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
李績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的猶豫,對他這樣的擅長解決麻煩的人來說,真空聖門的計劃完全是盲人騎瞎馬,把希望寄托在虛無飄渺之中,其實在他和塵緣老道相處的五,六百年之中,他也發現了這個老頭的這些毛病,說的難聽點,就是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中的矮子。
人,哪有沒有弱點的?他李烏鴉一身的臭毛病,但這不耽誤兩人成為忘年之交,但同時必須要注意,因為拙於定計,所以老道的建言永遠也隻能停留在戰略級彆,而不能行之於戰術。
按老道,或者真空聖門的安排,他李烏鴉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丟的!就算他同意幫忙,他也會用自己的方法,一個劍修的方法,而不是一個連被人陰了都不知道還手的軟弱門派的所謂時光逆流回溯,聽起來高大上,卻掩蓋不了其中怯於戰鬥的本質!
這要是放在左周,彆說是軒轅劍派,便任何一家門派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毀我家園?那我必定去毀你家!或者搬去你家,與你同住!
本來他以為玲瓏上界已經夠疲軟了,沒成想在這麼遙遠的地方,還有個比玲瓏更慫的門派,他都不知道這十數萬年來,真空聖門是怎麼渡過修真界的風風雨雨的?也許,被真空看似強大的紙麵實力所惑,也沒人敢真正下手?
那聲音沉默半晌才道:“時空之秘,等閒之人虛耗一生也未必如願,而這個機會,你隻需逆時間長河而上,便能覷其本質,這些,你都不動心?”
李績一哂,“時空之秘?想想你們真空聖門的遭遇就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想覷破時空之秘的道統都會遇到貴門老祖那一關,但起碼,如果我逆長河而上,真正掌握了的話,恐怕同樣會經曆天道限製那一關,或留心障,或發大宏願……
此非我之道,我這人,最是受不得拘束,如果有限製,我寧可不學!”
那聲音憂自不棄,“塵緣師兄和你相交莫逆,你肯送他橫渡數百方宇宙隻為最後看一眼家鄉,可見關係之深;而真空聖門之未來可以說是師兄的最後遺憾,你也不願幫助麼?”
李績沉聲道:“塵緣前輩確實和我相交莫逆,但是,李績此生,還有很多同樣莫逆之人!有親人,有朋友,有同門,有幫我挺我的師門!正如真空之對於塵緣和你,軒轅於我同樣不可或缺!我怎麼可能為了一件恩情,就放棄所有的恩情?
為全一誼,而失所有,這樣做,對那些關心我的人來說,公平麼?
就這麼一去不回頭,隻當那些過去都不存在?”
時間長河,跳進去,就再也爬不出來!哪怕爬出來,你也永遠回不到過去;即使你的人還活著,心還在跳動,但那些知你愛你的人們,卻再也見不到你。
這不是錯亂時空,當你回到過去去改變曆史時,其實首先改變的,就是你自己!
時空第一原則,當你回到過去做出改變時,天道會默認你過去所做的,所經曆的,所接觸的,不管是人還是物,皆不存在!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改變曆史,而之前的曆史則隨風而去,等於就是,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過去,自己的親人朋友,哪怕你並沒有真的這麼做!
在你的精神世界裡,你毀去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的,無數的認識你熟悉你和你打過交道的人,你幫助過的,被幫助的,殺過的傷過的,以及這些人再附帶影響到的更大範圍的人,直至整個宇宙,甚至擴散到無數個宇宙,這是多麼龐大的因果變化,又豈是一個人能扛起的?這恐怕才是天道懲罰塵緣的真正原因!
這是他還沒派人真正去做,如果真正派出了人,恐怕不僅塵緣,也包括孔方,甚至是真空聖門,一個也彆想逃脫天道的懲罰!
曆史,可以回溯!但隻能看!不能改!
那個聲音陷入了沉默,顯然也在思考當中……
李績心中暗笑,這是騙傻子呢!如果這個聲音隻是孔方抽取的一絲魂靈,它根本就不可能應對如此燒腦的時空概念,而從他極富條理性的對答中,李績可以肯定,這個聲音一定就是孔方本尊的聲音!
當然,人家藏頭縮尾,他也不會去直接點出來,就裝傻配合好了;估計是這個衰境怕李績拒絕,麵子上掛不住,所以搞出了這麼一出把戲,也是個活的累的。
於是長歎一聲,他終究也不能就這麼看著老道的師門敗落,
“其實,也不是不能幫你們,但我這人做事,隻願意用自己的方式!
你們真空聖門的麻煩,無非就是蔚藍星兆億民眾過的不如意了,所以有悖於先祖對天道的承諾,所以氣運不在!
要解決這個問題,很難,也很簡單;卻用不著你們想的那麼複雜,便從現世下手好了;
我知道,你們之所以不敢在蔚藍有所動作,不過是畏於你們的對手而已!
現在這一切交給我,你隻需告訴我你們真空聖門的那個所謂對手,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七十年沒打架,這身子骨也有些緊,就當是一次鍛煉吧!”
那個聲音說的很詳儘,雖然它其實也不相信一個孤零元神真君,怎麼就能做到對付一個頂級大派了,但它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這個師兄派來的修士是二千年所選,應該還是有些本事的吧?
聽完孔方所說,李績一楫手,“如此,後會有期!”
他這就要往那光柱走去,卻聽那聲音喊道:“等等……”
空間中,那條銀色小溪緩緩收起,盤成一條尺許長小蛇一般的銀鏈,流光華彩,玄奧莫名,
“這條時光長河,我已掐了其發動之源,小友拿了去,沒事時細細揣摩,對時間空間之道的領悟卻有意想不到之功,也算是我真空聖門的一點心意,莫看它不起眼,真空曾經莫大的門派,現在要想拿出比這更珍貴的禮物,也再無可能!”
李績很驚訝,“怎麼,您不留著它,萬一有人願意逆時光而上呢?”
那聲音遺憾道:“不用再說了,你所說的,其實也是我這二千年來一直在考慮的,可惜我這個局中人,枉自衰境,還沒一個外人看的清!
時光逆流再也休提,誰又知道真正實行,是福還是禍呢?就不如專注當下,路還走的平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