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沒有看到與她秘密接過一次頭的蕭峰,心中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黃包車夫問道:“兩位漂亮的小姐,請問要到哪裡?彆看我個頭小,可我渾身都是勁,跑起路來快著呢,保證耽誤不了你們的事。”
黃包車夫說著放下黃包車的長車把,殷勤的取下搭在脖子上認不出顏色的破毛巾,在車座上撲打了幾下再次說道:“請二位小姐上車。”
陪同芳子出來的那名護士,笑看著芳子問道:“芳子小姐,咱們上車吧?她說著扶著芳子就要上車。
芳子突然渾身哆嗦的說道:“我、我感到頭暈,實在不舒服,最好回去躺一會兒。”
那名護士扶著芳子離開黃包車,關心的問道:“芳子小姐,你還行嗎?不然我招呼人把你抬回去。”
“不用了,可能今天搶救三樓五號病房的那名重要可疑人,緊張的身心疲累所致,回去躺一會兒應該就會好起來,實在對不起,不能跟你一起逛街買東西了。”
被扶回醫院的芳子,先回到護士辦公室,找了幾片無關緊要的藥片塞進嘴裡,喝了兩口水送下,對一直關心她的護士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吃上藥很快就會好,不必擔心。”
護士看芳子吃下藥,好像好了許多,臉上的顏色也好看了,這才離開。
等護士離開辦公室,芳子霍的站起來,輕輕地剛要拉開門,那護士竟又推門返回來。
看芳子準備出去,趕緊扶住關心的說道:“芳子護士長,你頭暈不要強行活動,有什麼事由我來替你好嗎?”
“不用了,剛才吃了大劑量的藥,現在感覺好多了,我不放心三樓五號病房,那個被搶救過來的重要嫌疑人,想上去看看是否脫離了危險。”
護士搖頭笑道:“芳子護士長,你始終對工作這麼認真,真是我們的榜樣,既然你有事要處理,我拿點東西就回宿舍,難道你真的不用我嗎?”
“真的沒事,你快忙你的吧。”芳子哪是想查看三樓五號病房的張子騰?而是沒能把宋世文請她將情報交給蕭峰,著急的想馬上告訴宋世文,看還有什麼補救辦法。
他為了遮人耳目,先衝到三樓,推開五號病房的門,看渡邊醫生和一名護士正在給張子騰用藥,走到跟前問道:“渡邊君,這名犯人的情況怎麼樣?”
“身心被摧殘折磨到極限,雖然二次被搶救過來,可有時清醒有時昏迷,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如果明天早上八點還是這種狀況,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芳子聽渡邊醫生如此說,不僅緊張的說道:“渡邊君,這名犯人的生死對特高課很重要,我們一定要保證把他搶救過來,不然會有大麻煩。”
渡邊醫生點頭回道:“是啊,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犯人,要想叫他脫離生命危險,隻有動用醫院裡最緊張、控製最嚴格的藥品,不然誰也沒有辦法。”
“那就給他用上,隻要能救活這名犯人,特高課絕不會追究你的用藥,如果有事,我來承擔。”芳子看著呼吸微弱地張子騰,對渡邊醫生口氣堅定地說道。
芳子沒有時間與渡邊探討犯人的病情,快速的說道:“渡邊君,你列出急需藥品的名稱,我一會兒過來取,爭取儘快給這名危重犯人把藥用上。”
她說著離開病房,關上門小跑著衝下三樓,推開二樓宋世文的病房門,返身關上門撲到病床跟前。
緊張的壓低聲音說道:“不好了,與我接頭的那個大個子黃包車夫,不知為什麼中午突然拉著空車離開,再沒有回來,你說怎麼辦?”
“他、他不在憲兵醫院門口?”宋世文雖然機械的這麼問,可他心裡清楚,化裝成黃包車夫的蕭峰,接到他轉交的秘密情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向特委報告。
此時應該正在與首長緊鑼密鼓的根據情報,探討下步具體實施方案。
為了穩住芳子,宋世文拉著芳子潤滑的小手安慰道:“芳子小姐,既然沒有找到那個大個子,就不要擔心了,因為沒有我再次確切的情報,他們決不會采取行動。”
他說的應該沒什麼毛病,可宋世文沒想到晏城特委,為了保護他這個打入敵人內部,身份極為隱秘同誌的生命安全,竟在部署這次行動中把他排除在外。
如果宋世文知道自己,不能參加這次營救張子騰部長的行動,根據目前這種摸不透看不清的危險局麵,他還能這麼淡定嗎?
芳子聽宋世文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擔心的說道:“宋君,三樓五號病房的重要可疑人,由於遭受到殘酷的折磨,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建議渡邊醫生使用嚴格控製的違禁藥品,一定要救活這個人。”
“好,如果這個人死了,誰都逃不了乾係,芳子小姐,現在給那個人用上控製極嚴的違禁藥了嗎?”
“還沒有,我怕引起懷疑,回來後先到三樓五號看了一下,馬上跑下來向你說明大門外的情況,現在既然沒有危險,我這就取來藥方,把違禁藥送給渡邊醫生,抓緊時間給那重要嫌疑人用上。”
芳子答應著走出病房,從渡邊醫生手上接過藥方,找到犬養村下院長磨嘰著簽上字,在藥房保險櫃取上藥,快速送到渡邊醫生手裡。
她親自給張子騰打針吃藥,等一切都安定下來,累的芳子坐在椅子上,渾身無力的喘著粗氣。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宋世文和芳子在病房裡吃完飯,看到外麵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強勁的西北風刮得天昏地暗,漆黑的夜更加顯得寒冷蕭瑟。
不知為什麼,宋世文吃完飯,總感覺心中忐忑不安,與芳子說了一陣話,這種不安的情緒更加厲害,心中煩躁的就想衝進漆黑的夜,仰天呐喊,以發泄心中的不安。
芳子看宋世文的情緒很不穩定,關心的問道:“宋君,你是不是感到心中不安?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厲害,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可能是聽到外麵呼嘯的風,刮得天地昏暗所引起的煩躁不安,等風停天晴,天空出現星星月亮,可能我們就會心安下來。”
宋世文看了一下腕表,故作鎮定的說道:“芳子小姐,時間都快十一點了,你忙活了一天應該累了吧?不然你就回去休息,明天再見。”
“宋君,我的心始終懼怕的惴惴不安,要不今天我就留在你這裡,一起度過這個風大夜黑的夜晚好嗎?”
“這樣不好,你還是一位沒有出嫁的姑娘,跟一位支那病人軍官夜間共處一室,會給你帶來風言風語,你不怕,我卻要為你擔心。”
宋世文真希望芳子陪在身邊,因為他的心裡從吃完晚飯,就一直忐忑不安,而且越來越厲害,到現在還沒有安頓下來。
他這個心事很重,聰慧睿智分析力很強的人,從來沒有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不僅暗道,難道今天夜間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