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張凡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好乾的就領導,張張嘴就行了,動都不用動一下。
結果上了班以後,才慢慢的發現,這世界上就特麼沒一個好乾的職位。
想當個壞領導吧,不光要想著怎麼撈,還要想著怎麼不被人發現,不被抓,費心費神的,一天天還要防備東防備西的,睡覺都是睜著眼睛的。
想當個好領導吧,事情多的要死。張凡剛讓老陳買完飛機票,事情就來了,他連收拾行李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打電話給邵華,讓邵華給他準備了。
呼吸科的老居抓著張凡不光要到了肺功能檢測儀,還有床旁呼吸機。說實話,現在的醫療你說它先進吧,好多疾病連診斷都做不到,你說他不先進吧,隻要有錢,就能讓人保持呼吸,保持身體的內循環的存在,所以國家為了避免這樣的大款浪費國家資源,不得不出台了腦死亡這個概念。
意思就是,隻要腦死亡了,醫院就可以下死亡證明書了,醫生就能拔管子了。而這個技術的強大就是體外呼吸機的應用。
呼吸科也是沒轍了,肺心病的患者越來越多,總不能全部都送進呼吸重症科吧,所以張凡也就勉為其難的同意了,畢竟天氣要冷了,平日裡下棋吵架打麻將的好些老頭老太太不得不來醫院躲避死神了。
這一同意就壞了事情了。
張凡剛到辦公室,內分泌的主任來了,帶著她們科的娘子軍殺到了張凡的辦公室。
每個大醫院的內分泌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早年間這個科室就是小忽略的存在,也隻有首都啊、魔都啊一類的大型城市才有點名氣,主要是負責疑難雜症。
在一般小城市都是摻雜在其他內科中的。
因為以前人們吃口肉都算是過年的時代,內分泌最大的疾病糖尿病還沒抬頭,當時的醫生們看的最多的疾病其實就是大脖子病,也就現在的碘缺乏。
可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越來越多的糖尿病患者出現了。剛開始是體製內的人,然後是商場踏浪的老板,緊接著就是老百姓,所以這個科室才慢慢的抬起頭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科室在醫院內相對的工作環境是最乾淨的,也是相對來說接觸有能力最多的一個科室。比如心內呼吸其實也接觸很多有能力的人,畢竟一個人一輩子或許永遠不會去外科,但最終還是會去一次內科的,畢竟死亡證明也是要開的。
可去心內去呼吸的大多數都是六十歲開外的,所以……
而內分泌不一樣,往往都是能吃能喝身體剛過巔峰但能力卻才剛到巔峰才到當打之年的患者,所以這個科室特彆的奇特,醫療界有個吹牛逼的曾說過,首都各大三甲醫院的內分泌科,一個小大夫弄不好就能給部a級領導直接打電話。
真不真的不好說,可茶素的內分泌以前是很多領導頭疼的科室。因為這個科室的醫生家裡太特殊了。
主任的老公公是退離休的大人主a席,副主任的老公是什麼真協還是假鞋的主任,就連和張凡一同進醫院的楊園園的老公都是煙草公司的副總。搞的長相一般,家勢不突出的醫生都不想去這個科室。而在這個科室轉科的學生出來後,都覺得什麼醫療,什麼專家,找個好老公比什麼都強。
所以,這個科室挺讓領導頭疼的一個科室,不爭不搶也不乾事,就好像光明正大混日子一樣。歐陽一般都是利用,比如醫院要蓋家屬樓,直接找內分泌的某個醫生牽線搭橋,不過這個老太太在內分泌口碑不太好,因為這老太太用完人了就裝著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連歐陽都裝睡,可以想象的到科室的環境了。論醫生們的顏值,這個科室也就手術室的年輕小姑娘們能用青春來抵擋一下。論穿著,醫院其他科室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不過好在這個科的醫生們不爭不搶,靜靜的在一邊當一個安靜的沉思美人。可隨著茶素醫院的發展,內分泌的醫生們坐不住了。
其他內科,不是去丸子國進修,就是到華國各大醫院進修,大家進步明顯,眼看著就是往專家的路子上蹦的,內分泌的坐不住了,老公再牛逼有時候也需要自己本身牛逼,不然家裡還真沒啥地位不說,自己的後宮位置還不穩當,畢竟大豬蹄子的男人還是不少。
所以,內分泌的主任聽說呼吸科弄了整整一個組的設備後,坐不住了。帶著娘子軍殺到了張凡的辦公室。
“張院好像在看文件!”張凡聽到門口陳生的話,心裡還納悶呢,我沒忙啊,我沒看文件啊,老陳這是擋誰呢。
還沒納悶完畢呢,門就被推開了。
內分泌的主任站在了門口,一臉的貴氣,眼睛裡都帶著一種攝人的媚光。雖然人到中年,可麵帶粉紅,白皙而修長的脖頸加上體型沒走樣,一身潔白的大褂下黑色坡跟小皮鞋閃閃發亮,真的,丸子國好多導演估計中年醫生的模板都是來自內分泌吧。
“張院……”站在門口的主任一副幽而不怨的眼神看著張凡,這不是故意的,人家天生就這表情,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就如有些人一樣,一舉一動都帶著天然的媚態。
“程主任啊,快進快進,這一天事情多的,文件看的都耽擱我去做手術了。”張凡看到陳生在門外使勁的給張凡使眼色。
張凡大約明白了,這可能是來找事的。
程主任一進門身後跟著一大幫,張凡徹底明白了,這就是來找事的。主任,副主任,主治還有幾個有名氣的住院,幾乎全來了。
親一色的娘子軍,還是顏值都比較高的娘子軍。
“陳院長彆走,來,來,來!”張凡看老陳要跑,就趕緊出聲拉住了老陳,這老家夥滑的和沾了油的丸子一樣,什麼時候乾什麼事,心裡清楚的很,真的是麵帶豬像可心裡嘹亮。
“坐,都坐,站著乾什麼啊。嗬嗬,各位都是稀客啊,我這個常務副院長上任這麼久了,內分泌的各位老師還是頭一次登門啊,蓬蓽生輝啊,陳院麻煩讓醫務處的乾事來給各位老師泡個茶。”
當程主任進門帶著一副就如港片美女扶著門框的表情,張凡心裡立刻就有了章法,先發製人,真要是讓這幫人先發了,自己連回嘴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說,有時候平台很是鍛煉人。好些人覺得自己牛逼的了不得,沒平台啥都不是,好些人覺得自己啥都不是,其實是沒平台。
張凡在醫院領導的這個平台上,讓歐陽鍛煉的已經有了點煙火味道了,畢竟和人打交道是最難的,跟何況要管理一幫學霸。
張凡幾句話說的內分泌的娘子軍們不自在了,原本氣勢洶洶的表情一下就降了好幾個檔次,原本幽而不怨的眼神也直接一下變成了幽怨,因為張凡的這幾句話太誅心了。
張凡的意思就是:是不是看我年輕,是不是沒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這要是對一般的中層領導說這個話,是相當嚴重的。雖然內分泌的不求上進,可這幾句話也是不輕的。
沒一會,醫務處的乾事笑著給各位內分泌的醫生倒水端茶,在技術單位,非技術崗位的人員真的很憋屈,除非是領導,不然就像是低人一等一樣的存在。
比如財務處,這種科室,在一般的單位裡是很牛逼的,可在醫院裡,除了財務處的主任略微有點麵子以外,其他人估計本醫院的醫生都沒幾個認識的。
“張院,我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想著您忙,沒事,也不敢打擾……”
“我有多忙,我還沒到日理萬機的地步。”
張凡一點都不給她們發力的機會,有些事情其實就這樣,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說多一點都沒錯。
張凡太清楚她們來乾什麼了,不外乎兩個事情,進修和要錢。進修絕對不可能,馬上要冬天了,醫院這個時候彆說進修了,一般連婚假都不批,除非挺著大肚子要死要活的,不然絕對不會批的。
因為天一冷,說不定就遇上什麼大型流感之類的,哪能放人,所以醫生們十月以後結婚的特彆少,正好和老師相反。
而要錢,就更不可能,小金庫投進其他科室,雖然暫時好像沒啥成果,可以後就說不定,總會有成績的。要是投進內分泌,估計就打了水漂。所以張凡打定心思,今天這個嘴仗一定要打贏。
領導和下屬,有時候也不是以勢壓人的,這樣會讓人不服氣。
張凡幾句話徹底讓一幫內分泌的醫生氣焰小了很多,和張凡一起進醫院的楊園園看著張凡,心裡一股股的後悔,“我去,這家夥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麼厲害的,哎,早知道就對他下手了,你看看他,身材還是和未婚的小夥子一樣健碩,真的是可惜啊。哎,今日拉著同學的手後悔當初沒下手啊!”
幾個內分泌的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辦法接張凡的話了,太犀利了,這也是她們往日裡自覺身份的報應,畢竟是混職場,不是比老公。
不給她們喘氣的機會,張凡又說道:“各位主任老師都是當年醫院花了大力氣培養的,可我現在卻聽到好多不好的傳言,說什麼內分泌的醫生一天天就在比誰的包包是限量的,誰的頭發是鳥市找專人做的,誰家又搬了大房子。”
說完,程主任都坐不住了,原本粉粉的臉蛋上,煞白煞白的,這是赤裸裸的打臉,還特麼是親自帶隊送上門來集體被打臉的。
“張院,不是……”
“我不管是不是,到底有沒有這一回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無風不起浪。
同誌們,醫院現在已經走上快速發展的高速車道了。呼吸科重症科估計接下來要和丸子國合作成立一個世界一流的集研究和治療一體的科室。設備你們都看到了,不說全世界吧,亞太地區,就屬我們茶素呼吸重症科最先進了。
再說說心內科,估計明年年初就會成立一個國家級的科室。消化科……
都不用說外科了,就和你們一樣的內科,你們看看,人家走到哪一步了,做到哪一步了,而你們呢?
同誌們,比吃喝比穿戴,這是你們乾的事情嗎?你們苦熬苦練的十幾年,難道就為了淺薄的去比吃穿嗎?
其實,我對內分泌是有感情的,當年我在內分泌轉科的時候,程主任帶領著團隊,你看看把科室發展的井井有條,其他科室亂糟糟,隻有內分泌乾淨整潔,能給患者真正來養療的環境。
可現在呢,各位老師要努力啊,不要讓當年的排頭兵變成了醫院的末班車,也不要舍本逐末,你們都是醫院甚至是國家按照最高級彆培養出來的醫生。
話今天就說到這裡,大家下去自己思量,其實呢,機會多的很,設備資源一點都不缺,但我不能白白浪費。
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了。今天既然大家都來了,我也就把話說透了,我會一直關注各位老師的,如果還是這種風氣,什麼老年科啊,什麼保健科啊,其實位置有不少。
實在不行去社區門診也是不錯的一個選擇,事少還清閒,可以有時間展現你們的著裝穿戴,社區的老頭老太太對這個也關注。
現在博士碩士一個一個的來求我,求我給個位置,我這是想著大家對醫院發展都是有功勞的,所以機會我給各位了,就看各位的表現了。”
連誇帶打的,連吹帶嚇唬,讓一幫娘子軍坐都坐不住了,更彆說喝茶,也彆說什麼找事要設備了,臉都兜不住了。
說完,張凡低頭開始看文件,其實就是幾張空白的文件紙。
“張院……”幾個人還想說點什麼,張凡頭都不抬的揮了揮手。
幾個人出了辦公室,來的時候挺胸抬頭,氣勢昂揚,就像胸有喬戈裡峰一樣。這個時候幾個人相互看著,好像剛睡醒一樣,“我們是來乾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