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長,終是會走完的,過廊橋到浮遊宮不過一年距離,如此之多的修士衛護下,沒有任何的阻攔意外,當到達浮遊宮空域時,整個修士隊伍已經突破了三千,這還是宇宙傳信移動不便的情況下,如果走三年,聚集五千人不在話下,如果走五年……
這不是節日,更勝似節日!
人人都想從幽浮子的長壽秘訣中,找到能對自己有幫助的地方;這也是種大家心照不宣下的陽謀,如果幾個或者數十個修士前往,鑒於幽浮子強大的實力,他恐怕對眾人的要求完全不屑一顧!
但如果是數千名修士如蝗蟲般的蜂擁而來,便是再強大的修士,也會因為如此大的壓力而做出些許的讓步吧?很難說這三千餘名修士聚集的如此之快,背後有沒有某些門派勢力的影子在操縱,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心向浮遊宮,絕大部分人對浮遊宮的態度不過一直在依靠和嫉妒中搖擺。
不患貧,而患不公!凡人如此,修士也是一個德行,你能多活數千年,憑什麼不告訴我?謹守這樣的秘密數千年,也確實證明了幽浮子的手腕實力,但這一次,他躲不開!
秘密必須分享,這就是大家聚集於此的最大目的,至於割鹿候,沒牙的老虎,現在誰還關心他了?
浮遊天宮現在就麵臨著這樣的情況,三千餘修士如蝗蟲一般的壓了上來,這種壓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尤其是浮遊宮中那千名侍者,
宇宙空闊,能見度極好,尤其是在修士的眼中,雖然大群修士都停留在宮外二十萬裡以外的空域,仍然曆曆在目,清晰畢現,侍從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恐懼彌漫在他們中間,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命運是什麼?
“茱萸姐姐,他們是來洗劫天宮的麼?我們怎麼辦?如果他們衝進來……”
侍者們都聚集在能見度最好的殿前,焦燥的看著遠空中越聚越多的大修們,他們一生中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大的陣勢,浮遊宮中除了主人幽浮子外,也有幾個真君元嬰弟子,平時這種亂糟糟的情況早就引來嚴厲的喝斥,但現在,卻無人出頭管束,顯然,他們同樣亂了方寸。
有幾個新來的仆從緊張問道。
“不用擔心,我們這樣的存在不會放在他們眼裡,無論誰主持這裡,我們都是最底層的螻蟻,又何必擔心?”她安慰道。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見識的侍從擔心道:“我當然知道這些上仙大修不會拿我們這樣的假築基怎麼樣!但是,如果爭鬥過程中術法風暴波及到了浮遊宮,打破這裡的生態平衡,上修無所謂,我們,怎麼活下去?”
茱萸淡然一笑,“你想的還挺周全!那你以為怎樣?難道他們還會因為我們的存在而有所顧忌?
所以,祈禱吧,除了這個,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她是浮遊天宮的老人之一,數十年的侍奉,在天宮中也隱隱約約的聽到過一些傳言,對她來說,心早已死,活著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彆?
人為萬物之靈,不可能永遠的愚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築基,假築基,近千人,數千年下來,在侍從中總有這樣那樣的傳言,但那又能怎麼樣?宇宙深空對他們來說就是天然的牢籠,無法掙脫,對生活的熱愛也在一日又一日的重複中被消磨殆儘,變成一具具的行屍走肉。
本來對他們來說一個保賺不賠,增加二百年壽命,衣食無憂,接觸道法,到他們真正接觸時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在家鄉,他們是人人羨慕的對象,隻有在天宮中生活了數年數十年,才知道什麼是真正可貴的。
隻有心智最強大的,才能保持住內心中的那絲渴望,比如茱萸,當數千修士圍上來時,她們心中卻不是恐懼,而是隱隱的期盼,期盼著真的有某種變化發生!
小人物,不值一提,隻有大人物,才能決定方向!
幽浮子立身浮遊宮外十萬裡,心中也談不上憤怒,失落,悔恨,他早已過了受情緒支配的年紀,近萬年的生命,讓他完全看明白了修真的實質。
他有失誤,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割鹿候的真實身份,否則事情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在某些背後勢力的操控下,向他逼宮長生的秘密。
這是個現實的世界,所謂朋友,所謂聯盟,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不值一提;珺洱,馬前,看似關心的姿態下又潛藏著多少自己的算計?單從廊橋七孔的經過就能看出些許端倪,可惜,這群拙劣的家夥,好好的計劃卻差點被貪心的馬前所破壞!
那個笨蛋,死的不冤!
他們就是要借這割鹿候之手,來達到他們數千年來一直想達到的目的-長生,如此而已,有什麼新鮮的?他幽浮子早已為此準備了很多年,既然大家想要,那麼,拿去好了!
割鹿候說的一點不錯,他禍害了劍脈,體修,佛門,但卻一直沒有禍害道門,因為他總需要一個立身的道統,不能全得罪了不是?但禍害道門其實也在蟲族靈魂的要求之中,他一直沒動手,就是在等一個機會,現在這樣的機會!
這機會多好啊!根本不用自己親自出手,還是被人強迫,無奈下獻出的長生秘密,隨後這方宇宙的道門之間為了這塊肥肉爭的死去活來,損失還不知道有多少,可比單純滅掉一門一派要狠毒的多!
那個蟲族靈魂,它哪裡是仇視劍脈體修佛門,它根本就是仇視全人類!
不過,這不乾他幽浮子事!萬年修行下來,他就修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也是時候讓他們去爭搶了,辦完這蟲族靈魂委托的最後一件事,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晉升衰境,到那時,憑借他在陽神階段遠超同輩的深厚積累,便是到了那不可說之地,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才是一名大修士的韜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