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目光不善的看向蔡澤。
威脅嗎?
一股憤怒,當即從他們胸中升起。
而蔡澤依舊是滿麵笑容,似乎沒看到周圍那都是不善的目光。
韓武看著蔡澤的目光有些冷漠,淡淡道:“蔡大夫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蔡澤搖了下頭,微笑道:“王翦將軍隻是在正常練軍,大約還有半月就可以結束了,韓王不用在意。”
韓武等人沉默,心中憤怒越來越濃。
不用在意~!
哼!
“嗬嗬。”韓武笑笑,聲音低沉道:“那不知和韓非、鄭國之事有何關係?”
“韓非公子和鄭國去我大秦所辦之事,都跟王翦將軍有關,如果他們早點到我大秦,王翦將軍也隻能離開函穀關,一起回鹹陽。
練兵之事也不得不暫時放下。”蔡澤微笑道。
兩人的話,都並沒有明確表示什麼,但那種意思已經完全顯露。
申不害等韓國重臣目光微微低垂,靜默無言。
韓武隱藏在大袖下的手、早就緊緊握了起來,青筋直露,但還是壓下了那股怒火,笑了下道:“那好,就有勞蔡大人暫時等待,孤會儘快將他們召回來。
張平,你帶蔡大夫去休息。”
“喏。”一中年官員行禮應道,對著蔡澤手臂一引:“蔡大夫、請。”
“那在下先告退了。”蔡澤也不多說什麼,抱拳微微一禮,跟著張平向大殿外走去。
蔡澤離去,“砰!”的一聲,隻見韓武一巴掌拍在了身前案幾之上。
看上去四五十歲的臉上,布滿怒火。
“欺人太甚。”怒斥聲中,壓抑的氣息籠罩大殿。
“大王息怒。”申不害等人立刻一起行禮道。
“孤王如何息怒?”韓武怒道,手一指蔡澤離去的方向,“剛剛、那蔡澤就差明著威脅孤王,這裡可是韓王宮,他根本沒將孤、沒將我韓國放在眼裡,他該死。”
申不害等人心一跳,蔡澤可不能出事。
“大王,秦國如此蠻橫無理,遲早會落得相應下場。”申不害連忙行禮道。
韓武怒火不減,但暫時也沒有再多說。
“大王,丞相所言極是,秦國猖狂隻是一時,我韓國萬萬不能失了方寸。”張開地緊接道。
韓武一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再多說,閉上眼,安靜幾息,稍稍壓下怒火,冷冷道:“那你們說,我韓國如何應對?真將韓非、鄭國交給秦國?”
申不害等人皺眉,一時沒有辦法。
半晌,申不害無奈站出來道:“大王,秦國要韓非公子和鄭國,絕對是有大用。
韓非公子暫且不說,但假以時日,他必定是我韓國一頂梁柱。
鄭國唯一能讓秦國看上的,隻有他的水工。
不管如何,我們決不能輕易讓蔡澤將人帶走。”
“丞相的意思是,秦國隻是威脅我們,並不會現在就攻打我們?”韓武沉聲道。
申不害心裡眉頭一皺,搖頭道:“不管是不是,我韓國現在不能賭,還是由臣再去試探一下蔡澤吧。”
韓武和眾臣心裡一陣失落,他們都明白申不害的意思了。
韓國不能賭,這一句話,就可以將所有話都壓下去。
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隻能妥協。
在這之前,還是可以再看看、談談的。
比如隻交一人之類的。
韓武想著,心中怒火又有些壓製不住,恨不得張口就說絕不交出兩人。
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韓國不能賭,沒資格賭,輸了那就是滅國。
雖然都知道,秦國是遲早一定會來攻打韓國的,但能晚一些,那就晚一些,韓國上下,幾乎沒有幾人想把這個時間提前加快。
“那就都交給丞相了。”韓武沉聲道,說完,一揮手讓眾臣散去。
眾臣也不在意,都知道韓王現在肯定怒火中燒。
能忍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懷著複雜心情,韓國眾臣散去,心裡儘是憋屈和無奈。
可又有什麼辦法?
在韓國,他們高高在上,一言決定無數人的命運。
但在秦國眼裡,他們是什麼?
……
蔡澤回到秦國使臣休息的地方,他不著急,也不能著急。
誰急,主動權也就到了對方手裡。
即使韓王他們知道秦國不會現在就攻打韓國,但那又如何?
韓國敢賭嗎?
他不敢。
這就是國,其它再重也重不過國之一字。
下午,還是那一間屋子,也還是韓非四個人。
四人麵色更加凝重,張良、衛莊三人更是或多或少有些擔憂的看著韓非。
秦國的目的,他們都知道了。
事先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跟韓非有關。
畢竟韓非雖出色,但也不過是個還未真正掌權的韓國公子。
秦國怎麼會專門來要他呢?
雖然隻是其中之一。
“秦國要鄭國以及公子你,一來定是有大用,二來、也是在削弱我韓國未來實力,為攻打我韓國做準備。”張良看了一眼三人,略顯沉重道。
還帶著一股勸阻之意。
雖然他並不清楚韓非會不會去。
“不錯,你去不去都對大局無用,還減弱了韓國未來實力。”女子開口、同樣帶著一股勸阻。
“不要犯傻。”衛莊冷峻的吐出四個字。
韓非搖頭一笑,一抹感動升起,故作無事道:“放心,現在還沒確定呢?父王、申相他們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
張良三人心裡又是一沉,不會那麼容易,也就是說,還是很有可能的。
“這明顯的事情,他們看不透?”衛莊眉頭一挑,有些冷道。
“衛兄慎言。”張良眉頭輕皺,“王上、申相他們不是看不透,而是國之一字、太重。
你我沒有將其背負在身上,所以我們可以賭,但他們卻不行。”
衛莊臉色僵硬一下,還是沒再說什麼。
韓非抬手阻止了這個話題,又說了些其他的。
沒有多久,韓非三個男子各自離去。
女子看著韓非的背影輕歎一聲,她知道,他已經做出選擇了。
漫步於回府的路上,韓非有些苦笑,心中越發堅定。
未來實力,終究是未來。
他現在不過初入大賢之境不久,一旦秦國攻來,他對韓國幾乎沒有多大的用。
一個大賢,在秦國麵前,太過渺小了!
他是韓國公子,生於韓國、長於韓國、受恩於韓國,此時怎能逃避?
而且、入了秦國,未必不能勸阻秦王。
打消不了他一統天下的野心,但先攻哪國?卻是還未必定。
在秦國,他能為韓國做的事,更多。
想著,苦笑無奈越發濃鬱。
小國的悲哀~!
我的國家,希望、你以後不再如此。
輕吸一口氣,回到自己府邸整理了一下,就直接向韓王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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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