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前去巴蜀之地準備國脈與都江堰相連之事,民部之事交給商鞅。
顯然,當他回來之時,民部大夫很有可能也換了。
表麵上還能保持平靜的臉上,心中卻是皺眉不已,忽然之間,想到了琴清。
難道是因為她。
冷靜下來,細細思索起來。
大王特意點出了琴清,可以預見,受到懲罰的巴蜀之地官員,定會在心裡抵觸琴清,甚至抵觸巴氏商業。
不過也因為在大王這得到了誇獎,琴清不會有危險,隻是巴氏商業再想在巴蜀這麼一帆風順,那就不可能了。
大王為什麼特意點出琴清,難道這就是他的目的?
是因為巴氏商業在巴蜀之地影響力太大?
定是如此,琴清不過一商人,名氣卻非常大,天下兩大才女之一。
巴氏商業是大秦三大商業之一,地位最為特殊,因為它紮根巴蜀,對地方上的影響,還在其它兩大商業之上。
甚至能從我這輕易見到大王。
這明顯已經超出了一商人的極限。
這次懇求都江堰和國脈相連之事,就可以看出。
巴蜀之地那麼多官員不出麵,那麼多大族不出麵,卻是她出麵,可見琴清影響力之大。
大王定不會願意見到這種情況。
隨後的情況,就要好很多了。
巴蜀官員會抵製巴氏商業。
這就是平衡之術。
想到這裡,呂不韋一驚,連琴清和巴氏商業都被打壓,那他呢?
對整個大秦的影響,巴氏商業可遠比不上他的呂氏商業。
原因很簡單,他是大秦丞相,內閣大臣,民部大夫。
民部跟商業可是關聯非常深。
雖然官商勾結四個字,還沒有正式出現,但實際上,早就已經出現很多事列了。
而且其他人可能還沒有察覺出商業的強大,他卻自然清楚。
大王打壓也許是必然之事。
眉頭悄然間,已經皺了起來。
隨即,又輕輕鬆了口氣,隻要知道原因,那就好辦多了。
不過馬上,感到了棘手。
呂氏商業還在,他估計就不可能擔任民部大夫,哪怕他放棄呂氏商業的主事人身份,也不行,畢竟那早就打上了他的印記。
就算他能公平公正,下麵的官員,也不會如此。
時間一長,很可能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集體,這是大王絕對不容許的。
忽然,他有些羨慕商鞅那個老狐狸了。
商鞅曆經數朝,依舊平安無事,不僅僅是他那亞聖的強橫實力,還有他的為人處世方麵。
不爭、不鬥、不培養黨羽、不爭權奪利,除了涉及國家大事利益,他從來甘願充當一個透明人。
平靜看著張儀、範雎先後大放光彩,看著他呂不韋壓其一頭。
結果最後,還是他為眾臣之首,從未變過。
心中苦笑一聲,沒辦法,當年他根基淺薄,登上這一步,呂氏商業就是他的根基,幫了他大忙。
雖然現在,這又成了他的限製,他卻也不能放棄,大王也不會容許他放棄,畢竟呂氏商業隻要正常發展,就是對國家有益。
輕歎一聲,也是時候放棄民部大夫這個職位了。
再下去,也許真會出大事。
心中做出了決定,但還是不禁有些失落。
可沒辦法,這就是朝堂,這就是政治。
就算是在如今雄才大略、氣吞八荒、威望無雙的秦王統治下,依舊是流淌著各種妥協、各種平衡、各種變數。
回到自己府中,正巧,琴清再次求見。
呂不韋略一沉吟,讓她進來。
不過一見到這位讓他都讚歎的奇女子,卻是一反往日的和藹,變得有些冷漠,“不知琴家主來此何意?”
琴清微微一怔,以她的聰明才智,立刻明白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才會讓呂不韋對她的態度大變。
絕美的玉容輕輕一笑,舉手投足間,帶著清雅優美,不慌不忙道:“今日此來,是向丞相大人告辭的。”
呂不韋暗讚一聲,他敢肯定,對方本來的真實目的,絕對不是告辭的。
看到他的態度,呼吸間就改變了話語,畢竟他的這種態度,明顯是不想深交下去,再談隻會雙方都尷尬。
這份智慧能力還有魄力,非同一般。
神色緩了下,點了下頭道:“嗯,一路保重。”
琴清心中不斷思索著,微微福了一禮道:“那琴清告辭。”
呂不韋揮了下手,忽然,還是說了一句:“回去後,當心一些,商業、自然是要行遍天下最好。”
琴清一頓,尊敬道:“謝丞相大人指點,琴清定銘記於心。”
隨後,琴清走了,呂不韋搖了下頭,官商勾結不可,商商勾結同樣不行。
更何況還是大秦三大商業之二。
離開丞相府,上了馬車,琴清玉眉就皺了起來。
思索呂不韋話中的意思。
商業走遍天下,就是讓我將巴氏商業,向天下發展。
還有回去後當心一些。
這兩點,都在指向巴蜀之地。
難道巴蜀之地、會有大變動?
立刻,她又想起了昨日進宮之事,心中一動。
····
秦王宮。
當眾臣走後,沒有多久,趙高從宮外匆匆趕回。
三十多年過去,當初的小太監,已經成長起來,甚至速度快的超乎意料。
羅網也在帝子受扶持下,快速增強擴大。
趙高已然成為羅網中的領導者,原本的嫪毐也隻能退居次位。
不過即使如此,在帝子受麵前,他依舊是那個小太監。
必恭必敬地行完禮,全部精神提起、聽著那對他來說至高無上的聲音。
“你帶領羅網前去韓國新鄭,如何做、你應該明白。”帝子受淡漠道。
“喏,奴必全力拉攏韓國大臣,為我大秦攻打韓國做準備。”趙高恭恭敬敬道,神色上一直流轉的陰冷,消失無蹤,有的、隻有那至高的恭敬。
帝子受抬手隨意一揮,趙高乖乖退出大殿。
出了秦王宮,很快來到羅網的總部,就在鹹陽城中。
嫪毐也在這裡,趙高立刻召集羅網高層,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再遣散眾人,隻有嫪毐還在。
“趙大人,這是大王的意思嗎?”嫪毐笑著問道。
“嫪大人是在懷疑我?”趙高麵無表情,神色上的那種陰冷,像是死寂般,隻是一看,就給人一種被天下最毒毒蛇盯住的感覺。
嫪毐即使看了這麼多年,還是不禁心中微冷,連忙笑道:“怎麼可能?在下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趙高深深看其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其背影消失,嫪毐目光馬上陰冷下來,該死的太監。
想了想,向一個方向而去。
另一邊,趙高邊走便冷冷道:“看緊他。”
“喏。”身旁無人處響起一道聲音。
很快,呂不韋前去巴蜀之地辦理政務,民部由商鞅負責的消息,就震驚了朝野。
看似隻是一個變動,卻影響著很多地方。
秦王政三十四年一月六日。
除夕剛剛過去幾天,以吏部大夫蔡澤為首的使臣隊伍,向韓國而去。
一行人數十位,速度很快,不過十天、便來到了函穀關,與駐紮在這裡的王翦商量一番,蔡澤帶人出了函穀關,繼續出發向韓國國都新鄭。
五天後,新鄭近在眼前,韓國丞相申不害在城外迎接。
“蔡大人來新鄭,有失遠迎。”申不害滿麵笑容,仿佛見到了多年老友。
“申丞相客氣了,接下來還要麻煩丞相。”蔡澤笑容不比申不害少。
客氣著、試探著,兩人為首,走進新鄭城。
一路之上,士兵開道,引起無數新鄭百姓觀看。
很快,秦國使臣到達新政的消息,便傳了開來。
許多的敵意彌漫,如今大秦之心,幾乎天下皆知,韓國百姓自然對秦國使臣沒有好感。
將蔡澤一行人安排好,申不害立刻進入了韓王宮。
“如何?可知秦國此來目的?”申不害還沒來得及行禮,韓王韓武便沉聲道。
下方,張開地等韓國重臣也在。
申不害行了一禮,搖了下頭沉聲道:“回大王,臣不知,蔡澤此人口風極嚴,臣數次打探,都沒有透露,說是等見到大王後再說。”
韓王神色陰沉了一下,目光一掃眾臣,微微皺眉道:“眾卿以為如何?會不會是秦國想趁機攻打我韓國?”
“大王,這不無可能,具細作來報,函穀關王翦動作連連,很可能蔡澤就是來挑事,然後以此為借口、攻打我韓國。”暴鳶馬上抱拳行禮道,神色一片堅毅。
“啟稟大王,臣以為不像。”張開地行了一禮鄭重道。
“為何?”韓武目光望向他。
“秦國攻我韓國之心,天下皆知,已不用什麼理由,沒必要犧牲一位六部大夫的高官。”張開地沉聲道。
韓武等人點頭。
“大王,秦國此來,不管什麼目的,我韓國都得將消息傳給其他五國,以防萬一。”申不害凝重開口道。
“嗯,說的不錯。”韓武點頭,想了想道:“我等靜觀其變,看看他嬴政想做什麼?”
幾乎與此同時,一間裝飾奢華,透著靡靡之風的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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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