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離開北邊,長驅直入,抵達燧朝腹地。
一座雄城依山傍水,四周儘是良田沃土,狂風吹過,田野中沉甸甸的金黃稻穗翻滾,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清新的稻米香味。
下一瞬間,鐵騎襲來,三支騎兵呼嘯而過,將那金燦燦的田地踏得粉碎。
空中一列列戰艦飛馳襲來,船艏主炮瘋狂的傾瀉著狂暴的力量。
城池上空亮起了一道厚重的光幢,主炮光柱落在光幢上爆炸開。
一道道強光漣漪在光幢上翻滾,城內傳來了無數老弱婦孺的哭喊聲,而青壯們則是拿著城主府剛剛發下來的靈兵,穿戴著剛剛發下來的甲胄,擺弄著剛剛發下來的弓弩,咬著牙站上了城牆。
這座方圓百裡的雄城,城衛軍隻有一支標準的萬人軍隊。
城主府敞開庫房大門,招募民兵,將滿城的青壯武裝了起來,準備誓死守護城池。
這些天,消息從四麵八方傳來,無論你是否反抗,終歸是要屠城的。
所謂因為你反抗,所以才屠城,隻是一個借口。
終歸是要被屠城的,自己的妻兒老小,終歸是要被那些殺紅眼的豺狼戕害的。
既然如此,那就拚命罷。
三支鐵騎開始繞城奔跑,有一尊神明境將領離開坐騎,站在和城門樓子平齊的高度,麵無表情的嗬斥著:“打開城門,獻城投降,保爾等身家性命。”
回應這將領的,是城主拉開強弓,傾儘全力的一箭。
這城主的修為,比這叛軍將領高出不少。
一箭激發,這將領悶哼一聲,箭矢破胸而過,在他胸口撕開了一個海碗大小的透明窟窿。
三支鐵騎同時呐喊,他們撥轉坐騎,迅速成陣。
三頭猙獰的猛獸軍魂在煞氣中凝現,伴隨著瘋狂的呐喊聲,三尊大將手持長刀騰空而起,彙聚了三座軍陣之力,他們手中長刀重重的劈在了城防大陣上。
一聲巨響,城防大陣劇烈的顫抖著,但是終歸在漫天主炮齊射和軍陣的攻擊下扛了下來。
一名身穿破破爛爛的青色道袍,身上氣息深不可測的枯瘦老道人從一條戰艦中衝出,他‘嗤嗤’笑著,雙手閃爍著萬化劫手特有的淡淡清光,一手轟在了城防大陣上。
一聲巨響,城防大陣猶如滾湯潑雪一般被破開。
城內無數子民發出絕望的哭喊聲。
枯瘦道人大笑著,袖子裡一柄三寸長的無柄飛劍飛掠而出,‘唰’的一聲,從左到右橫掃城池的南部城牆。
城牆上,兩千正規城衛軍,還有萬多名征召的民兵喉頭齊齊噴血,大片血水噴出老遠,萬多名守城的青壯,一個個頭顱翻滾落地。
“爾等,投降也遲了。”枯瘦老道人眸子裡閃爍著瘋狂的貪婪:“爾等,膽敢負隅頑抗、阻擋天兵,爾等個個都是死罪啊!”
枯瘦老道人張開右手,一道雷法朝著南方城門轟了過去。
巫鐵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南方城門口,任憑這道雷法轟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聲巨響,雷法爆開,一團高溫的電漿火雲在南方城門口噴濺出十幾裡遠,攻擊南城門的那一支騎兵被迸濺的電漿波及,當即有數萬士卒嘶吼著化為青煙。
“爾等,該死。”巫鐵右手一指,黑劍化為一道黑色劍芒衝出,徑直穿透了枯瘦老道人的胸膛。
隻是一擊,這枯瘦老道人臉上的笑容都還來不及收斂,就被黑劍吞掉了全身的精氣神,身軀炸成了一團飛灰飄散。
死亡降臨得如此之快,黑劍貪婪的吞掉了這個老道人的一切。
一位半步尊級的強者,就這麼死得無聲無息,就連神明境大能隕落必定出現的通天光柱,都被黑劍一口吞得乾乾淨淨,一點兒熒光都沒能爆發出來。
雷雲在空中翻滾,巫鐵傾力的釋放著自己體內龐大的法力。
厚重的雷雲籠罩了方圓數百裡的虛空,而這一團雷雲卻足足有數千裡高。黑漆漆的雷雲,就好像一根黑漆漆的柱子,矗立在天地之間。
黑色的雲層劇烈的翻滾著,無數條數十丈粗細的雷光猶如蛟龍,在黑雲中瘋狂的掙紮扭動。
下一瞬間,巫鐵手一指,漫天雷霆落下,避開了正中的城池,傾瀉到了城外的叛軍陣列中。
攻城的三支騎兵在第一時間化為烏有。
一條條燧朝的百丈長短製式戰艦噴出強光,激發了全部的防禦禁製陣法,但是巫鐵的雷法近乎於道,一道道狂雷猶如天神怒吼揮錘,重重的砸在了小小的戰艦上。
一條條戰艦顫抖,轟鳴,爆炸,炸開了漫天的鐵水、火光,連帶著戰艦上嘶吼謾罵的士卒,都一並化為烏有。
“爾等屠城,我就屠你。”巫鐵的眼珠子隱隱帶上了一絲紅色。
沿途所見,一座座曾經人煙繁茂的大城被徹底摧毀,城內屍骸狼藉,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百姓被無辜的擊殺。
白骨盈野,千裡不見雞鳴。
巫鐵心中怒到了極致,但是他卻又是如此的無力。
他一個人,就算他如今能夠號令一批尊級大能,他又能怎麼樣?
他依舊不敵人心,依舊無法以一人之力,改變這瘋狂的亂世。
必須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巫鐵站在黑雲下,無數條雷光擦著他的身軀瘋狂落下,此情此景,他簡直猶如雷神降臨,正在用狂野的天雷,清洗這汙濁的世界。
一條較大的旗艦爆開,十幾名身穿道袍,舉止神情瘋瘋癲癲的老道人衝了出來。
他們大聲笑著,一言不發的朝著巫鐵就是一通猛攻猛打。
青蓮寺的秘傳道法,甚至還有白蓮宮、紅蓮寺的一些秘術,十幾個老道人的修為驚人,每個人都達到了半步尊級的水準。
巫鐵手持黑劍,嘶吼著向他們衝了過去。
一劍還一劍,一拳還一拳,一雷還一雷。
虛空都幾乎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一盞茶的時間後,十幾條道人屍骸從天空墜落,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將即將豐收的田野砸出了一個個巨大的窟窿。
巫鐵身上隱現血跡,麵對半步尊級大能,他也沒能全身而退,畢竟是受了一點輕傷。
站在半空中,在下方城池滿城老幼崇拜的目光中發了一陣呆,巫鐵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黑劍。
“這或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但是,我不允許你們這麼做,你們,就做不得。”
“你們做了,就,承受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