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那袁、楊兩家宿老,雙眼深處、一絲精芒閃過。
暗中不知多少人,皆是雙眼瞪大了些。
張角則是神色一沉,濃濃的凝重,頃刻間不自覺的布滿臉上。
那漢室宿老極為恭敬地打開盒子,一方古樸大氣、又透著無比精美、以及至尊至貴氣息的玉璽自己升了起來。
赤色的光芒像是一輪大日,緩緩升起。
光芒所照之處,那股浩瀚、威嚴的氣息,籠罩了每一個人!
“和氏璧!”
“傳國玉璽!”
“果然,劉宏真用出來了!”
·····
不管是戰場、還是遙遠處,無數人驚呼。
大漢第一至寶,傳國玉璽。
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
都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焦點,張角神色更為凝重了,忌憚的看著那傳國玉璽。
“好好好,今日就看看、誰勝誰敗?”
張角一聲沉喝,一招打退王越幾人,身體亮起一陣刺眼的光芒,一道無形的黃龍陡然衝入他體內。
“轟!”
無儘的轟鳴聲炸響,張角的氣勢再度增強,那便是太平道掀起諾大聲勢取得的氣運之力,也是張角最後的手段。
“昂~!”
同時,傳國玉璽和氏璧上,一聲憤怒的龍吟響起,赤色的光芒大盛,隱隱間成龍形,身軀數百丈長、瞪著張角。
傳國玉璽不需要旁人催動,它的力量來源便是大漢氣運之力。
隻要大漢皇帝允許即可。
“昂~!”
又是一聲幾乎震動大漢天下的龍吟,傳國玉璽轟然衝向了張角。
張角一聲怒喝,同樣迎了上去。
“轟!”
毀滅一切的轟鳴聲,所有人快速向遠處退離,數百丈的虛空直接破滅,一個漆黑的空間出現。
隱隱間,方圓千裡的虛空中,一條赤色巨龍和一條黃色巨龍彼此仰天怒吼。
其中,似乎又有著絲絲的痛苦悲鳴。
半晌,一切安靜下來,兩色法力光芒散去,傳國玉璽回到了那盒子中,氣息卻是弱了很多。
張角麵色蒼白無比,氣息雖然還是那般強大,但卻是給人一種外強中乾的感覺。
遠處、以及戰場上,無數人驚駭過後,很多人神色中一絲絲驚喜升起,看向洛.陽城的方向。
成功了!
隻有那幾位漢室宿老、王越等少數人,麵露無比的擔憂,和一抹悲戚。
就連張角、雙眼深處都有著一股悲哀、不甘。
密林中,帝子受也看向了洛.陽城。
那裡他能明顯感覺到,大漢的氣運之力減少了一半左右,對他的壓製之力、也降到了最低。
又看了一眼戰場,轉身離去。
接下來已經沒有必要再看了。
那些世家的目的達到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本就日益減弱的大漢氣運之力,已經被張角重創,消耗了近乎一半。
剩下的,都是旁枝末節。
至於張角,重創了大漢氣運,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
帝子受徑直返回九原,而在他走後,這一戰同樣歸於了平靜。
盧植、王越等人沒有再出手,如今的張角就是將死的野獸,最為危險。
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惹他。
鄴城的主戰場忽然間,就平靜了下來。
而一道道消息,則是在暗地裡、瘋狂的席卷大漢天下。
鄴城中。
距離那一戰,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
鄴城中的數千萬黃巾軍士氣有些低沉,整座城池中、都幾乎沒有什麼笑聲。
望著最中心的地方,目光中帶著絲絲迷茫。
最中心一處建築中,一些黃巾核心高層有些悲傷的看著張角。
此時的張角、發須皆白、滿臉的虛弱,氣息猶如風中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好了,我死以後,漢室頂多殘喘幾年,你們可以在各地潛伏下來,挺過這幾年,之後可以跟隨心懷百姓之人,都下去吧。”張角擺擺手,聲音雖虛弱,但卻自有一股威信,讓人不敢放肆。
“是。”二十多人心中悲傷以及迷茫,但還是行禮退下。
最後,隻剩下了一位氣質寧靜、聖潔的絕美女子。
“寧兒。”張角眼神慈愛的看著自己這個獨生女。
“爹。”張寧美眸早就紅了,見再沒外人、晶瑩剔透的淚珠忍不住嘩嘩直下。
“不要傷心,這是爹的命。”張角笑笑,平靜道:“爹這一生、幸得恩師教誨,以推翻漢室、拯救天下為己任。
如今雖然失敗,但漢室絕對撐不過幾年的。
漢室也算是亡在爹手中,爹一去,太平道其他人可活,你二叔、三叔還有你,卻是必然活不了的。”
“女兒不怕。”張寧搖搖螓首,梨花帶雨的小臉儘是堅定和絲絲恨意。
張角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抹悲痛道:“你二叔、三叔,爹無能為力,你去九原,那是唯一可以庇護你的地方。”
張寧一怔,九原···戰神!
“那呂布野心極大,城府也極深,更是天下第一傲氣之人,連一時對漢室的低頭臣服都做不到,所以現在隻有他能護住你。”張角說著雙眼中有些奇異光彩、和絲絲的羨慕。
羨慕對方一直都將自己的路、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過可惜,他雖強,而且可以在九原坐看天下風雲、攻守自如,但底蘊終究太淺太淺,為父會給他一份他不會拒絕的籌碼。”
張角從懷裡取出一塊玉簡,遞給張寧:“這是我太平道真正的核心、可信者名單,和一份爹花了眾多心血組建的諜者組織,遍布天下。
爹死後,我太平道即使會敗、被打壓,但絕對不會滅亡,那些人不會讓我們滅亡的。
這麼多的教眾散布天下,記住、隻有這些人是可信的,其他人皆不可信。
諜者組織你可以交給呂布,作為保護你的酬勞。
那些核心、可信者的名單,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張寧沒說什麼,神識探入玉簡中,頓時玉容一驚,“爹、這····”
她知道太平道高層中,可能有一些心懷異心的。
但絕沒有想到,在張角眼中,竟有這麼多是不可信的。
其他不說,太平道三十六方渠帥中,加上戰死的,居然才有十三人值得可信。
簡直、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張角看著女兒的震驚,嘴角又露出了些許不甘和冷意道:“其餘的人、爹雖也不知到底出自哪裡,但絕大部分都定是世家出身,記住、萬不可信任他們。”
“這···”張寧心中震撼,世家出身,有的入教可是十幾年了,而且既然知道,為什麼父親還用他們?
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女兒在想什麼,張角有些無奈道:寧兒,我們生來就比那些世家子弟低,隻能借用一切資源。
他們在利用爹,爹同樣也是在利用他們,說不上好壞。
也許等爹成功之後,他們就真是爹的好臣子,明白嗎?”
頓了頓,慈愛道:“為父希望你永遠都不明白,記住,去到九原後,平凡的活下去,平凡才是真。
爹這一生,沒有平凡的資格,但你有。”
張寧剛剛因震驚而止住的淚水,立刻又開始落了。
隨後,張角又叮囑了張寧一些話,就沒有再說什麼。
目光望向洛.陽城的方向,一絲絲不甘閃過。
隨後,又望向了一個方向,有些壓抑、和歎息,師父、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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