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雖然嘴上說著不為難陸直,可是真到散了的時候,陸直也還是被灌醉了。 臨走的時候,陸直已經被灌得有些神誌不清了。 他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白冉冉的身上,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溫庭有些不放心的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白冉冉聽到這話,如釋重負,還沒來得及答應,陸直就把她往自己身後拽了一下:“我送。” 溫庭愣了:“你這個樣子,能送嗎?” 陸直壓根沒在乎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倔強而執拗的重複說道:“我送。” 眼看著他的態度強硬到讓人沒有辦法拒絕,溫庭也沒堅持,隻是囑咐白冉冉,要是有什麼需要就給他打電話。 白冉冉都還沒說話呢,陸直就已經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大有一副獅子護崽子的樣子,看得溫庭一愣一愣的。 好一會兒,他才無奈的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離她遠一點。” 然後他就招呼著其他人離開了。 人群散開之後,就剩下白冉冉和陸直兩個人在原地,喝醉酒的陸直變得異常執拗,白冉冉稍微動一下,他就將人再一次拖到懷裡來抱好。 來回好幾次之後,白冉冉終於有些麻了。 她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陸直的背,小聲的哄:“陸直乖~我叫個車好不好?” 陸直沒動。 她默了默,又道:“不然我們就回不去了。” 陸直頓了頓,這才緩緩點頭,從她的懷裡鑽了出來。 整個人像個雕塑似的坐在一旁,白冉冉扭頭看了他一眼,隻見此刻的陸直正歪著頭,手掌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認識陸直很多年了,從小到大,她見過他太多閃閃發光的時候,可是卻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擋住他的眼簾,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好像時間在這個時候突然靜止了一樣,他的眼裡就隻能看到她。 白冉冉突然頓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才好。 直到陸直嘟著嘴碰了碰她的手肘,小聲提醒:“下單。” 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白冉冉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像是下一秒,她的心臟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樣。 她不自在的轉過頭去,忍不住的臉紅了。 緊接著,她的頭就被陸直蠻橫又不講理的掰了回來。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看我,冉冉,看我。” 白冉冉心裡一窒,就聽見他接著說:“我等你看我已經好多年了。” 醉酒的陸直比起平日,少了一絲精明和理智,剩下的全是渴望。 對白冉冉的渴望。 兩人上車之後,陸直一直拽著她的手,一言不發的倒在她懷裡。 可能是因為兩人長得過於養眼,司機師傅頻頻回頭望。 這讓原本粗神經的白冉冉,下意識的有些心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她下意識的脫下外套給陸直披上。 剛披上,陸直就拿開。 白冉冉臉皮子一抽,又給她蓋上。 又被陸直給拿開。 她怒了:“陸直!” 陸直皺著眉頭,不悅的說:“你穿好。” 白冉冉:“我又沒醉!” 陸直沒講話,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極為複雜的情感,白冉冉看不懂。 好一會兒,陸直才悶聲說:“外麵冷。” “嗯?” “小心著涼。” 他大概是不習慣說這種話,說完之後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nb bsp;隻有白冉冉,兩隻眼睛立馬就笑得彎了起來。 因為她發現,陸直簡直太軟萌了。 還不等她說話,前麵的司機師傅就已經先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了。 白冉冉這才意識到車上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她撩了撩頭發,衝著司機就咧嘴笑:“喝醉了。” 意思是,臉是他丟的,跟她沒關係。 但她這話剛說出口,陸直就臉不紅心不跳的反駁:“沒有。” 白冉冉:“……” 她默默的扭頭看了一眼陸直,心想算了,反正從小到大,陸直給她收拾爛攤子也挺多的。 畢竟,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司機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容忍不住的擴大:“你們倆感情挺好的。” “年輕人啊!” 感情好? 白冉冉看著靠在自己肩頭上,分寸不離的陸直,對這個評價給予了肯定。 午夜的馬路上很是空曠,一路上暢通無阻,隻用了不到半小時,白冉冉和陸直就回到了部隊大院。 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正好碰到門口的守衛換班。 白冉冉扛著陸直突然頓了一下,心裡開始打起了小九九。 眾所周知,部隊大院是個男性荷爾蒙飛快分泌的地方,在這個地方,但凡要是出現一個女性生物,那都是被人給圍觀的對象。 托白恒的福,白冉冉從小到大沒少享受這種待遇。 平日裡她出去哪裡玩了,跟誰在一起,甚至今天穿的什麼衣服,都被人扒得明明白白,沒有絲毫隱私可言。 雖說她和陸直清清白白的交往,沒什麼值得被人詬病的。 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這兩個因素一旦加上,就能憑空的滋生出不少的故事來。 她雖然不怕麻煩,但也不想惹麻煩。 陸直見她不走了,疑惑的扭頭看她,“怎麼了?” 他的眼睛裡亮晶晶的,說話像是思維都跟著慢了兩拍。 一想到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的種種反常的反應,白冉冉放棄了跟他講道理,反而是耐著性子哄:“陸直,你喝醉了嗎?” 陸直搖頭晃腦的,皺著眉頭想了想,才回答:“一點點。” 白冉冉心想,那可不是一點點…… 但她也沒有拆穿他。 接著說道:“你跟著我,我們一會兒翻牆回去怎麼樣?” “為什麼?” “因為你看,那裡有很多人是不是,如果我們這麼回去,萬一被攔下來了怎麼辦?” 陸直沒講話,白冉冉循循善誘:“所以我們繞開他們怎麼樣?” “好。” 聽著他的回答,白冉冉那顆提起來的心這才緩緩放下。 她承認,剛才一路以來,是她帶了有色眼鏡看陸直。 他執拗嗎? 不執拗。 聽話! 非常聽話! 簡直像個小朋友一樣,陸直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聽她話過! 白冉冉心裡很是安慰,她拍了拍陸直的手背,拉著他站起來,就要往旁邊的小路走。 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陸直給一把拽了回去。 她驚恐的回頭,隻見陸直堅定又呆萌的說:“回家。” 白冉冉慌了:“不是說好走旁邊翻牆嗎?” 陸直默了默:“就走這裡。” 說完,他也不管白冉冉正拚命反抗著,就拉著她往裡走。 眼看著大院的門口越來越近,白冉冉那叫個著急。 她收回兩分鐘前誇陸直說的話。 他就是執拗! 執拗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