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寧輕淡的淺笑道:“叫宋大少見笑了,我就是個幫你跑腿的,來的次數多了,他們對我熟悉也就不會為難我。”
“沒這麼簡單吧?我怎麼看這些黑衣人對你畢恭畢敬,好像下人見到主子那麼恭敬,這裡麵一定有叫我想不通的妙意,好啦,既然這樣,等以後再說。”
宋世文在苗寧陪同下,穿過黑衣人的夾道‘歡迎’,暢通無阻的走上二樓,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傳出淒楚的悲聲,聽在耳裡,叫人頓時心痛的眼淚外湧。
劉佳住在二樓西邊戶,麵積在一百平米左右,兩室一廳一衛一廚,算是很寬敞。
此時的劉佳擺放在大廳一張臨時安置的床上,經過化妝師的精心化妝,麵色紅潤色相姣好。
要是不知道已經過世,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有病的怎麼躺在大廳,叫人看在眼裡感到實在不雅。
宋世文走進大廳,看著劉佳安息在床上,不禁淚流滿麵的撲到跟前,捧著劉佳冰涼的臉,哭著說道:“劉佳,你死的怨、死的不值啊。”
苗寧扶住宋世文流著眼淚勸道:“宋大少,人死不能複生,再說劉佳這麼離我們而去,並不是你的錯,千萬不要過度傷心,要是劉佳此時有知,絕不會埋怨你,是她做的不對。”
“不、不不,是我沒保護好劉佳,我混蛋,為什麼沒有冒死保護劉佳,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這位是......?”坐在大廳沙發上的一位麵色淒楚的老人,低聲問身邊的侍衛官。
苗寧低聲對宋世文說道:“宋大少,劉佳的父親特意趕過來,此時坐在沙發上,你是不是控製住自己的悲痛,過去問一聲安比較好?”
苗寧扶著宋世文走到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跟前,點頭指著宋世文說道:“這位是經濟委員會經稽處處長、劉佳的上司宋世文先生。”
苗寧又對宋世文介紹道:“這位是劉佳的父親劉福昌老先生,對你不計前嫌善後劉佳的事,非常感謝。”
‘劉福昌’?宋世文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僅睜開淚眼看著坐在沙發上,一位五十多歲還算健壯的老人,突然跪倒在地,叩頭哭喊道:“劉伯,原來劉佳是您的大小姐,我、我....。”
“賢侄,起來、快起來。”劉福昌站起來對苗寧說道:“寧兒,快扶宋賢侄起來。”
‘寧兒’?宋世文被劉福昌喊出的‘寧兒’所怔住,抬頭看著扶他起來的苗寧,止住悲聲眼含淚的問道:“苗小姐,你跟劉伯早就認識?”
劉福昌搖了搖頭替苗寧回答道:“賢侄,難道你真沒認出跟你兒時見過幾次麵的寧兒?就是我跟你家父母,為你指腹為婚的媳婦?”
“什麼?劉伯說苗寧就是我那指腹為婚的媳婦?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再說我家父母和方世伯,怎麼不告訴我?不、絕不可能。”
“賢侄,今天是我要帶著佳兒返回省城,此時不是說這話的機會,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回省城,我會把你不知道的事都告訴你。”
宋世文被劉福昌說蒙了,根本就沒想到眼前這位省裡的劉高參,竟會是劉佳和苗寧的爸爸,而且還是他的準丈人,不僅疑惑的看著苗寧。
他低聲問道:“苗小姐,劉伯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倆的關係,可為什麼不告訴我?”
“宋大少,我是在我爸來到晏城,提到你才說起這事,聽到這事感到很驚訝,還以為你不認這門親事,故意冷落我,要不是我爸當著咱兩人的麵提起,我絕不會主動告訴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大少,我爸剛才說過,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機,我知道你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不可能陪著我家人一起回省城,我也不能護送妹妹劉佳,隻能在這裡拜彆了。”
宋世文‘撲通’跪倒在地,‘砰、砰砰’給劉福昌磕了三個響頭,流著眼淚說道:“劉伯,我宋世文就是個混蛋,現在我還能活著,是劉佳小姐用生命換來的,我......。”
“賢侄,不要過於責怪自己,這件事佳兒有錯在前,不過,她在你處於最危險的時候,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你,從這點上說,也算將功補過,希望賢侄不要怪罪已逝的佳兒。
畢竟她是軍人,有命在身,不得不服從,才釀成這種叫我這老頭子難以接受的、的......。”
劉福昌說著說著老淚縱橫,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劉伯,我不知道劉佳小姐和苗寧小姐,與我有這層關係,是我忽視了關心保護她們的責任,我該死,請劉伯原諒宋世文的無知、無用。”
“賢侄,我再說一遍,你沒有錯,我來到晏城,通過寧兒了解到你的情況,深感欣慰,你、你也不容易。還好,你的所作所為沒有辱沒你宋家的清譽,你家父母知道後,一定會比我還高興。”
宋世文不知苗寧是如何在她爸劉福昌跟前,介紹他宋世文這個晏城最大的漢奸,但從劉福昌的口氣中,能聽出來苗寧在她爸跟前,一定是百般抬高,不然劉福昌不會這樣說話。
“劉伯,我完全應該陪著您一起,將劉佳小姐護送回省城,隻是有重任在身,不敢懈怠,尤其是最近,特高課對我的懷疑越來越......。”
“賢侄,你是個好孩子,有誌氣、有膽量,不像我這個糟老頭子,骨頭一軟就當了個什麼狗屁‘高參’,實在是無顏麵再見你家父母。
今天與你一見,才知道佳兒是為了保護你才舍身,佳兒為你而死,可她的死,是為自己心愛的人慷慨就死,死而無憾,我們還活著的人,但願她不留遺恨的一路走好。”
“劉伯,不要再說了,我宋世文向您保證,不管以後是否能成為您的快婿,我都會把您當成我的父親贍養終年,天地為證,決不食言。”
宋世文站起來扶住劉伯靠近耳邊低聲說道:“我相信劉伯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才掛了個省高參的名頭,剛才聽您跟我的對話,我可以認為您是心在曹營心在漢嗎?”
“賢侄,我再次對你說,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如果你有機會到省城,咱爺倆再往深裡說,一定會叫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軟的挺不直腰杆爬著走,給魔鬼當狗。”
宋世文聽劉福昌如此說,激動地將老頭兒緊緊擁抱住,興奮地說道:“劉伯,劉佳小姐要是能看到這一幕,聽到咱們說的話,她一定會歡快的跳起來。”
苗寧看宋世文和老爸說的歡快,竟擁抱在一起,湊到跟前低聲警示道:“爸、宋大少,控製點,現在人多嘴雜,誰也不知道誰都是什麼心思,還是小心為妙。”
宋世文與劉福昌相攜著走進劉佳生前的臥室,剛坐下來就聽到有人敲門。
有人緊張的喊道:“報告劉高參,門口來了三四輛日軍轎車,還帶著三輛裝載著荷槍實彈的憲兵摩托,剛停在樓下,咱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