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很多很多人都覺得應該是慈眉善目,說話和藹,行事緩慢,對誰都一副和和氣氣的態度。
其實想法是美好的,估計這是說的壽星而不是名醫。
一個醫生,特彆是出類拔萃的醫生,他的天職是救死扶傷,研究疾病,想在一個行業中走到前列。
最起碼要有一個嚴謹的性格,特彆是醫療行業,不嚴謹,絕對出不了頭。
一旦嚴謹,那麼久而久之,怎麼也不會和藹出來。
特彆是吳老這種頂尖的醫生,其實大多數時間內麵無表情,就如怒目金剛一樣,看著就讓人能感受到無儘的嚴肅。
因為他們沒時間去寒暄,沒時間去思考其他人的想法,他們的生活在常人眼中是有缺陷的,這就是所謂的付出。
沒有這份付出,想著如何勾兌,他們也走不到這一步。而且多年的行醫,他們的感情情感早就提前消耗殆儘了。
雖然看著痛苦的家屬,其實他們心中波瀾不驚,話雖難聽,其實這就是事實。而且大家其實應該希望這樣的醫生多一點。
隻有這樣的醫生多了,醫療進步的更快,而少一些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為了你錢包的江湖醫生,醫療環境估計會好很多。
而且,就連人的心臟都是偏的更何況感情呢,感情豐沛的醫生,對於患者來說是不公平的。
這一點,不容反駁,一箱牛奶,一個紅包,所以,有些時候,大家其實就應該希望……
肝膽胰脾腎,膽囊結石或者炎症疼痛的時候是脹痛,向右後背放射性的脹痛。
什麼是脹痛,磚頭砸腳背,然後感覺腳背在一圈一圈的變大,這就是脹痛。
心臟疼則是向左後肩背部放射,而且呈針紮樣疼痛。
有些人,特彆是上了年紀的人,感覺一陣一陣的左肩疼。
然後去了按摩房,一頓子泰式、美式搬腿踩背後,人掛了,直接把按摩師嚇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說實話,真要是掛了也就等於活了一輩子,可要是成了植物人,煎熬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親人。
所以,當左肩膀出現疼痛的時候,彆小覷,去趟醫院,不光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千萬不要去按摩。
而胰腺放射痛,直接就是劇痛,如同剪刀和刀子在肚子裡麵絞動一樣,這就是所謂的絞痛,當然了,這種疼痛,就是誘人勸他去按摩,估計他也不會去的。
等張凡和吳老他們進入手術室後,吳老的情緒一點變化都沒有,也不能有,因為接下來的手術,容不得一點疏忽,他一定要做到心如止水。
因為敢動胰腺的醫生,在華國是屈指可數的。
“準備手術!”吳老下了指令後,手術室中的人員開始忙碌起來。
老頭眯著眼睛在養神,坐在高腳凳上靠在手術室的牆壁上,一句話不說,微微花白的眉毛,如同蛐蛐的觸須一樣,偶爾會抖動一下。
張凡則不用,他現在的精力就如單身汪對異性的渴望程度一樣,非常的豐沛。
消毒、鋪單的醫生們也在忙碌中偶爾會瞅一眼張凡和吳老。
“這家夥絕對沒見過世麵。”
閃爍的目光,一位博士看了一眼自己的夥伴,然後扭扭嘴,示意自己的同事看看張凡。
方東,魔都頂級醫院,而且又是海部隊唯一一家能拿出來吹一吹的醫院,所以,設備太牛了。
床旁CT、機器人手臂、容量交換器、甚至連手術床,都是最先進的。
彆看手術室中的手術床不起眼,最先進的這個床,換你一台牛逼的跑車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些設備讓張凡眼饞的都快流了口水,而張凡的這個表情,就讓這些能有資格當助手的博士們覺得好笑了。
“土包子!”另外一個同事立馬把鑒定的意見用眼光傳送了過去。
“對,還是一個能走後門的土包子。”因為這個家夥看了看張凡,又看了看吳老。
“嘁!”兩人同事鄙視的瞅了一眼張凡。
這種鄙視,真的可以理解,往往很多地方,就是有這種能走關係把彆人資源給搶奪的人,所以這些博士其實也是咬著牙強忍著工作的。
如果一旦張凡出了洋相,估計不用多久,醫療圈內,張凡就能出名了。
張凡也不傻,看了看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張凡嘴角微微翹起,“嗬嗬,哥也終於成讓彆人羨慕嫉妒的主了!”
沒必要解釋,解釋人家也不會原諒,所以張凡微微的自嘲一笑,然後就等待著手術。
話語是蒼白的,隻有實力才是實打實的。
“院長,手術準備好了。”
“好!”瞬間的,老頭眼睛睜開了,如同燈泡一樣的眼睛發著光,真的是發著光。
手術開始,吳老主刀,張凡一助,方東的胰腺外科主任二助,三助是一個博士,他在博士組中算是比較厲害的一位。
當手術開始後,空閒下來的博士們就開始能悄悄的說話了。
“這麼難的手術,你說讓一個土包子上,有點不慎重了,你看看他,估計這些儀器他都沒見過把。”
“慎重不慎重的,其實問題不大,隻要有點基礎,吳老做慢一點,提點一下,也能行。
這玩意估計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這下不得了了,當一次吳老一助後,估計回到他們小地方,就能吹了,然後吹夠資本,就能當院長了。”
“哈哈,照你這麼一說,哪我們是不是出去都能當院長?”
“哈哈,你願意?”
“我才不去!”
羨慕歸羨慕,可我就是看不起你!魯師哥當年麵對一些高手醫生的的心態,估計也是這樣的。
胰腺在哪,胰腺是怎麼樣的。胰腺其實就在中腹部,通俗的說,就是在肚子中間的後麵偏左側一點,很彆扭的描述。
但,胰腺就藏在身體臟器的後方,用人體進化論來說,胰腺的這個位置,就是非常安全的,也說明了胰腺的重要性。
這玩意什麼樣的,估計農村長大的孩子都見過,過年殺豬的時候,孩子們守在屠夫身邊就像要三樣東西。
第一是豬膀胱,這玩意吹大了能當球玩,第二是脾臟,可以立馬烤熟了吃,第三就是胰腺,可以拿去小賣鋪換糖吃。
胰腺說好聽一點像個長長的樹葉,說難聽一點,其實就是一個長長的肥蛆,而且身上套著紅色格子絲襪的的肥蛆,有多長,把舌頭放大十倍,就是胰腺的樣子。
它一甩一甩的如同蠟筆小星的大象一樣在身體後方自得的玩著。
刀,德國產的刀,在吳老手上揮動起來了,張凡作為第一助,根本無需老頭交代,止血,創造清晰的術野,不用說,相當的嫻熟。
“誒,不對啊,這家夥手底下有點功夫。”
“嗯,吳老都不說話,是不是主任這個二助在乾一助的活?”
“不好說,走,咱們去看看。”
幾個人好奇的站在了手術觀摩凳上,站在幾個術者身後開始觀摩起來。
吳老不說話,而張凡則一反常態的開始說話,“準備縫針,回頭線吊短。”
“準備止血棉,三疊摞一起。”
不是張凡為了讓彆人看的起,才說話顯擺的,而是為了讓老頭做手術更順手。
張凡說的這些話,都是提前手術下一步的時候說出來的,護士聽著張凡的指揮,器械都會提前一步準備好。
有這麼一個對手術相當清晰的助手,老頭做的也很順手,吳老一點都不驚訝,如果張凡連這點都做不到,也不會讓師弟這麼喜歡他了。
吳老不驚訝,而身後的這幫人就開始納悶了。
“這家夥是哪一個胰腺專科醫院的把,怎麼如此熟悉。”
“嗯,估計是專科醫院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熟悉,沒什麼稀奇的,就是一個專科醫生而已,接著看。”
吳老也知道,手術在沒有進入關鍵地步的時候,他現在也沒什麼能讓張凡見世麵的,說不定,手術關鍵前期的這些操作,張凡比他還溜,畢竟張凡年輕。
所以老頭也不說話,也不指點,也沒什麼可指點的,張凡做的非常不錯。
二助,和三助拉著鉤,特彆是三助,他在等待,等待張凡不行了,來替換他拉大鉤,而他就能升級去拉小勾了。
吳老的手術,不同於盧老,老頭更擅長臨床,所以手術做的非常快,沒有一點多餘動作。
點滴之間就是功夫,每一步都不會有多餘的動作,可想而知,幾千步下來,能節省多少時間。
老頭做的快,張凡配合的也不差,就如兩個較勁的孩子一樣,我不說話,我就不說話。
而另外一個卻是,我就說話,我就要把你下一步乾什麼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兩人的配合相當的默契,就如同多年的夥伴一樣。
“換刀,小尖刀,把你們最好的刀拿出來。”
張凡說著話,胰腺科拉鉤的主任,則是鬱悶的要死,“哪裡冒出來的小子,怎麼如此嫻熟。”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胰腺科的主任太清楚這種預判性的指揮有多困難。
這不是靠死記硬背能指揮的,絕對做了不少手術才積累出來的眼光,而且能讓主刀認可的預判,得多厲害啊。
所以,胰腺科的主任抬頭看了看張凡身後的博士們,眼神嚴厲,什麼意思,他們也清楚。
開腹,分離,然後,肥肥的蟲子出現在了張凡他們的眼前。
這時候的胰腺,如同一個吃了席麵喝了酒的中年醉漢一樣。
滿身的油點,而且漲紅了身體,肥碩的在哪裡一扭一扭,如同吃過的豬肘子就在嗓子眼口要吐出來一樣。
這樣說估計很多人不理解,也可以這樣描述,這時候的胰腺就如同一張白紙包裹了油條後,被遺棄在水杯子裡麵。白裡透著油,明晃晃的而且還腫脹了許多。
當胰腺出現後,吳老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張凡,張凡知道要到手術的關鍵時刻了。
老頭看張凡的意思就是,小子,認真看!前麵的都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