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敵人,也就是你們現在所見,所說的怪物或外星人,我們習慣上稱它們為大尖,目前的判斷,它們來自一個科技體係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源能武力文明……”
電視廣播裡的聲音依然在響著。
畫麵上蔚藍聯軍戰鬥的場麵,也在不斷地切換,淋漓的鮮血和無儘的刀鋒充斥著屏幕,殘酷而震撼的一切,被展示出來。
它剛才說,有一支力量,無聲守護了人類近百年。近百年間無聲的犧牲,為一切正在呼吸的,戰無退路,身阻長空。
食堂裡的學生們沉默,側目,是因為那其中的一部分,現在就坐在他們的麵前,正在大口大口的埋頭扒飯。
他們昨晚剛拯救了這座學校,這裡的人,他們有些看著也不是特彆強壯,他們也說笑,也喊疼,也罵街,自然肯定也是誰家的兒子、女兒,家裡的哥哥或妹妹,甚至可能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或母親,但是他們,與那種叫做大尖的東西戰鬥……
仔細看,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傷口或舊傷痕。
這一刻,在廣播聲音的映襯下,整座食堂都顯得有些安靜,除了戰士們大口扒飯和吞咽的聲音。
那些剛才還在因為受傷而喊疼罵娘的家夥們,現在也因為怕丟人而咬牙閉嘴,忍住不喊了。
隨軍的醫務人員在一排排長桌間穿梭和忙碌著,給正在吃飯的傷員做包紮。
現場除了鏽妹依然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畫麵外,吳恤壓根連頭都不抬,就連溫繼飛都沒轉頭去看姚悅的眼神。
怎麼說呢?他們大體都還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麵,不習慣被普通人矚目,和用這樣的眼神看著。
“搞什麼鬼?就好像我們這些混賬,突然間都成了救世主似的。上帝老爺您看看吧,我早就說過的,我一定會把邁向地獄的腳步收回來,再扒住你的衣擺。”
一名白人戰士嘀咕著,大致心裡感覺還不錯,起身,又去添了一碗飯。
源能狀態下沒有感覺的饑餓,在暫時解除狀態後,變得無比強烈,戰士們每個人都飯量驚人。
戰士把碗擺在落滿玻璃渣的窗台上,用左手舀飯,左手端回,用左手拿勺子。
全場絕大部分的戰士都在用左手拿勺子或筷子,隻有小部分用右手,這不是習慣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們大部分人的主武器手,都是右手。
一夜廝殺後,他們的主武器手,現在是不可能拿住筷子或勺子的。當然如果有戰鬥需要,隻要開啟裝置,這隻手依然能提刀上陣。
這些人既然被挑選,第一批裝備第十代裝置,並跟溫繼飛一起來到臨州,自然都是溪流鋒銳普通戰士中的精銳,因為出身的關係,多數身經百戰。
“咵啦……嗒!”吳恤手裡的筷子,突然掉了下來,掉在桌麵上,繼而又落在地上。
雖然是超級戰力,但是戰鬥出力也最多,吳恤現在的情況要比彆人更糟糕些,因為他的雙手,基本沒有主副之分。
“啪,啪啪啪啪……”沉默中,一名女孩站起身,快步跑到前麵,量了一雙筷子回來,又跑回到吳恤桌邊。
然後站得筆直,雙手遞過來。
此時,吳恤已經自己把筷子撿起來了,茫然一下,抬頭看向她。
因為他這一眼,女孩的眼神,一下慌亂了。
一身全黑作戰服,吳恤並不是那種顯得很壯的人,身材高但是外表看起來勻稱、修長,軍人式的短發,他的總是麻木的臉上,因為年紀的關係和從不複雜的心理,甚至仍有幾分青澀感,現在那上麵有一些結痂的小傷口和幾道淩亂的血跡……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換個說法,恤兒同誌,其實可能最完美符合女孩們對末日戰士的美好憧憬和幻想。
那種強大而冷酷的形象。
“謝謝。”聲音很低的兩個字,也是從開始一直到現在,僅有的兩個字,吳恤接過筷子,繼續埋頭吃飯。
同時間,“嗒!”溫繼飛放下手上筷子。
第四碗,碗空了。
“還要嗎?我去幫你盛。”姚悅伸手拿碗,溫柔說。
“不用了,飽了。”溫繼飛搖搖頭,抬頭繼續看向電視畫麵。
此時,電視、廣播裡的播報,克莫爾已經又說明完了好幾個問題,比如大尖的情況,人類的形勢等等。
“對不起。”
尾聲,聲音有些沉重與慚愧,他說:
“耗費近百年時間,我們最終沒有能夠阻止這場大規模入侵的到來,現在我更無法虛偽的安慰你們,這不是一場全人類的浩劫,我也無力給出時間,告訴你們這一切到底何時會結束……”
“但是,有一點不會改變,那就是我們依然在戰鬥,沒有放棄。並且我們會這樣一直戰鬥下去,用鮮血和生命,守護這片穹頂。”
“我們,人類,擁有一戰之力。”
聲音落下。
似乎是為了印證克莫爾的這句話,畫麵再次切換,一些輝煌和能夠振奮人心的場景,被依次展示出來:
比如南極洲的反攻,冰原或地麵上成片的大尖屍體,超級戰力和精銳武裝在世界各地的抗擊,被守護著的民眾撤離的隊伍等等。
“嘩!”食堂裡,一聲短促的驚呼,然後喧嘩迅速停止。
因為此時,畫麵上剛緩緩劃過一張拒絕者從高空拍攝的,來自越江大學的場景照片。
照片裡,樓房垮塌,人群慌亂,巨大的金屬飛船停在校內廣場上,持槍的人站在它的頂上,三麵是累累的大尖的屍體。
人類的戰鬥群在宏觀的畫麵下,如一個擴散的圓,正在向外膨脹。
黑衣持長槍的身影獨自撲進大尖群。
冷酷的鐵甲站在一片大尖屍體中間,持長劍屹立,微微扭頭,鎮定地看著,等待著從天空高處逐漸下落的幾個黑點。
校園一角,有炊煙在升騰。
然後,最後定格的一張照片。
“我草!”溪流鋒銳在場戰士,就連老外們,都一齊帶著幾分意外,激動和自豪,不自覺罵出這兩個字。
照片上,長街月光,整一段長長的街道上,鋪滿大尖的屍體和飛行器的殘軀,一個身影持藍色的柱劍站在街道中央,他的身後地麵刻劃著數字。
“誰,1923,他是誰啊?”這個人,溫繼飛他們顯然是認識的,而且很熟,心裡大概猜到了,姚悅小心而期待問道。
她的室友們,在場的所有學生、老師、後勤人員們,一邊看著定格的畫麵,一邊都在等這個答案。
一人一城的畫麵,令每個人震撼。
“韓青蛇。”溫繼飛偷笑,小聲說:“看著感覺很驚人吧?沒事,以後就習慣了。”
“啊?好。”姚悅心說不是韓青禹麼?
“The青少校。”還好,鏽妹的聲音比溫繼飛大多了。
接著,她看了看那些困惑,自豪解釋說:“因為這個世界有很多少校,也有很多人的名字帶“青”字……以後你們就會知道,這一個為什麼要加T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