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沒有時間在電話裡跟芳子說明白,不僅口氣不善的說道:“如果芳子小姐不方便下來,那我隻有再求彆人幫忙了,再見。”
芳子聽宋世文的口氣非常惡劣,趕緊說道:“宋君,我馬上就下去,請你千萬等我。”
她撂下電話,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推開門風風火火的就往樓下跑。在樓梯間差點將上樓的渡邊醫生撞倒,還沒等渡邊醫生來的及問話,人已經衝到了一樓大廳。
渡邊醫生回頭看著跑沒影的芳子,搖頭笑說道:“這姑娘的魂被宋世文勾走了,成天圍著宋世文跑,不知能不能修成正果。”
芳子衝出醫院主樓,看一輛吉普車停在院子中間還沒熄火,衝到跟前一把抓住宋世文問道:“宋君,你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著急找我,而且態度這麼惡劣?”
“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跳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的芳子,不等坐穩再次問道:“宋君,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搞得這麼緊張?”
“我撞人了,可又不知道撞了誰,現在想想就後怕。”
“撞人?撞了什麼人,在哪撞的?周圍沒有人嗎?”
“我開車要到北城門辦事,車行駛到鳳天路西大街,突然發生槍戰,一時著急想開車闖過去,沒想到前麵地上躺著一個人。
當車快開到跟前,突然竄起來撞上我的吉普車,當時就把他撞飛,撞飛的這個人又撞在大街南麵牆上,落地肯定是活不了了,要是追查起來,我怎麼能說的清?”
芳子聽完宋世文的撞車過程,不禁再次問道:“你知道撞到的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是敵我哪一方的嗎?”
“不知道,撞完人槍聲還在激烈的爆發,我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不好跳下車插手,隻有開車跑到了憲兵醫院,想找你幫出個主意。”
“就這麼簡單?你確實沒有參與突然發生的槍戰?”芳子根本就不相信宋世文這種恩怨分明的人,會遇到這種事袖手旁觀,想弄明白,不僅看著宋世文問道。
“嗨,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我找你幫我想辦法,主要就是我撞飛了這個人,不知死活,更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特高課追查撞死這個人的吉普車,恐怕查到我身上,所以才找到你。”
“你是想叫我在時間上掩護你還是想叫我辦其他事?時間緊張,請宋君說明白點,不然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宋世文知道應該說出自己求助芳子幫忙的正事,看著芳子緊張的說道:“芳子小姐,一旦特高課認真起來,命令全城搜查撞死那個人的吉普車,我怕再次引來懷疑,才......。”
“宋君,晏城吉普車的存量不下二十幾輛,哪怕就是搜查也不一定就會搜查到你呀?你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是這樣的芳子小姐,我撞飛那個人,嚇得我開車逃出去好幾條街,停下來看了一眼,前車頭撞癟深度在兩、三指,大魚盤子那麼大的一個凹坑,一旦查找,馬上就會找到我這輛撞人的吉普車,要是把我抓進憲兵隊審問,打死我也說不清。”
芳子一聽宋世文這次確實闖大禍了,不僅抓住宋世文的手問道:“你沒找汽修廠,以最快的速度把撞成的凹坑給修複過來嗎?”
“來不及了,一旦特高課要實施搜查,首先會搜汽修廠,而且修複連帶刷漆,沒有三兩天是不會搞完工的。”
芳子感覺事情鬨大了,單純撞死個人,對宋世文來說,很容易擺平,大不了多給死者家屬一些賠償。如果死者家屬不依不饒,特高課會出麵擺平。
可她不知道宋世文這個惹禍的祖宗,到底參沒參與鳳天路槍戰,一旦他不但參與還是主謀,隻要查到撞人的吉普車,就能把司機抓起來酷刑審訊。
為了保護宋世文,芳子跳下車跑到車頭,看了兩眼被撞癟的凹坑,神情緊張而且嚴肅的衝到駕駛位,兩手推著宋世文喊道:“你快到副駕駛位。”
宋世文不知道這姑娘在這緊要關頭,要搞什麼鬼,皺緊眉頭不情願的抬起屁股挪到副駕駛位。
芳子跳上車,發動著車猛地起步,在院子裡掉頭朝著大門衝了過去。
負責大門站崗的兩名荷槍實彈的憲兵,看一輛吉普車瘋狂的衝了過來,閃躲著竄到一邊,眼看著吉普車撞飛安置在門口的攔車橫木,‘呼’的衝出憲兵醫院。
兩個憲兵端著槍衝出大門,剛準備開槍,隻見那輛吉普車突然歪斜著衝向前麵的一堵牆,就在兩個憲兵哨兵大喊著:“吆西,這混蛋開的車......。”
不等兩個鬼子哨兵喊叫完,突然從前麵傳來‘咣、咣咣’的三聲音響不同的撞擊聲。
衝出醫院的那輛吉普車,被撞得停了下來,徹底熄火了。
在值班室裡的幾個準備換崗的憲兵,端著槍衝出來,看到衝卡竄出醫院大門的吉普車,撞在不遠處的一堵牆上,車被撞停,人也撞得沒有了動靜,幸災樂禍的嘶喊著衝了過去。
本來宋世文心中緊張,不知如何處理被撞癟的吉普車,想找芳子幫忙想辦法,誰知芳子這個平時溫柔的姑娘,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竟突然把他逼到副駕駛位,她親自開車。
宋世文知道芳子會開車,但車技不太熟練,有他在身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誰知道芳子坐在駕駛位將車發動著,在醫院院子裡掉了個頭,突然加大油門衝向大門,宋世文嚇得趕緊大喊:“減速,快鬆油門減速,把住方向盤。”
‘砰’的一聲,吉普車將醫院大門攔截進出車輛的橫木撞飛,芳子好像受到驚嚇,錯把油門當成刹車,猛地一腳踩下去,吉普車‘呼’的斜衝向右麵一戶人家的石牆。
宋世文嚇得身子瞬間側移,伸出兩手就要抓住方向盤,可誰知芳子右胳膊肘猛地抬起往外一搗,正搗在宋世文的左肋,疼的宋世文‘啊’的一聲,身子縮回去的刹那間。
‘咣、咣咣’三聲,吉普車撞在牆上,宋世文沒有來的及抓住任何可以避險的東西,在吉普車猛烈撞上牆的慣性作用下,整個人突然被彈起飛向前擋風玻璃。
要不是宋世文急中生智,還是本能的避險,兩手抓住吉普車前擋風玻璃右側的車架子,恐怕會竄出去頭撞在牆上,這時還不知死活呢。
就這樣,宋世文被撞碎的前擋風玻璃,在臉上劃出幾道血口子,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芳子緊緊抓住方向盤,整個人倒沒有受到大的撞擊,隻是左腿在吉普車撞上牆的瞬間,不知磕碰到了哪裡,有些隱隱作疼。
宋世文搖頭無奈的看著芳子鎮靜俊俏的臉,苦笑著說道:“芳子小姐,你真行,開車的技術不但猛,而且上手就往飛裡開,今天咱倆大難不死,實在是僥幸。”
芳子笑的很甜,靠近宋世文的肩膀問道:“宋君,你還好嗎?用不用送你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不過,我這麼大膽機智的開車撞牆,應該能幫上你的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