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的兩個女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又高又胖的看起來年紀大些,想必就是萃初無疑,而低低瘦瘦的則是十歲的寒疏。 “給,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將賣身契遞到寒疏和萃初的手裡,又繼續說,“你們二人可願意跟我去漢州?我日後做點小生意,給你們發工資。” 含著淺笑,期待地看向這兩個小姑娘,這麼優厚的條件,應該不能拒絕吧? 兩個小姑娘捏著自己手中的賣身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心中苦笑,難不成她們倆喜歡當奴隸? “那這樣,等我在漢州安頓下來,你們便離開。”不行,隻得退讓。 其實不是說她一定需要奴隸,可盤算著自己畢竟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的的確確是不太容易在古代的城市裡立腳的,所以需要有人跟在她身邊,這樣便不會有人小瞧了她,歹人要想害她,也得三思而後行。 “姑娘,我願意跟著你。”萃初先開了口。 滿意地點頭,又看向了寒疏,“你呢?” “我,我也願意。”寒疏垂眸,她怯生生地回應。 有了答案,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心中真的情願,總算是達到了目的。 深吸一口氣,扭頭對順伯吩咐,“順伯,將車上的包袱和箱子拿下來,我們現在進城。” “不要馬車了嗎?”順伯看著馬車,有些依依不舍。 花心勾起唇畔,“不要了,我們去了城裡先得落腳,拉個馬車反而累贅。” 她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萬一被壞人盯上,那他們一個老頭兒,三個小姑娘,還不是彆人的甕中之鱉。 順伯從車裡將箱子和包袱取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馬車,嘴裡不停地念叨,“多好的車啊。” 哭笑不得地將視線從順伯的身上移開,花心走向宗禮,拱手一禮道,“我們這就告辭,若有機會,我定當報答公子的恩情。” 不管以後會不會有機會,但話是必須要說到的。 宗禮輕輕點頭,他還忙著給奴隸們發賣身契,也沒有多說什麼。 花心轉過身,徑直向著城門處走去。 這一次,是新的開始,或者又會遇到彆的危險,那都是自己的因果了。 宗禮看著花心一行人漸行漸遠,他轉眸對著眾人咧嘴燦爛地笑道,“你們服侍公子一場,如有願意的,可等到了丹陽,我會叫公子給各位賞錢。” “公子待我們這般好,我願意追隨公子。”一個男人剛剛撕碎了手裡的賣身契,他聽到宗禮說有賞錢,當下笑嗬嗬地搶著說。 宗禮翻身上馬,對著眾人說,“好,既然如此,即刻出發。” 所有人都拿到了賣身契,可他們一個也沒有擅自離開,全部都跟在宗禮身後,繞開漢州城,向著丹陽城繼續前進。 漢州城中,官服縣衙旁,一家叫作南巷北苑的客棧內,花心懶洋洋地仰麵躺在榻上, 在榻上,翹著腳尖,盯著天花板暗暗發呆。 “姑娘。”門外,順伯輕聲喚道。 花心唇一張,漫不經心地答道,“進來。” 順伯推門入內,他走到榻邊停下,臉色有些難看,“如姑娘所料,近日縣衙的確有城外出現諸多無名屍的傳聞。” 唇畔輕勾,慢悠悠地坐起身來,這個古代啊,還當真是人命如草芥啊。 順伯有些後怕,“楊公子他……” “是宗禮。”淡淡地說道,“這些人是給了我的,現在我不要他們,宗禮回去沒法兒交差,這件事務必不要告訴寒疏和萃初。” 對順伯自然是這麼一套說辭,可事實上,她的心裡何嘗不是火星子四濺,楊勝不忍心讓他一個人流落街頭,於是給了他這些奴隸,可宗禮卻不一樣,為了保護楊勝,所以就殺了所有的奴隸。 不知道楊勝為什麼留著她的性命,也許大概是不敢忤逆楊勝的意思嗎? 僥幸自己又一次在刀尖上保全了性命,可越是這樣想,後脊背就不斷地滲出涼意,自從穿越以來,她都是被動的,沒有一次是將命運抓進在自己手裡頭的。 “對了,院子已經盤下了。”順伯又想起了正事兒,他從懷裡掏出了房契,“這院子是記在了花無缺的名下。” 花無缺,是她為自己取得新名字,為了這個名字,她花了好些金子,才買到的。 深吸一口氣,總算有這麼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了。 “好,我這東拚西湊,還有最後一點金子了,我算了算,咱們房前屋後置辦家具以外,還能剩些,到時給我留下一兩銀子,你和寒疏萃初他們便將銀子分了去買酒吃。”花心接過房契看了又看,確定無誤了,小心翼翼地收好,“咱們終於不用再住這破地兒了。” 要說啊,這古代的客棧還真比不上現代的賓館,不衛生暫且不提,這老鼠四下亂竄,蟑螂蛐蛐全都在屋子裡橫行霸道,再這麼住下去,她非得瘋了不可。 “姑娘,這盤院子倒還剩下不少銀子,我估摸著置辦家具也夠,您這金子先留著吧。”順伯將剩下的銀子從懷裡掏出了倒在桌子上,得意地看向花心。 這從進城後,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給順伯去辦,剛開始花心還時不時跟著順伯出去瞧一瞧,後來覺得跟在順伯屁股後麵反而礙事,索性便當了甩手掌櫃,省心不說,效率也提高了不少,順伯的積極性變得很高。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現在看來,是她誤會順伯了,順伯倒是個非常善良的大叔呢。 這古代的物價還可以啊,怪不得母親說懷裡的金子夠她後半生用了。 咧嘴輕笑,花心感動地點頭,“嗯,那我們便用這點金子尋個買賣來做。” 金牌銷售可不是白當的,她還曾想著要響應國家的號召,全民創業,萬眾創新來著,沒成想是個短命的,一下子穿越到了這裡。 既然老天爺爺讓她來這裡受罪,那她就誆一誆這些見識短淺的古代人。 放下楊勝的心結,這一次是該大乾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