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半步命池境高手瞬間重創鐵大劍。
鐵大劍驟然醒悟,巫鐵說的是真的,這兩個知客殿的同門,是真的要殺他!
三百年傭兵生涯,血雨腥風中帶來的戰鬥本能瞬間壓碎了對同門的信任,對宗門的忠誠。鐵大劍的求生本能在劇痛中熊熊燃燒。
‘呼………………哧………………’!
鐵大劍一道深呼吸,他頭頂一道天地元能凝成的漩渦突然出現,他一口長氣瞬間吸乾了四周好幾條大街範圍內的所有空氣。
他被打斷的肋骨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居然一根根自行拚湊在一起,裂痕驟然消失。
被粉碎的血肉急速重生,一道道血光在他傷口處縈繞,隻是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鐵大劍的傷口就儘數愈合,隨後他色澤深沉的銀色肌膚上,突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六道金身!”兩個突襲打傷鐵大劍的半步命池境高手齊聲驚呼,那模樣就好似見鬼了一般。
“六道金身!”鐵大劍咬著牙獰笑:“你們絕對想不到,我這次閉關潛修,有機緣入了祖師洞!”
兩個半步命池境的六道宮高手臉色慘淡,變得猶如死人一般。六道宮的祖師洞,那是天大的機緣所在之地,每一個有機緣進入祖師洞的六道宮弟子,要麼成了六道宮主,要麼成了傳法殿首座或者長老殿首座。
那三個職司,是六道宮最高的三尊寶座,平日裡被稱之為六道三尊神的可怕存在。
而這樣一個有著無限前途、無限潛力的鐵大劍,居然硬生生被巫鐵用一本羅漢伏魔刀給換走了?這簡直是……荒唐,滑稽……
短短一句話,兩個半步命池境六道宮高手腦子裡剛剛閃過幾個念頭的功夫,鐵大劍手中重劍發出慘烈的破風聲,帶起一道道寒光,瞬間撕開了兩人的身體。
四條胳膊,四條大腿,連同兩顆腦袋……
‘噗嗤’聲中,隻是一擊,兩名和鐵大劍修為相當的半步命池境高手就被他一劍斬殺。
同樣是半步命池境,初步修成了六道金身的鐵大劍,他的實力是那兩個倒黴蛋的十倍以上,秒殺也是在所難免的。
就是這樣短短的耽擱,巫鐵手持白虎裂,衝過了鐵大劍,迎向了擋在正前方的最後一個知客殿半步命池境的高手。
巫鐵兩米的身高,麵對那身高三米的魁梧壯漢,兩人氣息森嚴如山,氣勢相互撞擊,虛空中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雷鳴聲,巫鐵的氣息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不僅如此,巫鐵催動大力神魔法,他的氣息驟然飆升,雙方氣機牽引撞擊,那大漢居然硬生生被巫鐵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震得向後連退三步。
大漢臉色慘變。
他依稀分辨得出,巫鐵身上的氣息乾淨、簡單,分明是重樓境第一重天的修為。要知道,重樓境每突破一重天,氣息定然不會如此的簡單,而是會逐漸變得醇厚、複雜、變幻多端,畢竟有越來越多的神通秘術融入了氣息中。
所以,巫鐵隻是重樓境第一重天的修為。
他居然能夠用氣勢壓迫半步命池境的自己!
半步命池境,重樓境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高手,半隻腳踏入命池境的大能!
巫鐵怎可能跨越三十二重天碾壓自己?這完全沒道理!
“死!”大漢猛地一躍而起,右手握拳,雙腿呈前後弓步,傾儘全力一拳向巫鐵的腦袋錘下。
巫鐵眼前一亮,這是金剛伏魔拳中的一招,大力金剛擒龍手!
這一招精妙異常,看似人在半空無法騰挪變幻,實則人體如蛟龍,可以隨機應變,瞅準敵人要還弱點隨時變招,看似以力壓人,實則是以技巧取勝。
很顯然,這家夥被巫鐵恐怖的氣勢嚇壞了,他寧可用技巧和巫鐵應戰,而不敢硬碰硬的和巫鐵硬撼。
所以,這一招有九成的力量收於體內,隨時準備後續變化,隻有真正的一成力量外放應敵。
“蠢貨。”巫鐵冷哼一聲,他重重的將白虎裂杵在了地上,槍頭向前六十度傾斜。
無形力場放開,無形的力量鎖定了這大漢的雙腿,猛地向下一拉。
大漢已經到了巫鐵前方不遠處,他的雙腿突然向下一沉,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下一旋。‘噗嗤’一聲,他的額頭正好撞在白虎裂的槍尖上,鋒利無比的白虎裂輕鬆洞穿了他的頭顱。
巫鐵收起白虎裂,身後魯嵇騎著金屬蜘蛛狂奔而來,一發爆裂彈轟在了大漢的腦袋上。
‘嘭’的一聲,血水腦漿飛濺,巫鐵急忙用無形力場裹住全身,漫天血水這才沒有噴到他身上。巫鐵惱火地朝著魯嵇放聲大吼:“他已經死了,死了,死了,知道麼?”
魯嵇齜牙咧嘴的一笑,身體嬌小的他此刻簡直猶如魔王附身一樣,右手一揮,又是一發爆裂彈轟出。
這家夥奸猾得很,這一槍正好命中了一個感玄境的六道宮弟子身上。
‘轟’的一聲巨響,這個六道宮弟子胸膛被炸開海碗大一個窟窿,身體被炸飛數十米,傷口噴血,眼看著是不活了。
魯嵇麻利的給獵槍補上了兩顆子彈,朝著巫鐵大聲笑道:“巫鐵大人,你在前麵衝啊,衝啊,衝啊!”
巫鐵朝魯嵇瞪了一眼……
這小子在魯家的時候,究竟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啊?
所謂身懷利器必生殺心,巫鐵給了他一些殺傷力極大的設計圖紙,再有這麼一群實力頗強的同伴在,這小子很有點魔化的意思啊。
“殺呀,殺呀,殺呀!”巫女坐在巫鐵的肩膀上,也很快活的叫嚷著。
她右手風雲幡一陣亂晃,頓時四周狂風呼嘯,煙雲翻滾,巫鐵等人的身形都被扭曲的光影遮擋,四周六道宮的弟子一時間完全失去了巫鐵等人的身形所在。
巫女左手一揮,月痕無聲無息的飛出,一道寒光激射,所過之處好些六道宮弟子還沒看清敵人在哪裡,他們的脖頸就被鋒利的月痕切開,鮮血如泉水一樣噴出。
巫鐵朝著渾身是血的鐵大劍看了一眼,大聲怒吼道:“大劍,走吧……人家要殺你,你還愣著乾什麼?”
鐵大劍身體一哆嗦,他看著地上被他分屍的兩個六道宮高手,淡然一笑:“是啊,我都不是六道宮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轟’,斜刺裡石飛仗著一身肥肉帶來的強大力量,狼牙棒砸飛了幾個看不清敵人在哪的六道宮弟子,哆嗦著一身肥肉大踏步趕上了巫鐵。
炎寒露更是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巫鐵身後,兩柄精工鍛造的彎刀上下飛舞,在那些六道宮的弟子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炎寒露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夠,對這些皮粗肉厚的六道宮弟子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她不求一招殺敵,隻求給敵人造成一些破皮流血的傷勢,這對她而言並不困難。
要命的是,她的刀鋒上淬了老白精心調製的爛骨髓。
而且是經過巫鐵魔改的,毒性強大了十幾倍的爛骨髓,就算是重樓境的高手也扛不住的爛骨髓。
就看到一個個六道宮弟子哭天喊地的倒在地上,身上傷口急速的潰爛流膿,幾個呼吸間就爛到了骨子裡,骨頭迅速變黑,腐朽,毒性快速的侵入骨髓,朝著全身急速的流淌。
炎寒露眼裡寒光閃爍,兩柄彎刀在她身邊百米範圍內盤盤旋飛舞,一個個六道宮弟子不斷慘嚎倒地。
巫鐵手持白虎裂衝在最前麵。
上百名六道宮弟子攔在了他麵前,其中基本上都是重樓境的高手。
沒有太多花俏的招數,巫鐵就是雙手緊握長槍,每走一步,白虎裂向前一個突刺。
最簡單的突刺,最慘烈的突刺,白虎裂發出一聲聲驚心動魄的虎嘯聲,帶起一道道筆直的白光向前疾刺。
巫鐵的槍式很簡單,六道宮的弟子很輕鬆的就判斷出巫鐵就是一招直刺。
他們舉起厚重的盾牌,想要擋住巫鐵,擋住他的長槍。
三百六十萬斤重的白虎裂,巫鐵催動大力神魔法,上億斤的肉體力量在大力神魔法的加持下,隨著法力的燃燒,巫鐵爆發出的力量超過十億斤!
長槍所過之處,盾牌粉碎,長刀粉碎,重劍粉碎,甲胄粉碎,人體粉碎。
沒有一物可以抵擋巫鐵看似簡簡單單的隨手一戳。
巫鐵的氣息和白虎裂的氣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股浩浩蕩蕩的沙場煞氣直衝虛空。
這就是白虎捕食,這就是白虎獵殺,我根本不屑於用技巧來對付你,反正,你比我弱……因為你比我弱,所以我殺你,你就不能擋,你就擋不了!
管你築基境的弟子,一槍,粉碎。
管你感玄境的弟子,一槍,粉碎。
管你重樓境的弟子,一槍,粉碎。
盾牌,粉碎。
刀槍,粉碎。
鎧甲,粉碎。
一切都被粉碎,白色的寒光筆直的戳過來,你擋得住,你也粉碎,你擋不住,你也粉碎。霸道的力量,霸道的重量,霸道的碾壓方式,霸道的絕對的勝利信心。
一如這杆白虎裂,筆直,堅挺,一往無前。
巫鐵腦子裡突然想起來老鐵給他說過的一句話:“白虎裂這寶貝……是從來不講道理的。有什麼道理好說呢?反正,擋在他麵前的,必須是死人。”
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
巫鐵‘哈哈’笑了起來,他出槍的速度越來越快,向前行走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步一槍,一槍殺一人,當他踏出了一百二十八步,擋在他麵前的一百二十八個六道宮弟子已經被他擊殺殆儘。
“該死啊!”一聲淒厲的怒吼聲從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響,身披金色重甲,雙手緊握一根龍頭棒的李尨重重的落在了巫鐵麵前。
在他身後,接二連三落下了十幾個知客殿的高層,一個個都是重樓境巔峰甚至是半步命池境的高手。
“小兒,你膽敢,膽敢……”李尨看著地上大片的殘肢斷臂,身體一晃,嘴裡突然噴出血來。
這些人,都是他知客殿的核心嫡係,其中好些人都是李家的精英子弟。
他們就好像被殺雞宰狗一樣,被人屠殺在六道宮的地盤上。
這一戰後,知客殿的實力起碼削弱一半,還不要說這些死傷弟子的族人會如何看他這個知客殿的首座。
“你,你,你,好狠的心,好黑的手。”
李尨看著地上的那些屍體,他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巫鐵手上用的分明是一杆長槍,為什麼這些人的屍體,就好像被殺人狂魔用砍刀劈砍了幾千刀一樣?
巫鐵已經進入了某種玄妙不可測的境界,他眉心的金色光團在急速揮發,法力在急速燃燒。
大力神魔法一遍又一遍的運轉著,巫鐵大踏步的向前逼近,一往無前,猶如白虎裂那樣,筆挺堅硬,寧折不屈,絕不後退。
“殺!”巫鐵一聲大吼,白虎裂筆直的向李尨刺了過去。
李尨嘶聲怒吼,他傾儘全力,同樣一棒向巫鐵砸了下來。
六道宮的弟子修煉的功法,更是習慣硬碰硬,他們從來不會在戰場上和敵人玩虛招。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和敵人拚命!
長槍和大棒狠狠撞擊在一起。
一聲巨響,大棒中間一段炸成粉碎,白虎裂絲毫無損,帶著刺耳的虎嘯聲直刺了過去。
李尨丟下手中半截大棒,腳下一旋,展開氣勢恢宏的金剛伏魔拳,想要避開巫鐵這一槍,用拳術和巫鐵周旋。
金剛伏魔拳的每一招每一式儘在巫鐵心頭。
李尨的招式一出,巫鐵的長槍隨之一蕩,一道完美的圓弧劃過,槍尖撕開了李尨身上的金色重甲,長槍再次向前突刺。
李尨怒嘯,一拳向巫鐵的腦袋砸下。
身後鐵大劍猛地衝了出來,同樣一拳轟在了李尨的拳頭上,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拳。
白虎裂的槍頭震碎李尨胸膛,狠狠貫穿他的身體。
巫鐵雙臂一震,李尨的身軀就和其他六道宮弟子一樣轟然粉碎。
李尨身後的六道宮弟子渾身哆嗦,突然一聲呐喊轉身就走,再沒有一人敢和巫鐵交手。
李尨的身體崩裂的一瞬間,他腦子裡突然閃過很多年前的一幕。
他低聲的喃喃自語:“果然,老子是一副短命相……該死的,老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