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一心要做“大事”,所以整個人都和變了一個似的,隨後的好幾千年間居然少有折騰,不但洪荒之中在這些年裡再也不見了他的蹤影,就算是在玉京山中也很少見到他的走動,幾乎一個人就整天窩在自己的屋子裡,每天就在籌算著彆人根本不可能算到的天機。葉^子#悠悠 這一日,張野早早的就爬了起床,然後一溜煙就跑到了主峰最高位置的觀山亭上,看著西麵的天空一麵喝著美酒,一麵就在等待著什麼。 直讓在一旁跟出來伺候的張玉京也有些暗暗納罕,一時忍不住就問道:“老爺,今天您怎麼這樣有興致啊?” 張野騷騷的笑了笑,他是知道今天過後天機就會愈發的明朗,而老子和原始的徒弟也就會清晰的顯現出來,所以自己“大顯神通”日子也就來了,但說話的時候卻是沒見著他這樣說,反而就聽他道:“那是,今天可是又有兩人要成聖了啊!從此之後,鴻鈞門下也就是一門六聖,何其壯觀?” 張玉京聞言先是一驚,心道:老爺果然是老爺,竟然連彆人成聖的日子都能算得出來,這可是連聖人都猜不透的事情啊?可接著,張玉京有有些糾結了,什麼叫“何其壯觀”啊?莫非在老爺心目中這些鴻鈞門下的聖人就是給人參觀的不成?要是真是那樣,六個人一並排的站成一行,馬力全開,到洪荒中溜達一圈倒是果真有些看頭! 兩人說了些閒話,到也是其樂融融。雖然張野從來就沒有做老爺的覺悟,但是張玉京等人卻不能和他一個摸樣,這些人心裡卻是早有了做晚輩和下人的決 所以張野是隨便,可是張玉京卻是死活都不肯按照張野說的那樣“放得開”,和這位老爺光了膀子劃拳鬥酒吹牛打屁。因此惹得張野深感無趣之餘更是對著這小子就有些吹胡子瞪眼了。 大約到了中午時分,張野正在和張玉京說話的時候,突然。就見著他眼睛一眯,然後就站起了身來,看著西方的天空就道:“來了!” 張玉京微微一愣,錯愕之下還沒反應過來,剛想問問誰來了呢,就見著西方天空上兩道長虹直升了萬丈高下。一股氣勢油然而生,讓人忍不住就想拜服下去。同時,也就聽見了天地間都是接引和準提發願的聲音。 原來,卻是接引二人終於是明了左道旁門,可是將要成聖的時候才發現這左道的功德似乎比起正宗的要小了許多,無奈之下隻好對天許下了大願,這才堪堪湊齊了成聖需要地功德,借此斬了三屍,成了正果。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讓接引和準提二人又是歡喜又犯愁了。歡喜的是自己兩人總算是熬成了聖人,以後萬劫不滅;愁的卻是這許下的大願該怎麼完成好啊? 他們可是不敢向張野一樣。把對天道地許諾當成了耳旁風。這二人越是成了聖人也就越能知道天道地厲害。若是這二人不能做到自己許下地願望。那輕則功德法力消退。重則卻是連天罰都會落了下來。 許願這玩意就好似一個和本沒有多少收入地人通過信用卡透支了一大筆錢一般。要是還不上可是會有警察叔叔找上門啊!不過接引和準提倒也不是笨人。或者說天生就是撈偏門地家夥。實在沒轍了之下卻是把後世傳銷地套路給琢磨了起來。 而這樣一來。也就注定了西方教地狀況隻能是靠著絕大多數人地窮人來養活幾個闊佬了。所以接引和準提以後也就開口閉口提什麼“布施”。但就不知道這是他們布施給彆人。還是彆人布施給自己。反正既然是布施。所以做了就不要想什麼回報。就算是吃虧上當也是你情我願地不是? 接引和準提成聖完了。張野那叫一個高興啊。直接就少見地在玉京山裡大開宴席。不但把沒閉關地人都找了過來。甚至連祝融和後羿幾個也一同喊了上來。 觥籌交錯之間。所有地人都是奇怪了。怎麼這位對西方二位成聖反應這麼大啊。看那神情就好似自己成聖了一般。難道什麼時候他們地關係已經這樣好了? 酒席過後。張野卻是把一頭霧水地木落子給單獨留了下來。兩人引了些清茶。漱了漱口。^^葉子*悠悠_首發然後木落子就偷偷瞧了瞧張野。越看就越是覺得自家老爺似乎神經有些短路。不由得就小聲問他道:“老爺。不知您留我下來有何吩咐?” 張野聞言卻是和做賊心虛一般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才湊近了木落子。反問他道:“你在昆侖山三清洞府前地分身還好使不?” 木落子很是自然的點了點頭。可心裡卻還是困惑不解。他倒是也知道張野的打算,畢竟張野隻要是拿你當了自家人就不會搞什麼親疏遠近。更不懂什麼保密。所以這讓明眼人看著搖頭的時候,卻是讓玉京山裡的眾人都是感動不已,不知不覺的也就更是心往一處使,形成了一個以張野為首,緊密團結在張野周圍的一個說小不小的***。 但木落子又和冥河等人很是有些區彆,他好歹也是從混沌裡誕生的人物,而像他這樣地先天神人也多少都有些驕傲的資本,彆說三清是什麼聖人了,就是鴻鈞,這些人在不知道他就是盤古的情況下也不會放下身段,主動降了輩分,去做了他的徒弟---儘管這些人心裡也是有些佩服和犯酸。 所以木落子當初聽了張野那個盤算之後雖然沒有明說什麼反對,但心裡多少還是有奇怪和鬱悶的。他就是不懂了,張野這個當年都能和盤古掰腕子的大神怎麼居然會有如此“另類”的想法。 像自己這些人也就罷了,好歹比修為還是和聖人差了很多,但這個理由放到張野身上可就很是說不通了。你的本事彆人不知道,但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就算是鴻鈞門下的聖人再強,可六個人綁成一團也不見得能是盤古地對手啊?而您老人家可是能教訓盤古,靠著一雙手“以德服人”,將盤古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人物啊?所以何至於此呢? 木落子想了半天,越想眉頭也就皺得越緊。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也就委婉的把自己心裡地疑惑問了出來。而張野一聽,卻直接就嗤之以鼻,心道木落子也太沒了憂患意識,麵子?麵子是能吃還是能喝啊?一旦丟了小命,麵子那就連屁都不是! 為了讓木落子好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張野那是大發善心,就語重心長的對他道:“你也是從混沌裡來的人物,這無數年來也一定見過不少的物是人非。想想當年,再看看如今,還有多少和你一樣地同輩都已經化成了灰灰?!我將天地開辟之後也是親眼看著滄海桑田,多少龍鳳高人已然作古,更有無數不知名地生靈重歸虛無……”說到這裡,張野也是入了情,卻是把說話的初衷都忘記了。隻見他慢慢地走到窗子邊上。望著遠處,悵然的歎息了一下,神情一下沒落到了極處。 “人隻有活著才能說什麼是非榮辱。而一旦死了,那可就什麼都談不上了啊。前些日子伏羲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連一個斬了兩屍的準聖,女媧嫡親的兄長,也不是在一個意外之中就差一點隕落了麼?如今他還能靠著我進入輪回,但有朝一日我又有誰能這樣幫忙呢?” 木落子聞聽張野的語氣是如此的蕭條,開始還有些不服氣,覺得張野很是有些杞人憂天,就憑著自己和冥河這些人。洪荒之中除了聖人誰是對手?而鴻鈞對張野地態度也一直擺在那裡,女媧更是和張野大有關係,所以更不用擔心三清和什麼接引準提了。 可是等到張野提起了伏羲,木落子卻是一下就楞了。不論怎麼說,這個活生生的“反麵典型”也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伏羲的本事加上身份,隻要是個人就絕對不會去招惹,但是一個哭笑不得地意外下來,卻還是死的有些不明不白,以至於女媧後來想起這事都還是有些糊塗。隻能憑著自己的好惡便宜了刑天,卻把太一痛恨到了骨子裡去。 於是,本來還算是玉京山中唯一一個有些清醒的木落子也漸漸的被張野帶進了溝子裡,再也出不來了。而張野這個時候還由嫌不足,就繼續道:“天下間的意外本就誰也說不清楚,今天既然能輪到伏羲,焉知明日就不會落到了我的頭上呢?而隻要不是無量量劫不滅的聖人,又有誰能擔保自己一直會安然無恙呢?” 話一說完,木落子就徹底宣告“淪陷”了。像他這樣的大神隻要不出意外一般都是與天同壽地人物了。但果然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壞就壞在這個“意外”身上。 要是說現代的一個普通人。一輩子也就是百歲左右,所以能遇見危急生命的意外也就是鳳毛麟角,但張野他們卻是可 們卻是可以活上無數年的怪物啊?因此時間越長,能遇見的意外也就越多,隻要不是聖人誰敢打包票說自己就一定能扛到天荒地老呢? 木落子終於從茫然中“明白”了過來,然後看著張野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他就聽冥河等人說過自己這個老爺智慧通天,實乃是“洪荒第一智者”,本來他還以為這話是有些誇大了,可直至今日才終於發現了老爺的“睿智”,那眼光是多麼長遠啊?簡直就是隨便拿眼一掃都能看個十萬八千裡一般。 所以越是這樣,木落子對張野也就越是服氣,更為自己的“鼠目寸光”而深深的感到羞愧,但更為自己這些人不能很好地保護老爺而無比的痛心。 經過一番內心裡的檢討,木落子不但完全同意了張野的說法,更是迫不及待就承擔下了監視三清的任務。當時木落子幾乎是賭咒發誓一般的就對張野道:“老爺,你且安心!三清那邊就交給我好了。不要說有徒弟上門,就算是他們那裡飛進去一隻蚊子我都不會放過。” 說完,木落子就在張野欣慰的目光下躊躇滿誌的離開了。而且他還真是說到做到,離開了張野之後生怕自己一個怠慢就會壞了自家老爺的大事,於是還把張玉京也一塊拉上了。 張玉京倒是沒木落子想地多,他可以說是對張野地話最沒抵抗力的,說句難聽點地,就算是張野讓他去死。這位爺也絕對真的會去照做,而且臨死前說不定還會笑著問張野喜歡看上吊呢,還是更喜歡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效果。 所以當木落子把前因後果如此這般的一說,張玉京也就熱血***了,當時就和木落子細細的一商量,然後一個轉身。就呼啦一下直接往昆侖山周圍直接派駐了四十八和山神外加四十八和土地,讓他們每隔一刻鐘就給自己回報一次,而至於回報的內容幾乎是能怎麼詳細就怎麼詳細,最好連三清一句話說了幾個字都算清楚再說。張玉京地做法深深的觸動了木落子。看著這位平日裡不起眼的人,木落子深深感覺到了愚民有了信仰發狂起來的可怕,更是反省到自己對老爺的一片赤膽忠心還有提高的可能。 於是繼張玉京之後,木落子也和三清卯上了。當天晚上,木落子就趁著三清修煉的時候,把自己在昆侖山留下的分身暗暗多加了大半的神識。然後順便還把三顆杏樹地根遠遠的延伸了開去,完完全全的將自己地觸角遍及了昆侖山的每一處。 就這樣,三清都還沒一點反應呢。整個昆侖山裡裡外外就都已經是張玉京和木落子的耳目了。要是現在張野突然看上了昆侖山,想霸占了過來,那簡直就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不過就這樣,事情還是有了些意外。 早上的時候,三清前後剛從入定中醒來,一個個也就走出了各自的洞府,但剛要伸個懶腰呢,卻一下都張大了嘴巴,楞在了原地。原來。木落子為了更好的監視三清,卻是一下往分身裡灌注了太多的神識而忘記了那三個分身的本體實在是太過弱小,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地住。再加上三顆杏樹的根係一蔓延,自然也就更能吸收靈氣,所以就一個晚上,卻從三顆粗不過碗,高不過丈的平淡無奇的小樹轉眼變成了光是粗細就近一丈左右的參天大樹。 木落子在三清愣住的當時冷汗就下來了。他倒是不怕三清壞了自己的分身,而是擔心自己的一時大意會壞了張野的好事啊!不過三清到底是“見多識廣”之輩,這樣地反常在無奇不有的洪荒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成聖之後這三位也不相信還有誰會來打自己的主意。 所以三人一見麵,談起此事的時候也就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心不在焉的稍微算了一下,見沒有什麼異常,也就隻當是那三顆杏樹得了造化,再也不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老子甚至還笑嗬嗬的說道:“這說不定是那三顆杏樹為我等成聖所賀呢!吉兆!大大的吉兆啊!” 原始和通天聞言,也都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然後三人還又互相慶賀了一番,笑鬨了好一陣子。 然後原始才終於想了正事,就對老子二人道:“大哥。三弟。不知你們最近有沒有注意,天機顯示。好像我等的就要來了?” 老子聽完卻是大笑道:“這個為兄又怎能不知?以前為兄是心無所係,也沒有收徒地打算,可現在我蒙無憂前輩和女媧師姐看重,做了人教教主,所以能有一個人族地徒弟卻是再好不過了!” 原始和通天一聽也就暗暗點了點頭,也覺著自己這位大哥自從當了人教教祖之後果真改變了不少,這些年也少有和以前一般的四處訪友玩耍,卻是花了大把地心力和時間在人族身上。 而這人族也真不愧是傳承了張野前輩和女媧師姐的血脈,不但一個個是先天道體,學了巫族暗中獻出的《元嬰**》改良版之後都是突飛猛進,而且頭腦更是聰慧異常,似乎天地造化都鐘情與人族一般。 原始更是隨後附和老子道:“兄長說的不錯。我也是蒙前輩提攜,才終於悟道成聖,此恩此情不能不報。不過想來前輩一身修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平日裡也沒什麼能用到我們兄弟的地方,說不得。隻好將這份情還在人族身上好了。而且我既然立下了闡教,也需要幾個聰慧嘴靈的,想來想去也再沒有人族合適了。” 老子見原始說的認真,卻是欣慰之餘又起了玩笑的心思,就和他打趣道:“我看你這哪裡是還前輩的恩情啊?分明還是占了人族的便宜。依我看,你這卻又是欠下了前輩地一份因果。” 老子本就是和原始玩笑慣了。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沒多想,可原始聽了老子的話後卻沒有和以往一樣的調笑反駁,反倒是猛然一怔,好半天才苦笑了道:“大哥說的有理,兄弟卻是有些忘形了!”通天見原始感慨,這才開了口,慢慢的道:“二哥,莫要多想。天下間彆人地因果都不好欠,可唯有前輩的因果不能不欠。想這天地都是前輩開辟。無數生靈也是天生地養,所以細細算下來誰又不是早就欠下了前輩太多?而且前輩乃是得道高人,也不會在意這些他看不上眼的小事。所以我等隻要記得這份恩情就行。” 老子更是趁機打岔。問通天道:“三弟,剛才我和原始都說了要收人族為徒,那你卻是如何打算?” 通天聞言卻是低頭想了半天,然後才一字一句的道:“大哥,二哥,小弟卻是有些和你等不同。我當初悟到的卻是截教,其要旨就在於視眾生平等,為其求的一線生機。所以我打算廣開方便之門,隻要有心向道者就都算有緣。可入我門下。” 通天說的是斬釘截鐵,語氣間更是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但老子一聽卻是臉色大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急道:“三弟,你這是何苦?若是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再不能如以往一樣笑傲山林,自在逍遙了麼?” 原始也是緊張地看著通天,也勸道:“三弟,我和大哥都知道你的脾氣。你本來就不是喜歡熱鬨之人,隻一心求道。如今既然成聖,也就好好的逍遙一番,何必自苦?”通天見老子和原始臉上關切之情不言自明,心中卻是一熱,也就紅了眼睛,一把一個抓住了老子和原始地手,強忍著內心的感動,笑了道:“大哥。二哥。你們不要替我擔心了。你們看,無憂前輩開天辟地做了天大的功德卻從不和外人提起。我今日成聖,教化眾生本事應有之責,哪裡能算什麼委屈?而且行教化者也能得享氣運,我這已經比前輩差了太多,慚愧都還來不及呢!” 老子和原始聽了通天的話都不由得動容不已,兩人幾乎是一起退後了兩步,然後一麵對著通天就是一禮,一麵更是異口同聲道:“三弟心胸,我等不如!” 通天見狀大吃一驚,連忙一把過去扶住了老子二人,急紅了臉,隻是反複的道:“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麼?哪有兄長給弟弟行禮的道理?” 老子和原始卻是不理會通天的責怪,依舊強行一躬到地,然後才站了起來。老子更是拍了拍通天的肩膀,微笑著道:“三弟,這個禮你當的。以後不論怎樣,我和你二哥都會在後麵支持你。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就讓我等全力施為,為洪荒眾人做些事情!” 原始和通天聞言互視了一眼,接著卻也是笑了,三兄弟不知不覺,六隻手就疊在了一起,不約而同地就齊聲道:“兄弟同其利斷金!” 一時間,老子三人就覺著此時此刻心已經連在了一起,那種感覺卻是比自己血脈中的聯係更是強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