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客棧門口的橫幅換了,已經不用自我吹噓了,橫幅上的字變得赤裸裸,“診金元氣石一萬起步,視病情收取診金”。
那個給掌櫃通風報信的侍女,多了一份新的工作。坐在客棧的大堂裡,麵前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個牌子:交錢看病。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阿嬌的心情糟糕透了,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她應該出現的地方是在裡頭的獨門院子內。這個崗位,每天的待遇是死的,兩枚元氣石,還要上繳一枚。在裡麵那個崗位,她的待遇不固定。有時候可能一枚元氣石都拿不到,但是有時候能拿到獎賞的話,至少十枚元氣石起步。
這就是土豪,任性不需要理由!
開出天價看病的路小遺,此刻爽的快上天了。身後站著一個打扇的侍女,頭枕著一個,腳搭著一個,對麵還坐著一個在照應茶水果品。現在的路爺,什麼都不用做,吃的送到嘴邊,喝的送到嘴邊。如果他願意還舍得花錢,還有更爽的節目可以解鎖。
四個侍女都希望路爺開口,要求她們解鎖更爽的節目。她們已經不滿足十個二十個元氣石的打賞了,她們希望能掙得更多,並且為之時刻準備著。
但是一天過去了,路爺沒有提出任何進一步的解鎖要求,為此她們私下裡懷疑,這位爺是不是不走水路,而是走的旱路。負責給路爺大腿按摩的侍女很負責的告訴大家,路爺是直的!之所以沒有提出進步一的解鎖要求,一定是對大家不滿意。
實際上她們錯了,真的錯了。路小遺不提出解鎖新的項目,原因是他發現錢花的太快,心疼了。土豪,真的不是那麼好當的。還有一點就是,預想中那些快死的土豪和親戚們,似乎並沒有看到大新聞啊。
路小遺頗為惆悵,眼神遊離,雙手下意識的亂摸。正在伺候茶水的侍女眼神那個好啊,準備那個充分啊,立刻身子微微前傾,路爺的手摸到了一團軟軟滑膩的所在。呆呆的眼神看過來,我次奧!這樣都行?這是有多想掙錢啊!
“路爺,您隨意!”侍女笑眯眯的,伸手按住路小遺的手,想收回去?嗬嗬嗬!
“哎呀!這顆元氣石怎麼跑溝裡去了,我來撈!哎呀,又有一顆!”
“小婊砸!”其他三位侍女在心裡異口同聲的同時,痛恨自己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彆看八方客棧的待遇高,這些侍女運氣好的話,被客人帶上了床,一次收費也就是一兩個元氣石。遇見好一點的客人,能給個三兩個元氣石的打賞,遇見小氣的,嗬嗬嗬。
前前後後摸到了五枚元氣石,路小遺才停下手,張嘴:“茶!”
土豪路爺停手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看見了更有價值的目標。
一個瘦不拉幾的的男子,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來歲,走路的時候讓人擔心風把他吹起來。一邊走,一邊咳嗽,手裡的手帕不斷的捂著嘴。
看見這個男子,四個侍女識趣的都站了起來,站在兩邊。路小遺也坐了起來,盯著膏藥下的眼睛盯著進來的男子,他不是人,是一座元氣石山。
當!一個袋子落在了茶幾上,男子一陣劇烈的咳嗽:“一萬元氣石,給我治病!”
什麼是有錢人,這就是有錢人,丟出一萬個元氣石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
帽子、衣服、鞋子、腰間的玉帶,全都是法寶。路小遺能感覺到這個家夥,渾身上下四溢的元氣味道。一個世俗的凡人,能夠全身法寶,他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
“我姓路,不怕你不高興,你這身體,一萬元氣石不夠。”路小遺決定把奸商進行到底。
男子輕輕的收起手帕,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我姓陳,身上先後受傷八十八處,最嚴重的地方,被人一個散修用法寶傷了肝臟。好在我身上帶了青囊門的不死金丹,不然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知道,這點錢不夠,但是我不打算多給一枚元氣石,也不打算拿彆的東西來換。我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路小遺就是頭順毛驢,如果這家夥說句軟話,他沒準就算了。畢竟一萬枚元氣石已經不少了。但是這家夥說話不中聽,所以路小遺也笑了笑,撿起桌子上的袋子丟回去:“滾蛋!”
袋子砸在陳姓男子的身上,他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開心:“你這樣子,怕是走不出八方城。”路小遺也笑的更燦爛了:“那我就在這一直住下去好了,你看,這麼多美女伺候著,我為什麼要離開呢?”
姓陳的很牛逼麼?如果你問八方城的任何一個常住人口,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姓陳的不牛逼,牛逼的是住在城西的那個姓陳的。這家人為啥牛逼呢?很簡單,這家人出去的子弟,有一個元嬰期的高手,三個金丹期的高手。他們都是聚靈大陸第二大門派,西嶺門的人。
男子決定繼續“講道理”:“錢你還是收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路小遺很乾脆:“如果你的人情,價值一枚上品墨玉的話,也不是不能成交。”
男子歎息一聲:“你真的要終老在八方客棧內?”
路小遺回以微笑:“你可以試試看!我不著急,也耗得起時間。”
“好!這是一塊上品墨玉,你收好。記住,千萬不要離開八方客棧!”男子妥協了,沒法不妥協。他是西嶺門駐八方城辦事處的管事,上個月他往西嶺門送一批貨的時候,遭到了一群散修的伏擊。作為一個世俗人,他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
如果不是一身的“廢品”法寶,還有門派內的長輩拿出的不死金丹,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但是這個不死金丹,也隻能為他支撐一個月的時間去尋找醫治的辦法。問題是,就算是以醫術著稱的青囊門,也表示無能為力。現在他的情況,隻有大羅金仙才能救。
讓一個大羅金仙出手救一個凡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八方城裡赫赫有名的陳大爺,向一個外來的遊醫妥協了,這個笑話也一點都不好笑。就像陳姓男子說的那樣,路小遺今後隻能一輩子住在這個客棧內了,隻要走出這個客棧的大門,一定會發生很殘忍的血案。
路小遺真的不怕死麼?怕,不但怕,而且很害怕。但是他賭性發了,加上墨玉對他來說太重要。賭一把就是了,萬一贏了呢?還有一個事情,陳爺犯了個錯誤,他不該一身法寶出現在路爺的麵前。導致了他誤會路小遺一眼就看出他的病情,實則路小遺是看到他身上法寶很多,覺得可以狠狠的賺一筆。
啪嗒,一個眼罩丟在男子麵前:“戴上!”
陳姓男子皺眉:“我陳八尺在八方城內,從沒有聽人指揮習慣。”
路小遺已經做了初一,就不會介意做十五。所以,他微微皺眉,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時,心裡微微的一顫。桌子上的墨玉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真的,而且是上品。路小遺很想要,但是他更不想向這個家夥妥協,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就像他開高價嚇走一般的客人一樣,對於一般的客人,如果他便宜治療第一個,事件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無數的人都會來求他治療。這就是人性!路小遺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不管是誰想治病,必須按照他的意思來做。
陳八尺妥協了,戴上了眼罩,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這一刻他心目中的這個遊醫,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無所謂了。
四個侍女被打發出去之後,靈脈所在的院子內,蘇文烈讓人給他抬上二樓,注視著路小遺所在的那個院子。
蘇文烈沒有失望,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金光出現了!就算是在大白天,他也能看見金光四射。回頭再看院子裡的那棵大樹,這一次沒有出現異常變化。甚至連樹葉都沒有動一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蘇文烈再次陷入了迷茫的思索中。
這是路小遺第五次念出那句口訣,金光閃閃的龜甲如約而來,九枚骰子還是滴溜溜的亂轉,高速轉至隻能看見虛影的時候,啪嗒一聲,又一枚骰子掉下來。
這一次,又是一個“愈”字骰子。
路小遺得意的笑了!陳八尺則在渾身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短短的幾分鐘內,身上的傷病,痊愈了!
這已經不是詭異可以形容的事情了,這根本就是神奇,不對,是神術。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術存在。
陳八尺摘下眼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袋子和墨玉,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過大堂的時候,他看見了蘇文烈。微微點頭,陳八尺匆匆而去。
在這個城市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要鬥,也是各自掌握的地下勢力之間的鬥爭。
看著又一個原本命不久矣的家夥,活蹦亂跳的離開,蘇文烈腦子裡就一個事情。
真的有神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