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她多想了。 雲痕走後，玳冒讓人把餐具收拾好，給沉清菱端來補身子的湯藥。 捏著鼻子，閉上眼睛一口悶，喝完立刻把碗遞出去。 每日都得喝，不喝又得聽玳冒的嘮叨，沉清菱隻有按時喝藥才不會被念叨。 “明日張太醫過來，可得與他表揚郡主，每日按時服用湯藥。”玳冒笑著說道。 藥方裡連顆紅棗都沒有，苦到要人命，當真是人喝的東西？沉清菱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太醫，好歹放點紅棗進去吧，還命令玳冒不許給她蜜餞吃。 切，不吃就不吃，吃一口還能折壽不成？ 明著不吃，暗地裡吃，沉清菱偷了一罐蜜餞藏在櫃子裡。 收拾屋子的宮女哪能不知道，不過瞞著沒告訴玳冒姑姑罷了。 永壽宮，綠枝前腳剛走，後麵豫妃就來了。 倆人一前一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豫妃未卜先知，知道綠枝搖到嘉妃這兒來。 嬤嬤進門回了豫妃的疑問，豫妃心裡多了一層防備。 如今嘉妃手裡拿著鳳印，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豫妃能理解。 “妹妹可算來了，坐，嘗嘗這惠美人的手藝如何。我正巧用了早膳，妹妹可有口福了。聽聞陛下這些都吃過，妹妹快來嘗嘗。” 皇上吃過的東西，那自然是好東西了，豫妃笑著試了一口。 的確不錯，味道非常鮮美，製作者的手藝和食材的鮮美缺一不可。 能有這樣好的海鮮，除了皇上讓人給綠枝送去的，其他宮裡能有？不都是皇上給她送去，有什麼好東西，現在都是先給惠美人送去，哪裡想得到後宮其他嬪妃？ 豫妃心裡不痛快，倒也沒開口，莫被人抓著把柄說事兒。 “姐姐你也試試。” “我吃過了，覺得好吃才留著，沒想到你有口福了。”都是好東西，吃得出新鮮，嘉妃好歹也是出身名門，不少好東西她都吃過。 尤其是西域來的東西，許多京城內沒有的好東西，嘉妃還未出嫁前就吃了不少，肯定比其他嬪妃多一些。 嘉妃沒多想，把盤子都擺在豫妃麵前招呼她吃。 好東西可彆浪費了，她想吃以後有的是，豫妃來了正好借花獻佛，回頭想吃讓禦膳房的人知會一聲。 不是禦膳房的人做不出來，是食材不夠，皇帝製定給了惠美人，誰也彆想搶。 皇命難違，禦膳房的人也不敢違抗命令，不過嘉妃開口就不一樣了。 豫妃把所有東西都吃完了，每一份隻有兩塊，等你吃上癮的時候盤子已經空了，接著去品嘗其他。 綠枝的手藝倒是不錯，果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這種粗活兒她可做不來。 嗤笑一聲，豫妃拿著香帕擦拭嘴角，“姐姐可是覺得這些很美味？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陛下最近沒少吃惠美人做的東西，臣妾近日算是幸運呢。” 可不是麼，皇帝吃的東西，彆人可不一定吃得到，綠枝給她送來，明擺著就是來拉攏嘉妃。 豫妃不傻，綠枝這人的頭腦不算差，嘉妃現在行駛皇後的權利，惠美人來賄賂嘉妃是聰明的選擇。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簡單，豫妃一開口，嘉妃就知道她小腦袋瓜裡想的是什麼。 “妹妹若是喜歡，今後跟禦膳房的人知會一聲，他們不敢不從。” 故意的吧，豫妃在心裡翻白眼，當真覺得她是軟柿子？禦膳房的人要真的照做，不至於她想吃個牛乳糕等了半年，也沒給她做出來。 而綠枝想要新鮮的海鮮，快馬加鞭都得給她送來。 這就是差距。 明目張膽的偏愛，現在的惠美人，是後宮所有人的公敵。 嘉妃代為行使皇後的權利，她無法站隊，對任何人都得是一視同仁，倒是讓豫妃有些頭疼。 她與嘉妃同一個品級，可嘉妃有的權利，是她一輩子也沒接觸過的。豫妃想要得到更多，雲逸天越發不讓她如意。 人就是這樣，總是在一個極端的情況下，祈求上天給自己指一條明路，然而上天真的能聽得見他們的祈求？ 惠美人搶走了皇上所有的愛，若是跟著其他人一起爭寵，豫妃覺得自己很沒麵子。 身在妃位，她居然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失敗。 此路不通，另尋他處。 離開永壽宮，豫妃帶著人來到內務府。 極少有嬪妃來到內務府，大都是指派宮女或是太監到這兒來，豫妃可是頭一位呢。 內務府總管趕緊迎接，把 迎接，把豫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指不定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他們還能升官發財呢。 “娘娘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呀？” 不錯，倒是個機靈的，豫妃示意嬤嬤給總管一把金瓜子。 “本宮問你，惠美人宮裡的人，可都是你挑進去的？” 總管不敢瞞著豫妃，如實回答，“回稟娘娘，的確是咋家挑進去的。不過這惠美人性情古怪得很，許多宮女在她那兒做事不到半個月，幾乎每個月都要換人。” 最快的一個，不到五日時間，直接被趕出宮。 要問起原因，總管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沒有任何理由，惠美人說是伺候得不好，直接把人趕出來，有的則是給帶到內務府這兒。 被調走的宮女太監，倒是沒有一個說惠美人的不是，隻是單純的覺得伺候得不好就換人，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綠枝可不管這些，隻要她看不順眼的人，什麼都沒做也會被趕出去。 說是要找幾個和眼緣的宮女，就這一個要求，可不容易符合啊。 內務府的人一覺得很為難，奈何皇帝喜歡她，有皇上在惠美人背後撐腰，誰也拿她沒辦法。 “行了知道了，好好做事兒吧，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惠美人這麼做，是怕有人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這個方法行不通，再換一個。 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綠枝到底在麗嬪那兒學到了什麼？為何與其他人不同，如此謹慎，想做點什麼都沒法下手。 離開內務府，豫妃前腳剛走，跟著一起來的雲痕從屋簷上飛落下來，詢問總管剛才豫妃說話的內容。 “殿下，這豫妃娘娘為何突然對此感興趣？咋家知道，惠美人如今得寵，眼紅的人自然不少。可若是明著來，就不怕被皇上怪罪？” 先前幾位妃子就是前車之鑒，總管沒想到豫妃企圖用最笨一招。 在惠美人身邊安插自己人，這倒是個辦法。然而綠枝警惕得很，總管剛才已經說明了，豫妃尋思著不好下手這才離開。 聽完總管的話，雲痕往他手心裡塞了幾個金元寶。 “拿著吧，今後有什麼有趣的事兒再來找我，還有，近日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能讓人知道他出現在這兒，也彆讓人知道豫妃近日來過。 近日收獲頗多，一下子兩份外快總管笑得眼睛都沒了，臉上的肉堆積到一塊兒，紅光滿麵的臉和臃腫的肚腩，一看就知道私底下收了彆人多少好處。 綠枝第二日又來了，提著和昨日不同的食物，沉清菱預料到有人會來，沒想到還是她。 一連三日，綠枝都往春禧殿跑，不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郡主和惠美人，郡主可以隨意進出乾清宮，而惠美人和皇上形影不離……不難讓人懷疑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想讓人不知道都難，沉清菱看綠枝如此高調，就知道她的目的不止於此。 讓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同一個站隊，豈不是連帶著沉清菱也要被人記恨上？ 索性她不是後妃，要不直接就成了綠枝第一個炮灰。 綠枝有雲逸天護著，其他人可沒有。一旦做錯事兒，沒點身份背景，直接送到冷宮裡去。 冷宮裡還有不少空位置，前車之鑒擺在那兒，有心想對綠枝下手的人不少，可她們還不敢行動。 都在等著其他人動手，自己再動手，然而她們不知道的其他人同樣也在等著。 “郡主當是個可人兒，陛下，妾身與郡主有緣，陛下您看最近進貢上來的瓜果，送些到春禧殿如何？” 雲逸天摩挲綠枝的小手，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人欲罷不能。 “好好好，愛妃說什麼都好。小程子，去挑些好的給郡主送去春禧殿，再挑一些送去永壽宮，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程公公彎腰應下。 他肯定不能留著，得送給其他嬪妃。不過後妃那麼多，要送給誰好？ 春禧殿和永壽宮各一份，剩餘的份量並不多，這倒是有點難辦了。 如此讓人為難的活兒輪到自己頭上，程公公有苦說不出。 惠美人獨一份，剩餘的還得再分出兩份大的，剩餘的還有多少？ 分配工作不好做，程公公計算著自己應該如何去應付嬪妃的詢問，那些沒有分到的嬪妃。 對了，太後那份……要不要提醒皇上給太後準備一份？ 上次母子倆不歡而散，太後派人到乾清宮來不少次，陛下一次也沒答應過去，太後怕是心灰意冷。 若是這次不給太後準備，惠美人越會被太後記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