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呆在慢性病門診，因為是個便民門診，所以就在一樓，陳琦一個尿遁，逃離了一幫老頭老太太，站在一樓的衛生間裡麵，捏著鼻子趴在窗戶上看，“怎麼還不來啊！”他是在等報社的記者。
他覺得這次的事情，歐陽和張凡應該能喝一壺，抬翻患者的汽車，開玩笑啊，雖然也沒指望一次性就讓上級領導免去歐陽和張凡的職位，可一個行政警告應該跑不掉把。
衛生間中，綠頭蒼蠅爬在他頭上，他都沒反應，腦子裡全是歐陽和張凡被批的樣子。
“機會就要自己把握。”陳琦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
宣傳部直接聯係了主管衛生係統的領導，畢竟市醫院現在已經是茶素的一個衛生窗口了，有些事情，還是要先溝通的。
主管衛生的領導還沒打電話給歐陽，歐陽先把電話打來了：“沒法乾了！我們的醫生，值班熬夜也就不說什麼了。
可現在醫生連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茶素是不是不需要市醫院這個單位了！”
老太太雖然算不上惡人先告狀，但電話中傳出來的是一股股的怨氣。
主管衛生的領導嘴都張不開了。調查什麼的先放一邊把，先把這位安撫一下。
“怎麼了，歐院長平時不讓須眉的，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了？宋強憑著X協的委員，他來看病，他家屬先把120用車給堵了。
讓他們挪車，不挪車不說，還威脅我和我們的醫生。
120是能耽誤的嗎？出了人命是我負責啊還是你負責！”
“彆！彆！彆！咱有話好好說。哪最後怎麼處理了？”
責任，開玩笑，誰沒事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沒辦法，那麼大的一個車，那麼重的一個車，我們能怎麼辦，交警一時半會的來不了，抬又抬不走，隻能掀到醫院花園裡。
好好的一個花園，都弄的不像樣子了。還有啊，對方說要報複我們的醫生和護士。”
一通話下來，領導頭都大了。他太了解歐陽了，沒理都要搶三分的人，怎麼可能吃虧，絕對是故意的。
可故意的能怎麼樣？你占著急救通道原本就是不應該的。
“我向上級彙報，人家好歹是個委員，多少……”
“委員是人，其他患者就不是人了嗎！”
咵！歐陽摔了電話。
說實話，主管衛生、文教的領導，真的對於歐陽十分的不滿意，可不滿意沒用，不滿意他也得忍著。
在他看來，歐陽太霸道，有點聽宣不聽掉的意思。
“確定說是要報複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嗎？”
茶素辦公大樓裡麵，最大的領導皺著眉頭聽著彙報。
“歐陽院長說的！”
“去查一查，落實一下！”
“讓衛生局的督查還是……”
“讓程局長派幾個刑警去看看！”大佬瞅了一眼，語氣不怎麼友善的說了一句。
……
宋強原本是個壯漢，隨著年紀的增大，變的越來越胖，有多胖呢。
可以這樣說，一米七的個子躺在手術台上，肚子上的肥肉落下來都能把手術床的床沿給遮蓋了。
“聽說他每周都會坐飛機去長安省打高爾夫！真是有錢啊！”
麻醉師老王一邊麻醉，一邊碎嘴的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消毒薛曉橋說話了：“就這身材，低頭看不到球，退後一步又夠不到球，比缸粗的肚子，能打個什麼高爾夫啊!”
“行了，積點德，消毒好了沒？”
張凡洗完手後，進了手術間，聽到薛曉橋正編排患者呢，張凡就說了一句。
“好了！嗬嗬！”薛曉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張凡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不應該這樣說。
簽好了字，按好了手印，張凡他們就抓緊時間開始做手術。
大腦這個玩意壓不得碰不得，彆說損傷了，顱內壓高點，它都能整的患者吐天吐地。
它還不能缺氧，缺一點，它就發信號，老子吸不上氣了，然後患者就開始煩躁，毫無緣由的煩躁。
一旦缺氧超過了它的忍耐限度，患者直接就是昏迷，然後出現震天一樣的打鼾聲。
如果缺氧時間過長，輕者就會出現對應的症狀，比如偏癱，嘴歪口斜的連口水都收拾不乾淨。
嚴重一點的就是植物人，或許永遠都醒不來，再嚴重一點，就直接就去閻王哪裡報道了。
所以，當家裡上了年紀的老人出現惡心嘔吐、反應遲鈍的時候，彆耽擱，趕緊送醫院。
……
手術開始，說實話，不管張凡心裡多討厭對方的家屬，這個時候不能有一絲的情緒在裡麵，這個不是什麼聖母聖人，這是這個行業最後的底線，也是不可打破的底線，躺在手術床上，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患者。
“開始！”張凡深吸一口氣後，手術開始。
腦外的器械，相對於骨科或者普外來說就太精細了。
普外的拉鉤，深部拉鉤有多大，看古裝電視劇，大臣們手裡拿的哪個弧板，都沒普外的拉鉤大。
最簡單的，電凝頭，一般的電凝頭大約是，而腦外的精細電凝頭，最小的要到。
腦外的手術相當的精細，手輕輕一動，在肉眼下，或許都沒什麼感覺，可在顯微鏡下，哪就不亞於一場地震，所以，張凡是穩了又穩自己的心態。
說沒影響，其實是騙人的，不過人稱之為人，就是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
患者的頸部動脈中的斑塊堵住了進入大腦的血流，現在張凡他們做的就是要把這個斑塊給剝離了。
裸露的上胸（a）部，張凡看著心裡一股股的惡心，不知原因的惡心，不是情緒的惡心，而是真正的生理反應。
宋強太胖了，肥碩的胸部如同一個絕經十幾年後的老年女性，胸部的肉脫垂著，如果不是下腹部被遮蓋，張凡覺得他的胸部能延伸到他的肚臍。
肥碩也就算了，可長在胸部上的體毛，如同菊花瓣一樣粘貼在胸部*****附近，黑森森的，因為用黃色碘伏擦拭過。
黑森森的體毛貼著胸部，時不時的還有小泡在其中冒出，偶爾還有一根黑商帶著黃的毛發翹起。黃肥的胸脯肉隨著呼吸，一擺一擺的，張凡越看越難受。
“給個小中單，我把這一塊給蓋住！”張凡忍不住了。說實話，胸部的美，女性是一種母性美。
而男性，長點毛，其實也沒什麼，它能更加的體現雄性的雄壯美。
可宋強呢，又胖又有毛，直接就是男女結合的哪種，大家可以想一下，當美女掀開衣服的時候，露出一胸膛的毛，得多膈應。
真的讓人看著膈應。
蓋住胸膛，張凡眼睛雖然看不到了，可腦子裡麵始終有一團毛發好像要長出來一樣。
“刀！”咬了咬牙，張凡要過了刀，當刀入手的時候，張凡的大腦也終於清明了。
沿著胸鎖乳突肌，分開頸闊肌、打開深頸膜鞘。血管直接暴露了出來。
這種手術，非常的矛盾，要趕時間，可又不能趕時間。
血管，特彆是動脈血管，人體的在體表可以摸到的搏動有這麼幾個。
橈動脈，也就是大家常說號脈的地方，老中醫一摸，說道喜脈啊！
第二個地方，一般人不清楚，癮君子比較熟悉，就是腹股溝的動脈。
第三個就是頸動脈。這個動脈是確定患者有無心跳的金標準之一。
平時摸著這幾個地方，感覺好像不怎麼深，其實很深。
這樣說，見過跳樓自殺的，見過上吊自殺的，誰真正見過自己把自己割動脈給弄死了。
你可以摸到動脈，但真的想弄破它，估計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它太深了。
趕時間，大腦受不了了，缺氧都缺到讓患者昏迷了，可這麼粗的血管，還是動脈血管，附近還行著非常重要的神經、淋巴，說實話這種手術非常不好做。
張凡他們一層一層的打開了宋強的脖子，原本就胖，脖子又短，直接就像是頭下來就是胸，脖子太短太粗了。
打開的皮膚，直接顯露的就是厚厚的黃色脂肪，如同一個黃色項圈一樣，掛在宋強的腦袋下麵。
……
就在張凡他們給宋強做手術的時候，宋強的姑娘搖了一群人，開始慢慢的聚集在醫院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