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子和小野知道宋世文的狂傲,可沒有像今天看到這麼真真切切,竟敢明目張膽的一口回絕飯塚朝吉大佐的命令,兩人不僅皺緊眉頭看著宋世文,好像從來就不認識。
站在一邊的芳子為宋世文不懼生死的表態,大加讚賞。
“宋君,你這麼直截了當的違抗飯塚大佐的命令,就不怕把你抓起來,追究你抗命不遵的罪行嗎?”
“美智子上尉,我宋世文還少被你們特高課抓過嗎?再來一次又能怎樣?大不了砍下我項上人頭掛在市政府廣場旗杆上,如果你著急,現在就可以把我帶走。”
“你、你不要這樣,光憑口舌之利你的下場會非常淒慘,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小野憤怒地指責道。
“美智子上尉、小野君,你們二位不會忘記我手持久野俊男將軍手令,帶著你們兩人冒著生命危險,平息了晏城四城門和城內大範圍騷亂,可結果呢?
到頭來還不是懷疑我就是幕後主使者,把我抓起來審問?不但我受到不公正待遇,還連累苗寧小姐受儘了百般淩辱,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作為你們兩人,跟隨在我身邊監視也好,協助也罷,什麼都看在眼裡,可你們在我受到不公正的審訊時,你們又跑到了哪裡,為什麼不挺身而出為我說句公道話?”
“宋君,我和小野君要是不為你奔走說清,你還能這麼舒服的住在醫院裡,享受著帝國軍人待遇,接受最良好的救治嗎?嗨,在你身上出現這些你認為委屈的事,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你能剝離的清清楚楚?”
美智子本來不想與宋世文正麵發生衝突,可她看宋世文這次竟拿命來賭,不僅擔心的采取狠厲的口氣質問。
“哈哈哈,依美智子上尉的歪理邪說,我可以這麼認為,就因為我是支那軍官,所以無論如何效忠大日本皇軍,始終都不能解除對我的懷疑是吧?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重用我?說白了就是在利用我,邊利用邊懷疑邊打壓,這是什麼邏輯?簡直叫人寒心的不如死去。”
宋世文今天如此狂傲的與美智子和小野直麵相搏,其目的就是要達到自己的預想,隻有達到目的,他才能接受飯塚大佐的命令。
美智子被宋世文駁斥的麵紅耳赤,從心裡感到宋世文所說的這些話沒有錯誤。
作為大日本皇軍對待支那人,無論你如何效忠皇軍,最終都不能得到信任,始終處於被懷疑的怪圈裡,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狡猾的美智子,這是第一次當麵看到宋世文如此發飆,從宋世文強硬的態度和犀利的話鋒,不難看出宋世文是在欲擒故縱,這混蛋一定想達到自己什麼目的,卻又不能直說。
她為了順利地叫宋世文接受命令,同時也不想因為宋世文野蠻的抗命,而遭受到最嚴厲製裁。
不僅放下姿態問道:“宋君,我知道你有所求,隻要能達到你的目的,你一定會接受飯塚大佐下達給你的命令,說出你的要求,我一定向上峰轉告。”
“哈哈哈,美智子上尉就是聰明,既然你把話說到這裡,那我就提出一個條件,隻要能答應,我保證平息圍在憲兵醫院大門外,討薪工人的騷亂,而且還能叫城北貨物轉運站正常運轉下去。”
“洗耳恭聽,但不要太過分,請你注意提出條件的分寸。”
“很好,我的要求就是馬上釋放苗寧小姐,隻有苗寧小姐被無罪釋放,她就能比我還有力度的處理好這幾件事,能不能答應在於你們。”
美智子和小野沒想到宋世文會提出這麼棘手的問題,在他們眼裡,隻要被抓進憲兵隊審訊室,除非變節投降,想活著走出去簡直不可能,又怎麼能無罪釋放有抗日嫌疑的苗寧呢?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幾乎同時搖頭說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是吧?那我宋世文這次就違抗飯塚大佐下達給我的命令,我沒有能力完成,上峰交給我這麼難以完成的任務,要殺要刮悉聽尊便,隨時恭候。”
病房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不但美智子和小野被宋世文的狂傲態度所激怒,就連芳子都感到今天的宋世文,簡直就是個瘋子,竟敢拿性命跟特高課賭。
為了緩和病房裡劍拔弩張的氣氛,芳子走到美智子跟前。
低聲說道:“美智子上尉,宋君說的雖然口氣強硬,但是出現這些事,確實隻有苗寧小姐處理起來才會得心應手。
再說宋君身上的傷處還沒有恢複好,叫他出麵東奔西跑的協調,一旦有個閃失,恐怕他這輩子就隻能癱瘓的不能自由行動了。”
她看美智子被宋世文激怒的麵色紫漲,輕輕地拉了一下美智子的袖口。
再次低聲說道:“美智子小姐,你不是最欣賞的,就是宋君這種狂傲不羈的性格嗎?他做到了,你怎麼就不能為他想想,為什麼要跟他針尖對麥芒的較真到底呢?”
美智子確實被宋世文這種鐵骨錚錚的英雄氣概所征服,可以說這是她來到晏城,遇到最狂傲的支那人,越是有骨氣不懼生死的人,美智子越是佩服,隻是這混蛋也太偏執了。
她愛慕宋世文,不想眼看著宋世文,因違抗命令砍下項上人頭掛在市政府廣場旗杆上。
糾葛再三,美智子轉變態度的走到宋世文身邊,口氣和緩的說道:“宋君,我力爭達到你的要求,請你給我時間。”
“謝謝美智子上尉,不過時間緊急來不得半點拖延,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美智子走出病房,站在門口深呼吸了兩口氣,平複下心中起伏不定的波瀾,這才走向犬養村下院長辦公室。
撥通電話後,美智子把宋世文的態度,對飯塚大佐作了詳儘的彙報,最後說道:“大佐閣下,驕狂的宋世文揚言,如果不無罪釋放苗寧,他寧死抗命。”
飯塚大佐這是第一次遇到支那人跟皇君叫板,以死相抗下達給他的命令,並提出無罪釋放苗寧的無理要求,不僅大怒的吼道:“不知死活的混蛋,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他。”
他雖然暴怒的嘶吼,要是真殺了宋世文,他還沒有這個膽量,不說久野俊男將軍始終抓住這個可利用的旗子不放,就連華北方麵軍參謀長田邊盛武將軍,都對宋世文另眼相看。
現在這混蛋竟提出無罪釋放,製造晏城騷亂幕後主使人之一的苗寧,簡直是狂妄至極。
一時處於兩難的飯塚朝吉,隻有對美智子說道:“你稍待片刻,我馬上就會給你下達最新的命令。”
美智子聽暴怒的飯塚朝吉大佐說出這種話,不僅替宋世文捏了一把汗,真怕特高課長官一怒之下,砍下這混蛋的項上人頭,掛在市政府廣場旗杆上示眾,以儆效尤。
飯塚朝吉馬上與久野俊男將軍,詳儘的彙報宋世文的狂傲之舉。
沒想到久野將軍反問道:“飯塚君,宋世文之所以敢如此放肆,無非依仗他身後強大的宋氏財閥的勢力,再說他知道自己對我大日本皇軍還有利用價值,才敢如此狂傲,針對他的態度,你是怎麼想?”
“報告將軍閣下,宋世文提出無罪釋放苗寧,這是在向我們大日本皇軍示威,一旦依他所說,我大日本皇軍的顏麵何在?
不過,如果利用這次釋放苗寧,采取秘密跟蹤監視,如果苗寧就是潛伏的抗日分子,就一定會有所行動,而且她的行動範圍,一定與宋世文有關,我們可以通過苗寧......。”