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這張臉很稚嫩,完全就是一張小孩子的臉,五官勉強算得上是黃金比例,眼眸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唇瓣很是豐滿,鼻翼高聳,雙眉似柳,睫毛還很長,右邊顴骨處有一粒小小的痣,不很明顯,可卻很有辨識度。 因為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所以一切都很平凡,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隻能說是長相清秀,但絕對稱不上是動人,驚豔更是無從談起。 暗自失望了一下,隻論顏值的話,要想匹配楊勝和熙王任意一人,現在自己的這張臉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不能匹配美男子,但足夠安全無害,長得傾國傾城反而會讓她的處境變得很危險。 現在有了高清的鏡子,再加上專業的化妝工具,每日閒著無聊,便練練化妝的手藝,如今恢複了女子的身份,更要刻意把自己畫得醜一點才行。 “姑娘,萃初雖與你同歲,卻遠不如你,可見富貴貧窮乃是天生。”萃初在身後感歎。 暗自覺得好笑,她這十三歲的年紀不過是哄著世人的,在這個身體底下的她已經足足二十九歲了,隻是才十三歲的萃初哪裡能夠知道這些事情。 在鏡中看著用羨慕的眼神向自己望過來的萃初,抿唇笑道,“你若與我相處久了,自然就能知道發財的玄妙。” 其實古代人對於經濟學的研究是十分高深莫測的,漢朝司馬遷寫的《史記?貨殖列傳》一文中就有“貴上極則反賤,賤下極則反貴”這句話,一直到現代二十一世紀,這都是經久不衰的道理,隻要能夠在理論的支持下實踐,一定能夠有所收獲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件事。 “萃初,你去倒些熱湯來,我洗把臉。”花心吩咐道。 萃初應聲出了門。 就算是沒有賣身契,萃初和寒疏現在依舊對她是百依百順,每日把她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果然當初的選擇沒有錯,找了兩個老實巴交的,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現在才能過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 萃初端著洗臉水進來,花心便開始了洗漱。 現在是古代,沒有洗麵奶,也就隻能用胰子胡亂抹一抹,不過這胰子倒有些類似於香皂。 “萃初,用過早飯後,便陪我去街上。”拿毛巾擦了擦臉,花心囑咐道。 萃初不解地看向花心,分明一大早就有鄉鄰來鬨事,怎地現在就要出門,難道不會被堵在街上回不來? 重新坐在梳妝台前,打開一罐顏色較深的水粉,用指尖挑起一點,在掌心暈開後,均勻地抹在臉上。 “鄉鄰來鬨事,自然是好奇,既然好奇,我便自己湊到街上,讓他們多看看。”知道萃初不理解,便不慌不忙地解釋。 說起來,她來漢州城這麼久,的確沒出過幾次門,既然打算在這裡定居,自然是露麵的。 不過,她要以什麼樣的身份露麵,這還要慎重一些。 見鏡中的自己膚色由偏白轉為健康的小麥色,滿意地咧嘴笑開,撿起古代的黛眉筆來,開始描眉。 “對了,你可知道我們大霆國的曆史?”花心有條 花心有條不紊地畫著眉毛,寒疏和萃初的化妝技術沒有自己的好,所以化妝這件事隻能自己動手。 萃初站在花心的身後怔了怔,還是答道,“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先從萃初的嘴裡側麵打聽一些國家的曆史,等今日出門的時候再打聽一些當朝政治的局勢。 她的父親是花長功,能夠和王爺聯姻,想必也是如今政界的泰鬥了,隻要稍微打聽,應該就能知道花家的背景。 萃初點頭,“是,前朝腐敗不堪,霆高祖皇帝帶領農民起義,救民於水火,便有了如今國富民強的大霆。” 這說得也太簡單了點兒吧。 “那如今的皇帝是第幾代的皇帝了?”無奈地追問下去。 萃初想了想,回道,“第四代。” 看來這個國家的曆史不短不長,倒也算是真正的安穩。 眉毛草草地畫了畫,彎彎曲曲的,顯得整個人比較憨厚。 用胭脂抹在顴骨的位置上,再點到了唇瓣上,抿了抿唇,暈開後,就非常的自然了。 “姑娘,你易容術如此之高,為何不女扮男裝,這樣豈不方便些。”萃初不解地問道。 唇畔輕勾,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再高的易容術也不過是騙那些庸才的,身為女子,何必遮遮掩掩。”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用男子的身份麵對世人,許多的事情會變得很容易,可她更清楚的是,這古代的男人不是傻子,他們不僅不蠢,還很變態,他們對女人的研究可以說是非常專業,隻要朝著某個還未長成的少女看上一眼,就能知道這個少女有沒有成為美人兒的潛質,這種精準的判斷力,在現代社會裡,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到。 就算易容術再高,妝容畫得比男人還男人,可在那些變態的男人眼裡,都是雕蟲小技罷了。 既然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欺騙那些權貴,倒不如敞開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讓那些人不太關注自己,隻要是提不起旁人的興趣,她就可以相對安全地遊走在這座城市裡。 “庸才?”萃初懵懂地眨巴著眼眸看向花心。 此時花心的妝容已經完成,她看起來麵黃肌瘦,有點可愛,卻失了富貴之態,丟在人堆裡,實在是毫不起眼。 花心站起身,含笑看向萃初,“是啊,有好多男子是可以憑著味道甄彆男女的,我若是碰到那樣的高手,反倒顯得我小氣。” 雖然她也可以自己配製一些男人味兒的香水給自己噴噴,可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很容易暴露,一個輕易能夠被彆人揭穿的謊言,不撒也罷。 “真有這麼厲害的男子?”萃初圓鼓鼓的臉上寫滿了質疑。 花心微微一笑,她沒有回答萃初的問題,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的男人,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萃初見花心的發髻實在是太過簡單,她說道,“姑娘,我為你梳一個發髻吧。” 點了點頭,乖乖地重新坐下,任憑萃初給自己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