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看馮爽主動承認自己的魯莽,不僅皺緊眉頭搖頭說道:“王主任、馮副主任,宋世文一向狂傲不羈,今天的胡言亂語,忽視了大家的感受,是我做錯了,請原諒。”
“一個‘請原諒’就能過去嗎?你知道由於你在經濟委員會如此瘋狂的大罵皇軍,會給經濟委員會所有同仁帶來多大的風險?
一旦皇軍特高課追究起來,認為你的瘋狂發泄,是受到內部人員的蠱惑,從而采取深究清查,會有多少同事因此而遭殃?很有可能會有人因為你而人頭落地,你明白嗎?”
王鳳德這是第一次如此狠厲的收拾宋世文,看著宋世文沒有以前那種狂傲,放緩口氣的搖了搖頭。
接著說道:“宋處長,你的狂傲不但會害死你,也會害了我和你身邊的同事,難道你真不明白皇軍連坐法的厲害?”
宋世文為了自己的身份不暴露,為了繼續潛伏在敵人內部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沒有跟王鳳德和馮爽針鋒相對。
他立正說道:“王主任,馮副主任,我宋世文再次承認自己的過錯,並請兩位主任給予最嚴厲的懲罰。如果不忍對我處罰,我馬上到特高課說明我剛才所做的一切,絕不連累任何一個人,為我擔責或受到嚴懲。”
他說著抓起電話,撥通後對著話筒說道:“報告飯塚大佐,我看到今天晏城晨報登載關於我的報道,感到這是一個陰險的圈套,憤怒地在辦公室裡大罵您。
現在王主任和馮副主任在我辦公室,對我進行非常嚴厲的訓斥,我請求嚴懲我的狂傲,如果需要我接受更嚴重的處罰,我現在自己走進憲兵隊,接受審訊室對我的刑罰。”
王鳳德和馮爽,以及辦公會主任肖正雄,誰都不會想到宋世文這個狂人,竟無腦的敢將自己剛才如何辱罵皇軍的惡語,不但不隱瞞的向飯塚大佐報告,而且主動要求最嚴厲的懲罰。
宋世文如此做作,第一想到的是,把剛才失去理智的瘋狂,首先向特高課如實報告,總比被彆有用心的人,向特高課密告要好的多。
至於他想到的第二件事,那就是當著王鳳德和馮爽兩位主任的麵,把所有的罪責承擔下來,為的是不把他們連累進去,意圖以後能念及他敢作敢為的豪爽,出了事能為他遮擋。
宋世文這種處事機靈果斷,贏得了飯塚大佐對他宋世文,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認為他宋世文這個混蛋,簡直就是一個狂傲不羈的大少爺,是一個有腦不動腦處處找事又不怕死的支那豬,可利用不可重用。
而對王鳳德和馮爽兩人來說,非常欣賞宋世文敢作敢為、主動擔責的豪爽,與這種人打交道,雖然做事狂傲,有時少根筋,但真遇到事,不會狡猾的洗脫自己而連累彆人。
王鳳德看宋世文放下電話,趕緊問道:“宋處長,你這麼像飯塚大佐報告,他是什麼態度?不會真把你抓進憲兵隊,投進審訊室對你實施......。”
“飯塚大佐對我宋世文的狂傲,以及隨心所欲口無遮攔的謾罵,憤怒至極,命令我做深刻反省,如果反省不深刻死啦死啦地。”
“宋處長,飯塚大佐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王鳳德好像沒聽懂,緊張的再次問道。
宋世文看王鳳德那緊張的樣子,心裡非常清楚,他如此緊張,並不是關心他宋世文的死活。
而是想弄清楚,特高課對宋世文辱罵皇軍到底是什麼態度,會不會連累到他,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請王主任放心,飯塚大佐已經接到我們內部人密告,聽我報告的更清楚,念我死心塌地效忠皇軍,對出現這種辱罵皇軍事件非常生氣,責成我深刻反省,態度好不再追究。
王鳳德聽宋世文說完,吊掛起來的那顆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禁再次問道:“宋處長,難道飯塚大佐沒說追究我和經濟委員會的責任?”
“沒有,這我已經向飯塚大佐說的很清楚,而且還把您和馮爽副主任,針對我辱罵皇軍,對我進行非常嚴厲的訓斥,並給與處罰,全部做了說明,聽口氣飯塚大佐很滿意。”
“哈哈哈,宋老弟,我太看不清楚你了,既能惹事又能息事寧人,但你這種做派,隨時都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心驚膽戰的傷害,我隻能說你厲害但也叫人很不省心。”
王鳳德被宋世文辱罵小鬼子這一種發瘋的行徑,嚇得到現在說話還沒有理性。
馮爽怒瞪著宋世文,口氣不陰不陽的說道:“宋世文,你小子不管是命大,還是在耍小聰明,可千萬彆聰明反被聰明誤,到頭來丟了小命。”
他說著轉身離開,走出門聽他又說了一句:“真是個活寶,還算個人物,隻是毛還嫩,就怕不堪重任丟了卿卿性命。”
宋世文把馮爽說的話聽的非常清楚,對馮爽所說之話在心裡略加琢磨,不僅心中暗道:“像這種陰陽怪氣的人,怎麼能成為潛伏在敵人內部的自己同誌呢?”
這次失去理智在辦公室大罵小鬼子的行為,對宋世文來說非常危險。
一旦不及時向鬼子特高課報告,任由鬼子潛伏在經濟委員會裡的內奸,添油加醋的胡說一頓,真正追查下來,他宋世文不死也要脫層皮。
如此嚴重違反地下工作紀律的狂妄,隻圖一時痛快的大肆發泄,置地下黨組織交代的任務於不顧,說輕一點是在敵後秘密工作的經驗不足。
說重那是置組織紀律於不顧,隻圖一時痛快,嚴重破壞了敵後工作條例,後果將非常嚴重。
宋世文想起來就後怕,不是怕特高課對他采取殘酷手段,殺一儆百取他性命,而是怕給組織帶來不可挽回的重大損失。
特高課對宋世文設下的陰險圈套,利用輿論把他栓在鬼子戰車上,徹底激怒軍統組織,更加堅定對他采取追殺的決心。
軍統晏城工作站行動隊隊長胡春來,拿著今天出版的晏城晨報,憤怒地將報紙扔在地上。
他破口大罵道:“宋世文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原來是他帶領鬼子憲兵隊,圍殺了我們最後一個聯絡站,像這種頭號大漢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胡隊長說的對,馬車店聯絡站能突然被鬼子憲兵包圍,進行慘無人道的獵殺,當時我就懷疑是宋世文這個大漢奸搞得鬼,現在真相大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殺了他。”
穩定下情緒的胡春來,看著盛怒之下的孔祥禮。
不禁疑惑地問道:“孔處長,我怎麼覺得這可能是敵人的一個圈套,宋世文雖說是個大漢奸,可他怎麼會知道咱們最隱秘的馬車店聯絡站?”
“這還用說嗎?像這種把小鬼子當親爹的敗類,為了討好主子,什麼事乾不出來?說不準他早就盯上了我們軍統組織,摸清具體地址,馬上帶著小鬼子進行包圍獵殺。”
胡春來還是不理解的問道:“我倒覺得非常蹊蹺,昨天我們臨時召開軍統晏城首腦工作會議,參加的人員都是單獨通知,到達馬車店馬上封鎖,不得任何人出進,這麼嚴密的保安措施,怎麼就會泄露機密,被宋世文給盯上了呢?”
他皺緊眉頭看著孔祥禮再次問道:“孔處長,你還對其他人泄露召開工作會議的情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