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燒不儘的是心上人。老王,一位馬上複員的消防員。結果~~,他的未婚妻還再等待著她的情郎來娶她。殘陽是她的紅妝,等待著情郎衣錦還鄉,等來的卻是~~。
“張醫生,不行。傷員血壓越來越低了。”急診科的主任滿頭冒汗。張凡已經看到了,液體已經是最大了,再大患者估計就會出現心衰。可體液補不過來,輸入的沒有流出的快,傷員的係統馬上要崩潰了。
“刀!”拚了,張凡拚了。這種傷員,家屬一時半會還來不了,所有的處置,上級等於已經全部交給張凡了。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線可能,張凡都要去爭奪,去從閻王手裡把人搶下來。
醫療,國際之間的交流非常的頻繁,但是好些東西不深入,真的無法去學習到。比如這個燒傷,美軍燒傷研究所給出的也就是一個搶救指南,其中的細節更本不會放出來的。
而實際的搶救工作,最重要的還是一些細節。誰都知道燙傷後需要乾什麼,可是好多好多細節,沒有幾十年大量而且集中的燙傷病員,更本無法積累,如何能湊齊這種大量而複雜的燙傷病員?也就是戰爭了。
“什麼?”畢竟不是自己的醫院,人員相互不熟悉,護士長納悶的問道。
“手術刀!準備切開。”張凡再次說道。傷員氣管已經切開了,還要切什麼,護士長一臉的納悶,不過腳步未停,利索的準備好了所需的一切器械。
這種搶救,特彆是這種毫無把握的搶救,誰敢動?但是不動,直接就沒有希望。動了,或許有希望,或許~~。
現在的張凡非常冷靜,安靜而快速的帶著無菌手套,滑石粉冒出的青煙,慢慢的飄起,張凡咬著牙。
沒有上級醫生站台,沒有歐陽做後台,但是張凡還是決定動刀。不管如何,隻要有一線希望,都不能放之任之。
“酒精棉球。”冷靜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張凡最終冒出。呂淑顏詫異的看了看張凡,手術中雖然張凡非常獨霸,但是從來沒有如此說過話。
她不知道張凡要乾什麼。但是,這個場子她幫定了。不為什麼,就為事後能分擔一點張凡的壓力,不是戰友的戰友。
“給我。”呂淑顏說著話,從護士手中拿過了彎盤,推著急救車走到了張凡的身邊,也不多話,直接開始裝置手術刀。
“卡!”裝好手術刀,沉穩的交給張凡後,她走到了張凡身邊,手裡拿著紗布。張凡轉頭看了一眼呂淑顏。
呂淑顏一樣,看了一眼張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種堅定。這就是醫者,想要和死神掰腕子的醫者。
消毒,張凡要切開傷焦痂,打開筋膜組織減壓。熱脹冷縮,大家都知道,可現在這種情況,傷員如同燒傷的塑料一樣,皮膚和肌肉組織皺縮在一起。
身體表麵如同一個加壓的罩子一樣,其他不談,這個壓力就直接導致大量的液體滲出,補充多少液體這種壓力就能壓出多少液體。
切開雖然能減壓,但是打開這層加壓的罩子,出血是一定的,這個出血會不會導致身體內液的流失加重?會不會就在切開的時候,患者直接心衰而死?
張凡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不打開這層罩子,患者一定會死,也就是時間長短的事情。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死神已經在門口了。
這個時候的張凡多麼希望,歐亞老太太能站在他身後說一聲:“切!”醫療不僅是要技術的成長,還需要心態的成熟,這個是需要時間的,想要在短時間內走過這個過程,就要有所代價,想白來,是不可能的。
汗水!已然浸透了張凡的後背。可他的手卻非常的穩健,沒有一絲的顫抖。在患者燙傷非常重的地方,張凡按著肌肉的紋理下刀了。
按照解剖層次,張凡出手了。先是胸部,一層,一層,直接深達筋膜層。胸部的環狀焦痂被張凡切開了,但是沒有見到一絲的鮮血。繼續切,環繞胸部,直接切到了深筋膜。終於,看到了鮮血。
站在無影燈處看下去,就如同是犁地一般,張凡在傷員的胸部,從左側腋下到右側腋下,直接開了好幾條長長的切口。
第一層是發焦的皮膚,第二層是燙傷的肌肉,散發著肉香的肌肉。第三層才可見粉嫩的組織,鮮紅的血液,再往下就是胸膜了。
這些組織都是壞死組織,都不用麻醉,傷員一點痛楚都沒有。
一邊切,一邊看著傷員的各種檢測儀器,心率、血壓、呼吸。滴答、滴答的油滴如同是敲在張凡心頭的喪鐘。
繼續切,大腿,已然是如同一個烤焦的火腿,而且表麵還如同刷了許多油水的火腿。切,既然動刀了,就沒有退路了。
大腿、背部、腹部。全部切開,原本焦黑的傷員,這個時候直接看不成了。焦黑原本緊縮在一起的組織皮膚,被切開後,直接翻開了長長的口子。原本是內層的組織被翻了上來。
如同是穿著一件破了的花衣服一樣,到處的口子,翻開的傷口,黑、紅、粉混合在一起,滿身如同張開的嘴巴一樣。
燒傷,短時間內創麵可能無菌。但是,這種半熟的機體是非常好的培養基,不用多久就會有大量的細菌侵入。
這種數量級彆的細菌不是一般疾病能擁有的,比如雙側彌漫性的腎盂腎炎的細菌是100個,而燒傷的數量是它的七倍,直接是量級的改變。
這種數量級的細菌,不用直接侵入深部的組織就能導致病人的死亡,也就是所謂的燒傷創麵膿毒血症。
“張醫生,血壓穩住了。”急診科的主任語氣稍稍輕鬆的說道。
還沒等張凡說話,呼吸科的張延峰說話了:“張醫生,準備上幾聯抗生素。”呼吸科,幾乎就是天天在和細菌打交道,張延峰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了。
“三連,外用磺胺嘧啶銀。準備輸血,接下來就看天意了。”切完減壓後的張凡連大氣都不敢出,現在雖然算是穩住了患者的血壓,算是保住了內環境,但是外部大量的細菌部隊也快來了。
真的是前有狼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