意，歐陽已經開始哭窮，而且大招還沒放呢，都說道這份上了，領導真要開口要錢，她就準備談一談，壓著醫院的款項問題。

至於主管衛生的領導，她望都沒望，反正兩人現在是敵人。

主管領導現在已經釋懷了，從局內人變成了局外人，看的算是比以前清晰多了，以前是和歐陽頂著牛的計算一城一地的得失，現在不一樣了。“這女人，牙口太好啊，要不是有撥款攔著，估計能拿領導蘸醬油了。可看看班長，感覺還挺受用，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嗬嗬，瞧瞧，瞧瞧，怎麼說都是我們茶素最大醫院的班長，可怎麼就這麼在乎三瓜兩棗的。行了，我不是來和你要錢的，招待所的那點錢，算什麼！我今天是來給你和張院送大錢的。今年政府雖然難，工資都是貸款的，招商也不理想，斯坦各國總想賣東西給我們，卻沒錢買我們的。

但是，就算我們揭不開鍋，可不能窮醫療，不能窮教育！”雖然時間緊迫，可領導麵子上一點點著急的影子都看不到。這就叫養氣功夫，要是讓歐陽嗅到一絲兩點的味道，就不是這麼能簡單打發的了了。

主管文教衛生的領導心裡都說：“教師們的陽光工資都還沒著落呢。”

歐陽楞了楞。

事情好像不太對，她仔細看了看領導，有轉頭看了看主管衛生的領導。可就是看不出什麼。老大的臉上和煦春風，主管領導今天好像也比較自然，不像以前，一對視，雙方都能瞧出刺裡啪啦的火花來。

“先不管，先把錢拿到手了再說，管他千變萬化，錢拿到手了，說什麼都答應，反正我不是法人！”歐陽一想通透，笑容一下就出來了。

“您看看我，水都沒給二位領導倒，我的錯，我的錯。”也沒叫人，歐陽親自給領導泡茶。

“嗬嗬，歐院的這個茶滋味很豐富啊，我今天一定得喝一喝，你也嘗一嘗，兩三百萬買兩杯，誰能喝的起？而且平時都喝不到的！”茶素老大笑著對主管衛生的領導說著。

主管衛生的領導也沒借著話題說歐陽跋扈，而是微微笑了笑，沒多話。

“嘿，真是有事。”歐陽如同聽不懂一樣，笑著端茶倒水。

反正就一句話，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不見兔子不撒鷹。錢不到手，你們說啥都閒的。

“醫院這兩年發展的迅速，我和欣慰，要不是茶素政府窮，醫院發展的更快，我們當父母官的沒做到位啊，拖了醫院的後腿，是自我檢討的時候了！”

老大喝了一口茶水後，歎著氣的說。

嗯，不說一般人，如果是張凡，估計都讓對方給打動了。可歐陽是誰，眼裡是揉沙子的人嗎。

“領導這話說的不對，要不是領導們高瞻遠矚的指導，我們那裡有今天。滿世界打聽一下，哪個地區的醫院有如此大的行政權，這都是二位領導有容人之量啊！”

誇人還不會嗎？反正我也就誇誇人，你的困難我是聽不懂的。政府的不容易，也不是我造成的，和我關係不大。

如同兩位太極八卦的高手一樣，推了一會手。

老大發話了，等一會讓財務去政府，把今年的撥款全額交接。

“好，我現在就讓財務處的主任去政府！”歐陽都不用等，直接打電話。

茶素政府的老大微微一笑，主管衛生的領導也是如同我就知道一樣，也是微微一笑，和自己的班長相互望了望，兩人一副高人的樣子。

歐陽沒多想。反正先把錢拿到手了再說。

等著歐陽打完電話，茶素老大微笑著開始說事情了。

歐陽這會就不太上心了，這女人才是正兒八經吃完喝完擦擦嘴就不認賬的主。她都想著怎麼把這兩位給打發了，自己還要去看看準備工作有沒疏漏呢。

她的性子裡絕對有痞的一種。

當茶素老大把事情說完，“評估組估計已經出發了！”

歐陽後悔的都楞了半天，她都有心把財務處的人叫回來。說實話，省管她現在都有點看不上了，要是直接能部管就好了，不過歐陽想了想，估計不可能。

這個幾率太渺茫了。很多時候，市裡抵抗不了省裡，可省裡抵抗抵抗部裡還是相當有氣勢的。

既然都成這樣了，歐陽也光棍。“我服從組織安排！我保證醫院方麵不會有什麼想法。”

“不光不能有想法，還要儘快落實。”

茶素老大板上釘釘。

“行，我現在就去找人談話。領導，咱們再努力努力，幾個副職……”

“哎，這已經算是過線了，再貪多就不像話了！”歐陽坦率，茶素老大也就交了底。

沒多久評估團進了茶素市人民醫院。雖然沒來考斯特，可全是大牛頭，這個級彆也很高了。

一群人從病床數量，科研成果，基礎建設，醫生職稱，全速的進行一個初步的摸底。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評估報告給弄了出來。

這種評估，常規的話最少一個月評估，兩三個月初報告，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出結果。

可這次不一樣，特事特辦，一天就要出報告。一周左右估計就會上交衛生部的。

“病床數量還達不到，科研成果倒是還可以，醫生職稱勉強算是觸線了。”

鳥市的腸胃聽著彙報，直接下令，“財政的財神們不是也來了嗎？茶素既然有分院，儘快撥付款項儘量讓數據好看一點。組織部這邊也定個調子，先把人事凍結。”

“是！”

歐陽肉疼，真的是疼。這次算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因為看鳥市領導的這個架勢，衝一衝部管醫院絕對有希望的。但是現在……

醫療單位，怎麼說呢，略微和警察單位相似，受當地政府和上級衛生機關管轄監督。比如三甲醫院，有市屬三甲醫院，省屬三甲醫院，往往省屬三甲醫院的級彆真的很高。

比如首都很多三甲醫院，院士當院長，然後級彆直接就是副部級。而省屬三甲醫院，往往都是正廳。所以到了省屬三甲級彆的醫院，往往衛生廳隻是監督，而無法指導管理。

所以，一套班子兩套管理，一般人弄明白很麻煩。如果醫院到了部管以後，自主權和撥款就不是同日而語的事情了。

等鳥市的組織乾事凍結人事的時候，人家茶素已經把這些事情弄好了。

……

飛機，圖著在紅丸子的飛機降落在了茶素的機場。茶素機場就是地區小機場，不是國際機場，這種國外的飛機幾乎沒有，所以當一行人下來的時候，機場都讓地勤的漂亮妹妹拿著鮮花列隊歡迎了。

下了飛機，張凡從客人就變成了主人，在丸子國的時候，張凡任事不光，就踅摸怎麼找錢了，下了地他就要負起責任了。

“張院，辛苦了！”

老陳帶著政府的好幾輛考斯特等在機場，茶素政府的這幾輛考斯特，平日裡輕易是不出動的，但保養的相當不錯。也就歐陽和張凡麵子大，不然一般企事業單位是借不出來的。

“不辛苦，不辛苦，家裡準備的怎麼樣？”

張凡和老陳握了握手。

“一言難儘啊！”老陳略有唏噓。“不過接待工作您放心，出不了問題。”

“這就好，哪就先回醫院，再說其他。”也不是說事情的時候，張凡邀請者丸子國的團隊登上考斯特，朝著茶素醫院出發。

……

“終於到家了。”四個老人都快坐硬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還是咱茶素好啊。吸口氣都讓人格外的舒服啊！”

邵華顧不上老人們的感慨，她帶著靜姝：“你哥也是，這玩意拿都不好拿，要真弄碎了，你哥又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