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浩聽到寧誌恒的話,不禁暗自奇怪,聽著寧誌恒的話語,可沒有半點囂張跋扈的強硬氣勢。
和他說話反倒像跟一個久經官場的老油條,說話滴水不漏,綿裡藏針,讓你所有的力量使不到實處,感覺難受極了。
這不是在官場上曆練多年的,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暗道這是誰家的子弟,看來自己選擇低調處理是對了,否則以後可有的麻煩了!
“寧組長說的哪裡話?既然是誤會,解開就是了!既然寧組長出麵,我自然是要給這個麵子。這樣吧!就按寧組長你說的,杜謙的案子由你們自查,我們就不插手了。我馬上下令撤回調查人員,這樣處理,你看如何?”
聞浩主意打定,自然不想再起波瀾。對這個杜謙他已經沒有半點興趣,投鼠忌器,不用為這麼個小人物和其身後寧誌恒直接對上。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值不值的問題。
“那好,既然聞組長如此通情達理,那寧某就多謝了,我也馬上撤回調查人員,事情到此為止,得罪之處,還望聞組長不要介意。”寧誌恒也知道見好就收,能這樣解決是最好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達成共識,事情得以圓滿解決,正如寧誌恒之前預期的那樣,憑借著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強勢,穩穩壓住了中央黨務調查處一頭。
在寧誌恒的強勢乾預之下,黨務調查處的人退縮了。當然這個前提是杜謙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否則的話如果杜謙真有問題,聞浩可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之後的行動就更簡單了,接到了命令的王樹成迅速撤離,黨務調查處的特工也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解除監視,全體撤離。
看到事情這麼快得以解決,杜謙自然是心中狂喜。暗道自己這筆錢沒有白花。這筆錢送出去短短兩個小時,即將麵臨的滅頂之災,就這樣平安的度過去了,由此可見寧組長的實力及魄力。
官場之中,若能攀上這棵大樹,猶如一個抱著木板在大海中飄蕩的幸存者,在詭異莫測的大海中攀上了一艘巨輪!
杜謙心中主意打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必須要攀上寧組長這棵大樹。
這時候他又暗自慶幸,幸好寧長官又要了三萬美元,現在不怕他要錢,就怕他不要。
看來明日自己要好好準備,務必讓寧長官滿意。隻要自己誠意足夠,相信還是能夠有機會投入到寧組長的門下。
寧誌恒這邊也是在仔細的思慮下一步的行動。
目前杜謙這件事情的危機暫時度過去了,目前就是要穩住他,等事情淡化後,就下手解除這個隱患!
其實這件事情也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自己一直在考慮怎樣把那批珍貴的藥品安全的交到地下黨手中,現在反而是個好機會。
他也想過直接把藥品貨單交給農夫,反正自己根本沒有露過麵,左柔和左強也是刻意喬裝,而且沒有泄露身份,應該很安全。
可是往深裡一想,還是有些隱患,直接把藥品交出去,農夫和地下黨組織就很清楚的知道這批藥品是影子搞到手的。
可這樣一批價值巨大的藥品在進入中國市場後,不可能毫無痕跡,中間經曆過幾次交易?經手人是誰?肯定是有人知道這批藥品的存在的,隻是他們不知道藥品最後落入了戴大光的手裡。
而這邊戴大光殺人越貨,他的手下裡也肯定有人知道這批藥品的存在,隻是不知道這批藥品最後落入了寧誌恒的手裡!
這兩批人中的有心人都會去追查這批藥品,如果自己直接把這麼大一批藥品交到地下黨,就有些冒險了!
再說上交這批藥品會更加彰顯了自己的價值和重要性,難保地下黨的領導人起了心思,想要接回這個神秘影子的組織關係。
如果地下黨去查這批貨源,萬一接觸到戴大光的那些知情的手下,就有可能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當然這個幾率是很小的,但是風險還是有的!
如果查到了戴大光這個環節,而自己作為抓捕戴大光的軍官,最大利益的獲得者,就有可能暴露在地下黨的視線麵前。
以寧誌恒謹慎的性格,哪怕有一絲危險的可能,他還是要想辦法避開的。
所以這中間必須要倒一次手,把直接贈送改變成為一次商品買賣交易,這樣即使是地下黨真的追查,也根本不可能把影子跟自己聯係到一起去。
想到這裡,寧誌恒打定主意,哪怕多費一番手腳,也要確保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
至於如何把這筆藥品的信息,傳遞到地下黨。寧誌恒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
這就要著落在杜謙口中的那個恒豐貿易公司。根據這條線找到負責運輸藥品的地下黨首領,到那時隻要巧做安排,把這批藥品的信息透露出去。
而這批上好的傷藥,尤其是那五箱磺胺,絕對是地下黨最急需的藥品,隻要把信息透露出去,地下黨一定會自己找上門來要求購買。
這樣再讓左柔和左強出麵,喬裝改扮隱藏身份,這樣一轉手,任誰也不會把這些藥品和自己聯係在一起。
事情想到這裡,思路已經很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該采取什麼樣的具體措施,才能夠達成預計的目標!
當天晚上,王樹成來到寧誌恒的家,把八萬美元現金交給了他。
寧誌恒特意交代道:“今天的事情做的很好,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黨務調查處的那些人不老實,背後裡耍手腕,你這段時間安排人盯住杜謙,看一看黨務調查處的那些人有沒有再監視杜謙,一旦發現馬上彙報給我!”
寧誌恒一向小心謹慎,必須保證在除掉杜謙之前,他不會和黨務調查處那些人接觸,把地下黨藥品運輸線的事情泄露出去,如果一旦發現有這種危險,寧誌恒就提前下手殺人滅口!
王樹成點頭答應,心裡暗自嘀咕,這個杜謙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買通了組長,這麼儘心儘力的出手幫忙,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以寧組長這樣的人物,也難免俗啊!
第二天一大早,杜謙就早早的等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門口,在邵文光的指點下,遠遠看著寧誌恒的轎車,就趕緊迎了上來。
寧誌恒搖下車窗玻璃,看了看杜謙,示意他上車,一起進入了軍事情報調查處!
進入了寧誌恒的辦公室,寧誌恒來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語氣平淡的對杜謙問道:“杜局長,昨天晚上睡的還安穩嗎?”
“安穩,當然安穩了,有您的庇護,那些跳梁小醜哪裡還敢出來,這次也就是寧組長您這樣的人物,才能鎮住黨務調查處的那些人,這一次全靠您,卑職才能逃出生天!”杜謙這時是滔滔不絕的一路奉承,滿臉的仰慕,恨不得現在就拜在寧組長的門下!
“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五萬美元,還請寧組長您笑納!”說完,將手中的箱子輕輕的放在寧誌恒的辦公桌上,然後再退兩步,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
寧誌恒看了看這個箱子,感覺比昨天的小箱子大了些,他打開箱子一看,嘴角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倒是乖巧,難怪能夠坐穩西城警察局長的這個肥缺,不過無功不受祿,你還有什麼事情吧?”寧誌恒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個家夥還真是有眼力,自己把價錢翻了一倍,多要了三萬美元,可他乾脆送來了五萬美元,不得不說,在花錢辦事這一方麵,杜謙絕對是個極有眼力和魄力的人物。
在飽受上層盤剝的情況下,一口氣花出十萬銀元,給自己的小舅子謀到了喬水灣關卡的主官職位,又推又拉掌握了整條交通乾線,一舉改變了自身的困境,受利豐厚!
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一下舍得甩出十萬美元的巨資,擺脫了瀕死的絕境。
老實說,此時寧誌恒對杜謙還是比較欣賞的。這麼懂事乖巧的肥羊,如果不是他發現了地下黨藥品運輸線,自己還真舍不得要他的命!
聽到寧誌恒的問話,杜謙趕緊說道:“這都是卑職應該孝敬您的,不過卑職還是有些小心思的!”
“你說說看,如果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寧誌恒示意他說下去,就衝著這五萬美元,他也不好回絕杜謙的請求,真應了那句話,拿人的手短,寧誌恒也不能例外啊!
“卑職原來是靠著警察總局的副局長韓興平的,花了大價錢走了他的門路當上了這個西城警察局局長的位子,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的撈來的好處,最少有一半都送到了他那裡!原以為他會看在這些年鞍前馬後的情分上,為我遮些風雨,可沒有想到,一到關鍵時刻,他竟然絲毫不念舊情,在電話裡,一聽是黨務調查處這幾個字,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我找上門去,可他連門都沒有讓我進去!”杜謙幾乎是一字一淚的哭訴著,他開始還有做戲的成分,可是到了後來,竟然真的悲從心來!
“寧組長,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