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麼？”李程頤輕吐一口氣。頭盔下的麵容微微蹙眉。有些難辦了……遠處紅光中，一團新的暗紅人形急速凝聚而出，再度浮現無麵書生的完整身形。確實如他所說，作為原體的他，在這裡具備著絕對的不死性。並且……同樣的攻擊，第二次恐怕已經沒大用了……“麻煩……”打到這裡，李程頤已經基本試探出了對方的能力。同樣的攻擊，第二次進攻會被大幅度削弱。雖然不比之前他見過的全盛時期無麵書生，但已經接近完善體了。他回頭看了眼後方越發漆黑的巨型裂縫，裂縫中的黑色已經徹底將天空染成漆黑。在發現黑雪會對生命造成危害後，他便一直壓抑著自己。到現在，他也沒徹底穿上完全的花神衣，爆發全部實力。正是因為意識到那冰封萬物的天災是自己導致，他才不敢徹底穿上花神衣。因為……那樣的自己……實在太強了……花神衣融合十二花語後，除開裝備武器外，滋生出的能力有兩道。第一為極惡帝冕，可吸收任何邪惡惡意化為自身防禦，惡意越強，防護越強。第二……就是臭名昭著的……極惡原土！徹底穿戴花神衣，展現花之帝王身姿的那一刻起，以帝王為核心，周圍一切環境都會自然發生惡化，徹底被染化成原土環境，不可逆轉，原土上的一切生物，都將出現嚴重惡化，失去自我，扭曲身心，變成純粹隻知道殺戮毀滅的衍生物。原本李程頤打算以花神衣同樣有的融合透明形態，解決霍晴空，這樣不用出現極惡原土的蔓延汙染。可惜……還是失敗了……對方的不死性，超出他的預計。紅光再度從霍晴空身上蔓延開來，試圖在漆黑天地染出一絲自己的顏色。唰！！豁然間，李程頤身上的透明模糊感，驟然消散。“抱歉……為了保住一切……”他鬆開手中的金劍，任由其散成無數金色花瓣消散。一道巨大的分布了十二種花卉印記的灰色圓盤，緩緩浮現在其身後。潔白的鬥篷獵獵作響，邊緣銀光閃耀，正隨著銀發不斷飛舞抖動。唰！猛然間，李程頤舉起右手，伸向天空。“原土！”他一聲低吼。轟隆！！一道璀璨如太陽班的銀白光芒，從天空裂縫中飛落而下，連天接地，將萬物所有徹底照亮。光芒落入其手中，化為一把無法直視的銀色燃燒之劍。劍刃燃燒的銀光此時壓過周圍所有光亮，成為唯一色彩。這便是花之帝王唯一的武器——原土。而他身上的鎧甲花神衣，則是帝王唯一的防護——王城！它們的力量各自和真正的原土王城相連。 那久遠到早已淪為廢墟，遺跡的故土，此時在花神衣的呼喚下，於黑海無儘的深邃之處，再度傳來遠古神代的回響。一種詭異卻神聖的樂聲，伴隨著無數歌頌聲從天而降，在整個盤光響起。“凍結吧……”李程頤手持原土劍，對準無麵書生，往下一斬。唰！！！銀白劍光轟然下劃，切開天空，切開大地，切開無麵書生身軀正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劍落的這一瞬間，完全靜止。時間仿佛徹底凝固。風停下，光停下，無麵書生的狂笑麵容，身上無數的人頭，都宛如被按下暫停鍵，靜止不動。他身上的紅色銀邊真火，此時也維持在燃燒的姿態，完全不動了。銀色劍光從其身上劃過，斬開大地。一直延伸到無邊無際的視野儘頭。黑海中。偌大盤光死角依舊在咕嚕咕嚕的吞噬著路過的所有事物氣息。龐大的死角本體百萬年如一日，不斷重複著這一舉動。就在這時，一點銀光從其左側亮起。銀光極速變亮，從一開始的芝麻點，迅速變大，延長，化為一道銀白細線，無聲切過死角的左上方部分邊角。嗤！那一大塊死角邊角當場被切割分離，帶著殘留碎屑，緩緩飛向黑海遠處。盤光死角發出一聲痛苦哀嚎，整個體積硬生生被這一劍切掉了三分之一！死角掙紮著，伸出無數半透明的暗紅觸須，化為絲線般煙霧，飛向銀光所在方位，試圖將源頭徹底驅逐。但傷害還不止如此。在銀光切過之處，大片的黑色斑紋，開始在它身上蔓延開來。那是惡土化……極惡原土開始在這裡生根發芽，化為永恒傷害，改造世界。“原土的攻擊是不會消散的……它是永恒存在之劍，其上麵附著的傷害屬性，是由花語能力的種類所決定。”李程頤手持原土劍，心中自然湧出絲絲惡之花的信息。極惡原土的惡化汙染無法規避，那是自身存在自然引發的天災。不是惡之花故意所為，而是其所在之處，隻要是展現完整形態，就會導致周圍一切的惡化。正如上一任的花之帝王所說。‘隻有最純粹的醜惡，才能滋養盛開出最美的花。’“這就是所謂的，我所在之處，不可以有比我更美之物麼？”李程頤心有所感。是了……隻要把自己周圍的一切都變醜，那麼不變的自己，就一定是最美的。惡之花……果真邪門無比。難怪上一任的花之帝王會被圍剿。還好這份力量落在了我手中。此時原土和花神衣迅速散開，消失。天地間的漆黑裂縫也隨著一同消散，周圍的光線也迅速明亮起來，太陽的光芒照亮大地，重新將光明帶到所有人眼前。剛剛的廝殺太過狂暴混亂，以至於除開聖靈道人和青陽真人兩個真火強者多少有些感知外，其餘人都毫無所覺，隻看到天地一片漆黑，然後黑暗中銀光大亮，無麵書生便被一劍斬中，凝固在半空不動了。然後一切恢複原狀。紅光消失，黑暗消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還原到最初狀態。無麵書生靜靜漂浮在半空中，他此時的狀態，被原土徹底凍結在了之前複蘇的那一刻。根本沒等到他身上的二次削弱特質發揮作用，凍結的力量便一次性徹底控製住了他的時間。作為融合了所有花語能力的原土劍，其凍結的能力來源於花語愛之封印。不過是強化版的封印。在計算壽命之差後，差值還要乘以十。具體多少時間，李程頤也不清楚，但就算是最低限度，他的壽命不比對方長，也會強製凍結十年時間。十年裡，若是不收取，無麵書生將一直懸浮在這裡，化為地標，僵直不動，無法被觸碰。“看來是我贏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被我從毀滅邊緣拉了回來……”李程頤歎息，如釋重負。他現在忽然理解，為何那些黑海大佬大多都在黑海裡遊**生活，而不是在死角內。就剛剛的動靜下，他稍微穿上花神衣，這個死角都差點被徹底汙染染化，化為永恒凍土，生靈死絕。真和同級彆強者打起來，光餘波就足以毀滅死角無數次了。此時天空中，地麵上原本的林海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深坑峽穀。地形被永久改變，或許未來後人會給這裡取個類似天劍峽之類的名字。李程頤飛到無麵書生麵前，伸手一點。頓時無麵書生整個人縮小，化為一顆金色圓珠，飛到他掌心。他不可能將對方留在這裡，否則等十年後封印結束，這世界還是會完。還不如他自己帶著離開這裡。收起珠子，李程頤回頭看向無麵劍派駐地。那裡一片狼藉，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大坑，房屋什麼的也大多都倒塌化為廢墟，上百弟子門人隻剩下三十幾個還留在原地，維持勉強的大陣陣光。無麵大殿前方，掌教聖靈道人麵色如土，口角溢血，其餘六個長老還剩三個，包括葵靈，也都一個個麵如金紙，明顯受了重創。李程頤輕歎一聲，花神衣對他的增幅太大了，所有身體素質平均提升一千倍上限。同時原土神劍的攻擊還具備永恒凍結的恐怖效果。不止如此，那短短的一瞬間，他隻穿戴了花神衣一瞬，極惡原土的汙染，便將周圍方圓數千裡範圍徹底化為惡土。此時還看不出什麼，但等到以後，惡土的麻煩就會漸漸凸顯。‘還好沒人知道是我的被動能力，一會兒就說是大師兄搞的。’李程頤心頭閃過念頭。“反正無麵書生不會說話，都要滅世重啟了，背點黑鍋什麼的想必他也不會介意。”想好說法後，李程頤散去身上龍化，隻下半身穿上紫藤花鱗衣，遮掩要害，便朝著無麵劍派飛去。在徹底擊潰無麵書生後，他便已經能感覺到，這片天地對他產生了一股無形的排斥力。想必這就是他拯救一切後的死角獎勵。李程頤心中欣慰。正當他準備影閃，忽地一道聲音在他心底響起。“白鹿，雖然我剛才確實沒什麼意識，但這麼乾，不太好吧……”李程頤麵色一僵。是霍晴空！？他居然……原土的凍結封印不可能出問題啊！！？“不是你的能力出問題了，那股力量很清楚的凍結住了我體內的滅世分神，但對我卻沒有任何波及傷害。隻是身體被封印住，我現在也沒法動彈。”霍晴空歎息道。“抱歉……是我太過高估自己了……”他低沉道。“還好你及時出手，控製住了局勢，沒造成多少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