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一行人繼續前行,不過走的路和果果原來設計的稍有不同。
要去海邊去雙峰,從同方洲出發是要經過新晉國都附近的,果果原是要繞路躲過這座人口密度很高,有修士存在的城市,但李績即在,以他的性格當然不會如此示弱,直接穿新晉國都,偏要在新晉皇族,朝堂,道宮眼皮子底下走過去。
這不是置氣,這是種態度。
新晉國都三晉城,繁華似錦,人流如潮,因為相對洲陸其他古老城市來說,三晉城建城較晚,所以城市規劃做的很好,不象其他城市那樣街道彎曲有如迷宮。
以主城乾道為中軸線,各種國家權力機構依次排開,氣勢磅礴,這種布局不適合戰爭狀態下的城市,容易被人一網打儘,但北域近萬年來,核心區域又哪有什麼戰爭了?
中軸線上,最重要的是三座建築,城西的大晉朝堂,這裡是新晉的政治中心,決策所在地,每逢單日,皇城的貴族高官,封疆大吏,皆會齊集於此,討論國事,有時皇帝在遇大事未決時,也會親臨主持這樣的大朝會。
中軸中心,也是城市中心,便是皇宮,皇宮更不必說,所有重要的宮殿都在中軸線上,比如皇帝的禦書房,勤政殿,金安殿,大和殿,甚至是寢宮昭和殿,這就是權力的體現,一國之尊麼,他不吃喝拉撒睡在正中心位置,又怎麼體現自己的地位榮崇呢?
然後是城東的道宮,同樣在中軸線偏東的位置,修士地位在青空世界不容置疑,尤其是軒轅劍修駐守的城市,即便是把道宮擱在皇宮的位置,皇帝恐怕也不敢放個屁,隻不過道門低調,不願過多沾染凡塵俗氣罷了。
李績一行人進的正是西門,而且今日便是單日!
城門處守門的兵丁數十,看他們四個卻仿佛如空氣一般,即不歡迎巴結,也不上前盤問,和之前便是到了鄉下小地方都有胥吏找茬盤問完全不同,可見圖遠幾人的帶話不僅已經帶到,而且得到了忠實的執行。
騎行到一處客棧旁,李績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精神還可以,但渾身風塵之色的牧雅風父子倆,對果果說道:
”帶他們兩個去梳洗一番,換件新衣服,即使要走,也需風風光光的,不要跟個逃犯似的……“
果果會意,拉兩人進了客棧,半個時辰後,煥然一新的父子兩走了出來,讓李績稍感意外的是,牧雅風竟然一身官服,梳洗之後,顯的儒雅高渺,英氣勃勃,這賣相,不當官確實是可惜了。
”沒有其他衣服了,所以,就用了這身。“果果低頭解釋道。
李績哪裡不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是想打某些人的臉罷了,不過也正合他意,他要做的,比這還要過份呢。
一行人徑自直行,由李績打頭,走到一處路口,看李績仍不轉彎,牧雅風提醒道:
”先生,由此往北,走過兩個街口再向東,可達東門。“
李績提韁而行,”拐彎?拐什麼彎?我軒轅劍修走路,當然是一往向前,卻是不會繞路!“
果果朦朦徸徸,她不熟悉三晉城格局,還不知道先生所言意味著什麼,可旁邊的牧雅風卻聽出一層冷汗來,他太清楚在三晉皇城中軸線上都有什麼建築了,這位果果的先生,看起來平靜自持,但骨子裡行事,卻是這般的囂張霸道……
中心大道寬闊無比,直通大朝會堂,中間也沒有任何建築擋路,實際上,在三晉中心主乾道上便就隻有三座建築,那代表了無上的威嚴。
仍然沒有人來阻止他們,其實在這條主道上,沒有顯赫的家勢地位,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縱馬而行的,隻有高官貴族巨富才能允許駕車;李績能感覺到,前麵有不少的秘諜有司隱藏在人群中為他們開路,阻擋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巡邏兵丁靠近,大概是上麵的意思,由得他們速去速離,不想惹麻煩罷了。
但李績怎麼可能由得他們的心意?
馬匹飛快,很快便到了大朝會堂前,這是座輝宏龐大的建築,華美而莊嚴,因為今日正是大朝會的日子,外麵的各式豪奢馬車無數,更有無數的兵丁站崗。
負責引導的秘諜司掌鏡急的滿頭大汗,往左往右的道路都已點撥到位,皆可自由通行,可偏偏這幾人卻直直的往大朝會堂走去,這些活祖宗,可如何是好呢?
他是有些明白其中內幕的,一邊心中暗罵那些朝堂高官端架子不肯低頭服軟,你跟軒轅劍修置氣能置出好來?一邊還得硬著頭皮迎上去,不管怎樣,先把這祖宗引開才好。
但他的努力根本沒有意義,在距離一行人十數丈外他便再也無法靠近,仿佛前麵有一層看不見的罩子,阻止任何人靠近,他想大喊,同樣發現自己喊不出聲……不用說了,這些神仙手段他一介凡人又如何抵擋,掌鏡一屁股坐在地上,放棄了努力,誰惹的亂子誰擦屁股,他是管不了了。
掌鏡如此,他手下的密諜也如此,周圍眾多的護衛兵丁更是如此,大家都靠不近前,其中多有有些見識的,知道這是修士當麵,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問題,於是飛快的派人上報,自己則散在一旁,修士的事當然要由修士來解決,關他們屁事?
於是繼續向前騎行,大朝會堂的大門在大朝會期間是關閉的,上好的楠木尺把厚,裡麵還有粗如人腰的頂杠,李績輕飄飄的驅馬走過,整個大門沒發出一絲聲息,連門頂上隱蔽處鳥巢內的雛鳥都未曾驚動,但那門仿佛便如豆腐做的一般,李績過處,留下齊齊整整的一個連人帶馬的大洞來……
後麵果果和牧雅風緊隨而行,果果還好,完全無所謂,但牧雅風父子已緊張得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機械的跟隨,腦中一片空白。
這樣的門還有好幾道,李績一路行來,如法泡製,周圍無數的兵丁,監人,低級官員隻遠遠看著,卻是誰也不邁上前一步,這種事千載難逢,事後上頭也怪不到他們,修士嘛,就不如看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