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長辦公室。
張永斟酌了一番，緩緩道：“這次的事件，並不是特意針對你……
現在瑞陽軍部和偵緝局已經集體出動，進行清掃。
所以你擔心的報複，是沒必要的。
當然，如果你不放心，陽城偵緝局可以暗中派人保護你一段時間，直到事情徹底結束……”
方平雖然也覺得，被報複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有人盯著，也不是太自在。
可為了小命著想，以及家人的安全，方平還是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和我的家人都能獲得保護。”
“這個沒問題，等你回陽城，我們馬上安排。”
張永現在巴不得這家夥馬上走人，反正保護的事下麵人去做就行，又不用他煩惱。
接下來，張永又誇讚了方平幾句。
無非是“年輕有為”、“天之驕子”、“前途無量”……
換一個高中生，被張永這麼一誇，早就暈頭轉向了。
對方可是二品武者，瑞陽偵緝局的副局長，在瑞陽也算是大人物了。
不過方平可沒當真，等他說了一會，略顯羞澀道：
“張局，我聽我哥說，協助政府抓捕罪犯，尤其是武者罪犯，是有獎勵的？”
張永嘴角一抽，合著我都白誇了？
想了想，張永還是解釋道：“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是有程序的。
這種協助任務是有，可是隻針對武大學生。
偵緝局有時候人力不足，需要協助的時候，會和武大合作，一起發布任務。
我們隻和武大進行交涉，而不是針對個人，要不然豈不是亂了套……”
社會武者也不在少數，要是每個人都能和偵緝局一樣，掌握生殺大權，那還要偵緝局乾嘛！
這種事，偵緝局隻和武大合作。
包括軍部的一些任務，也同樣如此。
在大家眼中，武大也是政府機構之一，武大的學生，也和他們是一個體係的。
剛好，武大也希望學生們多一些曆練的機會，雙方合則兩利，這才有了王金洋他們出任務的機會。
方平不是武大學生，哪怕這次他的確起到了協助作用，也不符合規定。
方平一聽這話，頓時不乾了，擼起袖子，故意亮出烏紫一片的雙臂在張永麵前晃悠了一下。
“這次我受傷太重，也不知道對以後武道修煉有沒有影響……”
張永哭笑不得，考慮了一會才道：“方同學，這的確不符合規矩。
我們畢竟不是企業，有些事還是要照章辦事的。這樣吧……”
考慮到方平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張永斟酌片刻道：
“我們會向上級申請，以‘見義勇為'的名義給予方同學一些獎勵和受傷慰問金，你看如何？”
“那個，大概能有多少？”方平故作純真地問了一句。
張永輕咳一聲：“可能不是太多，不過我們儘量為你爭取……”
反正話裡話外的意思，錢不會太多就對了。
高的話，三五萬。
少的話，萬把塊錢。
至於方平想象中的幾十萬幾百萬，那跟做夢沒區彆。
當初王金洋剛接下黃斌的任務，二品巔峰武者，也才30萬。
後來黃斌跑了，陽城才提高了價碼。
這次方平也隻是協助，人又不是他抓的，更不是他擊斃的，能有幾萬塊錢還是看在王金洋的麵子上。
方平一看他這樣子，也知道沒什麼好處可拿了。
為了幾萬塊錢，又是申請又是乾嘛的，還搭上了王金洋的麵子，不劃算。
而且方平也擔心鬨的太大，被那些瘋子知道了，報複自己。
要是現場獎勵自己幾顆品級丹藥，或者現金，他也就笑納了。
現在還要申請，方平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故作大氣道：
“算了，作為新時代的進步青年，配合政府，除暴安良，是我們應儘的義務。
何況這次也多虧張局救了我的命，剛剛隻是開個玩笑，張局千萬彆當真。”
這下子倒是輪到張永意外了，之前這小子一副錙銖必較的態度，他還以為很難打發。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方平既然不纏著，也算是好事，張永連忙笑道：
“方同學果然氣度非凡，以後進了武大，必定一飛衝天……”
張永說起客套話，也是張口既來。
沒了利益糾纏，張永也顯得比之前客氣不少。
對方平的一些疑惑，也儘量給予解答。
臨彆時，張永非要親自送方平出門，方平也沒拒絕。
一邊走著，方平一邊問道：“張局，像今天這種事很常見嗎？”
“那倒不是，都是些跳梁小醜，很少發生這種惡性事件。這次之所以如此……”
張永頓了頓，略顯猶豫，不過還是解疑道：“這次之所以如此，和張總督帶隊去天南交流有關。
南江一部分精英，都去了天南。這些歹徒自以為看到了機會，才會肆無忌憚……”
“張總督去外省了？”
方平嘀咕了一句，沒糾纏這個，看張永的樣子，說這麼多也是極限了。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方平又想起了剛剛的疑惑，再度問道：
“張局，您之前說，這種協助緝捕任務，有時候會和武大合作。
這是不是意味著，武大的學生，都具備一定的戰鬥力？”
“那是當然！”
“可我之前和陽城的譚局長交流，他覺得戰法可有可無……”
張永嗤之以鼻道：“這麼說吧，現代武者，主要分三大類。
第一，武大學生。
第二，軍部武者。
第三，社會武者。
或者可以增加一類，家族傳承的武者，不過這種人一般情況下也會加入武大。
無論是武大學生，還是軍部武者，都以實戰為主，品級為輔。
這兩者，也是社會主流。
第三類的社會武者，其實在主流武者圈子，並不被認可。
很多人認為，社會武者缺乏智慧，也缺乏必備的戰力。
一個武者，沒智慧，沒實戰能力，還能叫武者？
這種人連武夫都不如！
武大學生，文武雙全。
軍部武者，文化上麵可能有些欠缺，可實戰能力絕不會弱。
唯獨社會武者，大多數都是一無是處，光有品級。
你說的譚局長，應該是譚振平吧？
他出身社會武道培訓班，很多東西都根本不了解，他說的話，你不用太當真。”
張永根本看不上譚振平，都沒有掩飾的，明明白白的告訴方平，彆太把譚振平當回事。
這種武者，說是武者，其實也就是掛個武者的名，享受一些不多的特權罷了。
在主流圈子中，社會武者根本就不被認可，除非他用實力來證明。
方平聽他這麼說，若有所思道：“那您的意思是，真正的武者，都具備絕對的戰鬥力，而不是樣子貨……”
“這是必然的！”
“可是……武者的戰鬥力，在這個年代，真的有用武之地嗎？”
方平剛說完，張永就嗤笑道：“你覺得呢？
今天這一幕，難道你還沒感受到？
雖然這種事很少發生，可不代表就沒有發生。
今天你要是沒有一定的戰鬥力，你覺得你還能活下來？
而對方隻是初入一品，一旦達到三品境，普通的槍械對他們威脅已經有限。
總不能出門執行任務，都開坦克吧？”
其實有些事張永沒說，比如地窟……
當然，這些事他了解的也不多，他層次還不夠高，目前也隻是二品。
一般情況下，三品境都能了解一些內幕，他們這些二品境，主要還是負責職責內的任務。
雖然張永沒細說，方平卻是已經有了感觸。
這才多久？
先是黃斌，再接著又是邪教徒的襲擊，有時候社會未必就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安定。
沒接觸這個世界，一輩子當個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些。
可既然進了武者圈子，方平能甘心和譚振平一樣，一輩子縮在陽城不出去？
陽城的天太小，譚振平甘之如飴，方平可不會。
原本還有些猶豫，要不要修煉一些戰法防身。
現在看來，當然要！
他也不知道自己氣血，要積累到什麼時候才會突破一品，反正修煉一些戰法還是很有必要的。
還有，今天這個什麼創世教敢當眾發起襲擊。
雖然張永說瑞陽已經安排人清除，現場的那些人死的死，抓的抓。
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
自己這次被盯上了，下次呢？
所以還得以防萬一，自己具備一定的戰鬥力才行。
這次雖然方平沒拿到好處，可和真正的武者交手了一次，又從張永這了解到了一些訊息，方平也不算一無所獲。
此刻的方平，缺乏的不是資源，恰恰是對這些知識的認知。
……
回到酒店，吳誌豪這些人都已經回來了。
他們並不知道方平被襲擊了，眾人還在討論之前發生的事。
不過瑞陽已經在宣傳，將事情淡化處理，加上沒出人命，大家也就是事不關己地討論幾句。
等知道歹徒都已經被抓，部分被現場擊斃，大家談性就不大了。
在酒店吃了中飯，下午，陽城的車隊就開始回返陽城。
多住一天酒店，可是要不少開銷的。
更何況瑞陽剛出了事，大家也不想在這久留，還是陽城更安全。
……
上了車的方平，隨著大巴車漸漸駛離瑞陽，神色微微有些迷離。
原本來瑞陽，隻是單純的為了考試。
可漸漸地，隨著各種事情不斷發生，尤其是今天的襲擊，讓方平對武者的了解更加深刻了。
譚振平對他說的那些話，也徹底被方平拋在了腦後。
陽城的天太小，小到譚振平這些他們眼中的大人物，根本不被真正的主流階層認可。
張總督外出，邪教襲擊，武大學生協助政府辦案……
這些事，在方平腦中漸漸串成一條線，總覺得有些東西是他不理解的。
“快了……”
方平低聲囈語，等考完了最後的文化課，距離他進武大也不遠了。
想必到了那時候，該知道的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