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實在不想聽下去,捂住雙耳低著頭,將今天夜間城外八路軍山縱第三支隊佯攻晏城三城門,城內晏城特委武裝小隊,分批偷襲日偽軍重要軍事目標,聯係起來專心致誌的進行分析,根本就沒聽到久野俊男將軍點他的名。
在彆人眼裡,這種怠慢、藐視皇軍住晏城特務機關最高長官的無視行為,那是要殺頭的。
宋世文這種雙手捂耳低頭無視一切的行為,徹底激怒在座的所有皇軍軍官,就連那些支那軍官都感到整個會場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參加會議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宋世文身上,這種屏息不語同時盯住一個人的緊張局麵,就像一把堅硬的小錘,錘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各懷不同心事在座軍官的憤怒、焦躁、幸災樂禍的表情,不停地在每個人的臉上變換。
沒有一個人敢提醒宋世文,都怕召開這場失敗戰役會議的皇軍最高長官,借機多找出幾個替死鬼。
宋世文好像感覺到這種雙手捂耳的姿勢有些累,放開後低頭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想入非非。
可能人有生俱來帶著一種潛能,此時的宋世文潛意識感覺到如芒刺背的不適,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強烈到好像危險正在快速向他襲來。
他收起天馬行空的思緒,恢複到正常思維,愈發感覺危險將至,為什麼會場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自己雙手捂耳沒聽到散會,參加會議的人都走了,就把他一個人留在了會議室?奶奶個熊,為什麼沒人招呼一聲?
宋世文懶洋洋地抬起頭,當他看到整個會場參加會議的人無一離去,全部都坐在那裡。
可這些人投過來的眼神千奇百怪,好像在欣賞一個怪物,那種神態更叫宋世文感覺到危險。
他驚悚的掃視著會場,當眼神與主持會議的特高課久野將軍在空中碰撞,就像擦出一道電閃雷鳴。
這種詭異的會議場合,宋世文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參加會議的人,都把心懷鬼胎的眼神投向他。
宋世文馬上意識到危險來自久野將軍,一旦處理不好,恐怕會徹底惹怒最近才出山,卻連續遭到晏城特委抗日組織、以及八路軍山縱第三支隊,在城內外聯合打擊,慘遭失敗的久野將軍。
為了將殺身之禍降至最低,瞬間調動大腦所有能激活的細胞,來應對目前的危險局麵。
從宋世文抬頭發現自己被危險所包圍,到他決定突出奇招拚死突圍,隻用了不到一秒。
他霍的站起來,麵對盛怒的久野將軍淩厲凶狠的眼神,大聲喊道:“報告久野將軍,宋世文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叫您不滿意,請求給與懲處。”
“宋世文,我再次問你,你剛才在乾什麼?”
“報告將軍閣下,宋世文沒有乾什麼,隻是、隻是思想開了小差,沒有把精力放在這次召開的會議上,請訓責。”
“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但無視我以及參加會議的各位長官,而且對我和佐藤將軍主持的會議,雙手捂耳表示極大地對抗嗎?”
久野俊男將軍如此定義宋世文,對皇軍長官的蔑視,在座的所有人都認為宋世文這次完了,下一刻一定會被拉出去槍斃。
“報告久野將軍,您說的不完全對,我對抗的不是您和佐藤將軍,也不是大多數皇軍長官,而是對那些不顧這次戰役成敗,一味地敷衍搪塞,失去了二位將軍召開這次軍事會議的精神而不滿。
像這種不關痛癢聽起來渾身不舒服的發言,我宋世文感到替將軍不齒,所以以雙手捂耳來表示對抗,以免汙了我的耳,這種消極的做法沒想到激怒了將軍閣下。
如果您認為我這種說法,是在有意無視將軍閣下的威權,認為我宋世文是一個與皇軍離心離德的人,那就殺了我。
但我在您沒下達命令前,再說一遍,這種無聊的會議,不如不開,要開就要一陣見血的檢查,這次戰役中自己的表現,以及以後應該如何各部隊聯合作戰,取得真正的勝利。”
宋世文說到這裡,還感覺到意猶未儘,看著久野俊男搖了搖頭,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繼續饒舌:“將軍閣下,自吹與拍屁的會議,以後最好不開,或者為了其他理由的少開。不然在下一次戰役中,恐怕、恐怕最後的結果會更不如人意。”
宋世文明知自己這次徹底激怒久野將軍,無論怎麼解說都將會徒勞,但他不想死,要想活,那就要采取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冒險,成功與否在此一舉。
坐在會議室裡的日偽軍官,都認為宋世文這次是死定了。
本來久野俊男將軍對這次大部隊,反擊八路軍山縱第三支隊的攻城戰役,所遭到的失敗就非常憤怒,找不到發泄的突破口,現在宋世文迎頭送上,豈不是自己找死?
王鳳德心中罵道:“王八蛋,你這個不識時務的蠢豬,在這麼高級軍事會議上,你隻不過是一個列席會議的中級軍官,竟敢狂妄放肆的指點江山,豈不是拱手把腦袋送給人家砍?
我特麼的一直認為你這貨,在將軍眼裡每每受到重用,有意跟你套近乎,就是想能得到你的幫襯,把經濟委員會主任的位子坐穩。
可誰知道,你會自不量力的在這麼重要的軍事會議上,不要命的胡說八道。完了,你死定了,還有可能連累上我。”
警備司令部的馬明山司令、範占明參謀長,看宋世文當著這麼多日偽高級軍官的麵,竟敢與陰險狡詐的特高課課長、久野俊男將軍不要命的瞎掰扯,不僅為這混蛋捏了一把汗。
作為一直愛慕宋世文、久野將軍的機要秘書美智子,更是被宋世文的大膽放肆,震驚的瞪大雙眼,真怕惹怒久野將軍,一聲令下把宋世文拖出去槍斃。
“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沒想到在座的這麼多高級軍官,隻有宋世文處長一人,敢於麵對這場戰役的成敗,對你們的自吹與拍屁,實在是忍無可忍,采取雙手捂耳的行動來對抗,好,他這才是真正效忠大日本皇軍的支那軍官。”
久野俊男將軍站起來,友好的對宋世文邀請道:“宋君,請你坐到我的身邊,將你對這次戰役成敗,做一個你認為最為客觀的分析,這不難為你吧?”
在座的所有日偽軍官,被久野將軍突然轉變的態度所震驚,更不敢相信,眼看就要人頭落地的宋世文,竟會被將軍邀請坐在身邊,還請他分析這場戰役勝敗,並作出解說。
宋世文聽久野將軍如此說,好像受到驚嚇,渾身顫抖口氣哆嗦,態度恭謹的說道:“不、不不,請久野將軍收回成命,宋世文年輕無知口無遮攔,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絕對無意冒犯大日本皇軍。”
“哈哈哈,好,大日本皇軍就需要忠心的支那軍官,相信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的人,因為隻有心底無私的人,才能為建立*****圈獻計獻策,所以還是請你坐到我身邊。”
宋世文不是不敢坐在久野將軍跟前,也不是迫於在座各部隊高級軍官的壓力而不敢。
像他剛才那種大義凜然,破釜沉舟與狡猾的特高課特務頭子以命相搏,搏出一絲生機都豁的出去,豈能怕坐在魔鬼身邊和懼怕其他軍官的壓力?
他真正害怕的是,被陰險的久野俊男抓在手中成為一枚棋子,不知什麼時候會因說錯一句話,再次招來殺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