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很快出來,馬六和李四成為了贏家,成功抽得兩根長枝,看他人垂頭喪氣,馬六得意的一笑,
“這是老天爺不招老子!”
九個倒黴蛋收束裝備,把不得用的都留在了馬背上,然後分成兩隊,一左一右,向峽穀入口摸去。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對這樣的行動報有疑慮,如果是一二個人來偵查,說不定就會原地休息,回去慌報軍情,但現在十多個人在一起,因為互相間的顧忌,還是遵循了對命令本能的服從。
這一切的變化,不過是今天才開始。
嘎八跟在封二這一隊,他們一共四人,借助高高的荒草遮掩身形,每走數十丈,都會停下來左右查看地勢,伏在地上傾聽是否有可疑的動靜,眼睛睜的大大的,耳朵支楞著,就恨不得長副驢耳朵。
數裡路直走了多半個時辰,兩支小隊才在穀口前彙合,接著,兩支小隊的領頭人,齊老大,封老二接著抓鬮,以決定誰先進峽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已經不是支靠紀律嚴明的鐵血軍隊了,連勇悍些的盜賊都不如,
不過,盜賊勇敢些那是為了財富,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呢?
封二有些倒黴,所以他這一隊幸運的得到了頭一批進入峽穀的機會,嘎八也在其中,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中竟然還有一絲對封二歹運的不滿!
我這是怎麼了?一貫無畏生死的嘎八這樣問自己。
他們又是怎麼了?好像和自己一樣,再也不是那群無畏的兄弟?
封二,胡三,嘎八,雙十一,四個人摸進峽穀,一路依靠各種地形掩護,向前探進;這座峽穀的另一側直通另一片草原,二十來裡,是大軍轉進的咽喉要地,不過在嘎八看來,這地方隻要有少許伏兵,莫說他們這幾個人,就是大軍前來,一時間也是有進無出。
地形太險惡,純粹就是找死的行為!
有這想法的可不止他一個,胡三在休息時說道:“封二哥,這已經進來了三裡,再往前,甭管咱們能不能探出什麼東西,就說兄弟們這幾條小命,那是肯定回不去的。”
封二眼一翻,“你的意思呢?”
胡三嘿嘿一笑,“若說穀中無伏兵,回頭大軍進來遇了伏,咱們兄弟都是罪人,這事咱們不乾!
就直接回複說有蠻族伏兵,將軍得知後必然會想其他辦法,大軍既無妨,咱們也能揀條命回去,如何?”
這是個普通小兵根本無法想到的主意,一切為了活著,而且儘量不損害自己軍隊的利益,從這一點上來看,胡三的思維方式已經完全脫離了下層士卒的範疇,偏偏還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連嘎八在內,都不作聲,
不作聲,就是默認!
“老大那裡怎麼說?”封二壓低聲音。
胡三一撇嘴,“直接說啊!你以為他就想一門心思的往裡作死?從咱們開始抓鬮時我就看出來了,你不敢說,我去!”
“嘣”的一聲,弓弦震動發出強勁的顫音,兩人回頭怒目而視正持弓而立的嘎八,嘎八卻往旁一指,
“彆猜了,有伏兵!”
隨著箭矢落下,一個身影在百十步外慘叫著跌了出來,那是蠻族!
“我們走!”
封二胡三再也不顧掩飾身形,回頭疾奔,隻有雙十一同樣取弓在手,射死了另一名蠻人,
山嶺處人影晃動,眼看已被發現,蠻族伏兵不再隱藏,紛紛從石旁樹後跳了出來,本來安靜的峽穀,立刻充滿了蠻族大呼小叫之聲。
人並不算太多,百來人,但對斥候來說就很致命,雖然他們是大軍中最精銳的戰士,充其量也就是三,五人敵,再多,一樣小命難保。
這樣的人數對比,在這樣複雜崎嶇的環境下,不應該立刻轉身就跑,而是應該用弓箭射住敵人追勢,讓敵人有所顧慮,不敢放膽追趕,再交替後撤,
他們有四個人,後麵還有齊老大的五個人,九人輪換,因為個個箭法精準,真這樣邊打邊撤,蠻人不增加人手的話,安全退出的可能很大,
如果放在幾天前,這一定就是他們采取的方式,但現在,胡三封二卻選擇了不管不顧的逃跑,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十分的詭異。
嘎八沒跑,不是因為他比彆人更勇敢,而是他知道這樣跑的話,他可能就是蠻人的箭下亡魂,幸運的是,至少還有個雙十一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是因為年輕?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十一,你我急促射三箭,然後你後退五十步找掩護,我再後退,現在彆人靠不上,要活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
嘎八從來沒有在戰場上這樣指揮過彆人,之前他就是純粹一個聽隊正呼喝的小兵,沉默衲言,三棍子敲不出一個屁來,不過現在事急臨頭,他隨口之喊,卻是臨危不亂,
這個時候,身邊同伴的鎮靜,是最能感染人的,兩人各發三箭,射倒衝在最前麵的蠻人五名,立刻讓蠻人的追擊緩了下來,開始各找掩護,回射兩人,
雙十一也不多話,能選到斥候隊的,都是軍中精英,趁蠻人緩勢,是轉身就跑,直跑到五十步外的一棵人腰粗的大樹後才停下,控製住急促的呼吸,張弓搭箭,準備接應嘎八。
嘎八再射一箭,射傷一名冒頭蠢蠢欲動的蠻人,回身循著早已看好的路徑,蛇形而奔,變向全無征兆,拐彎純粹臨時起意,在左右的箭雨中,很快越過雙十一的位置,繼續往後,直到一塊大石後才停下,
同樣張弓搭箭,瞄準前方,
雙十一的學習能力很恐怖,他立刻領悟到了嘎八-一套動作的精髓,照貓畫虎,跑起蛇形來有模有樣,竟也安然無恙的跑了回來,
一個人的弓箭壓製畢竟有限,幾輪奔跑後,蠻人發了蠻性,開始舉盾狂奔,隻護住頭胸,開始一個勁的前撲,嘎八招呼一聲,和十一兩個一起逃命,這個時候,交替掩護再也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